14. 第 14 章
    *

    佳肴似流水般端上桌,莫阳虔诚地品尝着每一道菜,以出色的食量获得了厉王府厨房人员的惊叹。

    剩下四个人凑在一起,气氛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云无相坐在椅子上,扫过站在一旁的徒弟,和他身边的厉王。

    沈澜卿顶着自家师父的眼神杀,十分自觉地与厉王拉开距离,借着各种借口挪动位置,然而厉王就像一个自动跟踪装置,沈澜卿走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几次挪动过后,沈澜卿悬着的心越飞越高,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偷偷瞄过云无相的神色,那颗心啪嗒一下掉了下去,摔得粉碎,顿时心如死灰。

    完了,这下他死定了。

    沈澜卿忍不住给了厉王一个哀怨的眼神,枉我放血救你,你居然在我师父面前如此陷害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厉王收到了这个眼神,眸色暗了暗,袖子里的手紧握着一串佛珠手串。

    随后转头看向云无相,眸光有些复杂,接着视线又移动到云无相身边的男子身上。

    宋倚楼手里拿着云无相的发带在他头上比划:“观主,我帮你把发带重新绑起来怎么样?”

    “不需要。”云无相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头发交到他手里。

    宋倚楼抬手把自己的发带扯掉,当着云无相的面弄断,仍到一旁,用假的可以的惊讶声调说道:“呀,我的发带断了。”

    举着云无相的发带道:“观主帮我绑一下怎么样?”

    “观主~观主~给我绑吧~”宋倚楼拉着云无相的衣袖仰央求着,一个身形不低的男人撒起娇来居然毫无违和感。

    宋倚楼的脸当真十分具有迷惑性,明知道这家伙里子是黑的,但当他表面装的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云无相就会对他多两分耐心。

    “转过去。”

    欸?同意了?

    宋倚楼两只眼睛睁大了一些,圆溜溜地好似一只惊呆的猫。

    那表情看得云无相心情舒畅了一些,手动按着人的脑袋,转了个圈,抽出他手里的发带,把人头发聚拢在一起,扎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马尾辫。

    沈澜卿:“观主,这位是?”

    他小时候都没让师父扎过头发,这是谁啊?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离他师父太近了点,师父居然也由着他。

    难道这是他的新师弟?怎么从没听师父谈起过?

    而且,师父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云无相思索了一下要不要介绍宋倚楼。

    宋倚楼率先开口道:“我是观主的宠物呦~”

    沈澜卿惊愕的两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什么?!”

    厉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看向云无相的眼神里似乎又多了点儿什么。

    云无相在两人的目光下抬手给了眼前的脑袋一巴掌:“闭嘴。”

    “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呢?”宋倚楼本是半蹲在云无相身前的,被拍了一下后就势扭转身体,脑袋往前一送,下巴直接架在云无相的膝盖上,高仰着头向上看去。

    “观主,我是什么呢?”

    看着膝盖上的脑袋,云无相伸出手指点在他脑门上:“静。”

    宋倚楼再度张开嘴巴,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

    云无相扫过一旁的两个人:“这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邪物,我姑且带在身边看管,你们离他远点,他口中所说的任何话都不要信。”

    沈澜卿认真点头。

    厉王又看了几眼宋倚楼,并未看出这只邪物到底哪里与常人不同。

    妖邪除掉,云无相也没了继续呆在厉王府的理由,他还要继续去搜查别的偷渡者。

    救命恩人要走,厉王本应该劝说挽留一下,但是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他没说话,沈澜卿更是在心虚阶段不敢出声。

    而最大的憨批莫阳,见云无相要走抬脚就跟了上去。

    厉王府门口。

    云无相看向莫阳。

    莫阳抱着剑,嘴里还叼着一块包子,狼吞虎咽的咽下之后,道:“前辈要去哪里降妖除魔?带我一个吧。”

    “厉王府管家刚给了我一些银两,我已经有钱吃饭了。”

    云无相:“……”

    这不是伙食的问题,他身边有一个宋倚楼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一个莫阳热闹的过头了些。

    目光越过莫阳投向两个主角:“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两个,食宿归他们管。”

    莫阳:“这里妖邪已除,我想跟着前辈。”

    厉王臭着脸:“我不需要旁人保……唔。”

    沈澜卿抬手捂住他的嘴,抢话对莫阳道:“莫阳道长留下吧,观主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那留下铜片的人还没有查到,幕后之人万一再派其他妖邪过来,王府岂不是十分危险?”

    “道长若是想降妖除魔,在这里侯着或许见到妖邪的可能更大一些。”

    莫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再看看云无相,顿时感觉前辈刚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满口应道:“好,我留下。”

    云无相扫过沈澜卿捂在某个王爷嘴上的手,沈澜卿瞬间把手缩了回去。

    厉王眸子又闪了闪。

    入夜,沈澜卿早早把门窗关好,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忐忑地等待着。

    不久,桌子上早已摆放好的符箓化作了小号的云无相,面无表情地看向沈澜卿。

    他还未开口,沈澜卿立刻说道:“师父您听我解释!我与厉王只是朋友。”

    云无相很想相信他徒弟的辩解,然而原著两百多章的虐恋情深还在他脑袋里存着呢。

    信主角攻受是普通朋友,还是信宋倚楼能洗白成纯洁无瑕的茉莉花。

    呵,他一个都不信。

    沈澜卿看懂了自家师父的眼神,再度解释道:“他上次受伤是帮我挡了一刀,我总不能忘恩负义。”

    “而且他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凶残冷酷,只是因为病情折磨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云无相:“所以,你要为了这个救命之恩当他一辈子的解药?”

