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事事多巧心
    待皇后娘娘重新更衣换了身松快的衣裙便半靠在了外间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许久才睁开眼睛,叹道:“玮儿还是心太善了!妇人之仁怎么能成大事?”见许久没有动静,便说道:“你是我从府里就带出来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桂嬷嬷这才低声回道:“奴婢看着,太子殿下倒是颇像当年的陛下。”

    ‘是呀,怎么忘了这个?’皇后娘娘不由暗想,‘昔日,大局刚定,先帝意欲落定太子人选,众臣皆以为必定是战功赫赫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安国公,一时从者如云,谁知,圣意难测,最后太子竟是选了先帝最小的儿子七皇子。满朝哗然之下,有传言说,先帝认为安国公一味嗜杀不是明主之选,倒是七皇子生性纯良,有仁君风范。’

    ‘天家之选又怎么会是如此简单,’皇后娘娘坐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的望着挂在窗下的画眉鸟,随手拿了旁边的银勺往画眉鸟脚边的小盅里加了小米,可是这画眉鸟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把头扭在了一边,轻轻的啄着自己的羽毛。

    “桂芳,你去膳房交代一声,晚膳陛下爱吃的鹿脯肉备上一些。”皇后娘娘放下手里的银勺,回头对身边的桂嬷嬷说道。

    桂嬷嬷躬身应了,转身便出去了,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纳闷娘娘怎会知道陛下今天会来正阳宫用晚膳呢?

    皇后娘娘自然看出了桂嬷嬷脸上的疑问,不过也未多说,平日里还不好说,今日,陛下却必会来正阳宫的,想到这里,脸上便自然的带上了笑意。

    文德殿内,晋帝看了一眼长宁微微隆起的小腹,几不可闻的皱了眉,问道:“这些日子睡得可还安稳,今日便让张太医跟着你一起回去。”想起什么,又说道:“就让张太医七日去一次你府上,若是缺了什么你只管开口,你舅母那边齐备的。”

    长宁暖暖的笑了,回道:“劳累舅舅惦念,长宁很好,只是有日子没见舅舅舅母,特来给舅舅舅母请安。”

    “你身子重,倒不用来回跑这一趟,待来日你生产了,我让你舅母接你过来住上几日。”,晋帝慢慢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用手轻轻的按了一下眉心。

    “到了那时少不得的来打扰舅舅舅母的。”长宁恭敬的回道,看着难掩疲态的晋帝有些犹豫,“舅舅勤于国政是百姓之福,可龙体亦是国本,舅舅应当保重才是。”

    “哈哈,你既是关心舅舅的身体,也该多顾惜着自己,我瞧着你似是瘦了些,合该好好补补才是。”晋帝难得笑着说道。

    长宁闻言有些羞赧的笑道:“近日臣白日中,总有那么一会子心慌,太医也是瞧了的,说是没有大碍,只让小心养着。”

    说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书架,不由的想到了一些往事,便狠下心来说道:“所以臣今日特来求舅舅把那本《地藏经》赏了臣,一来,臣可以于家中抄录为舅舅舅母祈福安康,二来,臣也可以借着这个静心安神。”

    长宁还记得,幼时她随着皇子们读书,老师们看她是个女子,管教上很是宽松,只让认得几个字便罢了,偏偏她是个好强的,觉得自己比一众