    敢说是这徒弟就不能要了。

    沈澜卿愣了一会,手指摩挲着衣角,道:“我会帮他找到解毒的办法。”

    云无相半垂着眸子扫过他:“你找不到。”

    沈澜卿脱口而出:“师父怎么能这样肯定?”

    云无相不回复缘由,只是平静看着他,道:“这是你第一次反问我。”

    沈澜卿霎时间表情一片空白,他居然质疑了师父的话,那可是他无所不能的师父,他心里天塌了都不会倒下的神。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就算师父说天上的太阳是他画上去的,沈澜卿都会毫不迟疑的相信,但现在,他在反问他的师父。

    沈澜卿一时间心如乱麻,脑子里一片混乱,双目迷茫的说道:“师父,我……喜欢他?”

    云无相冷冷道:“我管你喜不喜欢,你要是敢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把自己弄成残废,为师先一步清理门户,送你下去见沈岳秋。”

    沈岳秋是沈澜卿父亲的名字,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死前托付云无相让他照顾一下家中幼子,云无相一个穿越过来的,当时也没地方去,才过来给小沈澜卿当了几年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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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澜卿被训地缩了缩脖子,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接着抬头看向云无相:“师父,你闭关十几年还没把分魂症治好啊?”

    他小时候师父就时而温柔,时而残暴的,到后来这种情况越发严重才去了岛上闭关。

    一别十几年,上次见面师父全程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他还以为师傅的病已经治好了,有点儿怀念另一个性格的师父,结果只是两种性格切换的时间变长了吗?

    要不是因为你,他会破开心魔劫出来吗?

    云无相看着他眼前不省心的徒弟:“这桃花煞你既然避不开,那就早点想清楚,双修功法已经给你了,自己看着办。”

    沈澜卿侧头抬起袖子遮住嘴巴:“咳咳,这个还太早了……”

    云无相冷笑:“太早了?”

    不是拒绝说不可能而是太早了,呵。

    下个剧情点春日宴马上就到了,原著里两个人的第一次就在这里,早什么?

    沈澜卿立刻改口:“不早了,婚姻大事是应该早点儿想清楚。”

    云无相语气不明:“不早?”

    没动心你会说不早?真就把他的叮嘱当耳旁风是吧?

    沈澜卿拿不准他的态度,试探着问道:“那师父认为早还是不早?”

    云无相:“我认为你应该去当和尚。”

    沈澜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我错了!”

    “我身旁的邪物可解厉王的毒。”

    沈澜卿精神一震:“师父!”

    云无相:“与他做交易,危险很大。”

    “不可以!我的事怎么能让师父犯险?”

    沈澜卿拳头握紧,心里的各种粉红泡泡尽数崩裂,一个刚刚有些朦胧暧昧的人,一个是他敬若尊父的师长,他此时尚且还能做出选择。

    “我明日就离开厉王府,和他再也不见。”

    云无相:“没让你走。”剧本刚开始不久,主角要是跑了一个,世界意识不找他麻烦才怪。

    云无相:“十年,你若真动了心,就让厉王撑过十年,十年后,我会帮他解毒,办法与邪物无关。”

    沈澜卿情绪大起大落之后,脸上神色五味杂陈,仿若打碎了的果盘,接着一点点收敛起来,最后只剩下木然。

    半晌,他望着桌子上的小人道:“师父,您刚才难道是在考验我?”

    云无相:“我没那么闲,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心里有数,保持警惕,盯着厉王,如果我身边的邪物找上他,你要负责把人管住。”

    沈澜卿:“是!师父!”

    得到云无相的沈澜卿现在不怎么担心厉王了,他开始担心云无相:“师父,邪物那么危险,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他?”

    云无相:“我已在寻对策,此事你不用插手,离他远点儿就是在帮我。”

    沈澜卿点头,师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师父的话一定没错!

    ……

    另一处房间。

    厉王眸光凌厉地看向窗户,抬手抽出挂在一旁的长刀,动作狠厉迅疾地向窗外砍去。

    “哎呀,这么粗暴,难怪那个沈澜卿眼里看不见你。”

    刀刃挥空,窗外空无一物,一道鬼魅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厉王回头,看清房间里多出来的人影:“是你。”

    “见过我了啊。”眼角下共有着5颗小痣的男人勾唇笑道。

    烛火照耀下,那张白日里与常人无异的脸,多出一股非人的邪异,整个人都少了一份人气,一双眼睛,更是像联通着蚀骨的毒潭。

    此刻,厉王充分认识到了,观主口中“披着人皮的邪物”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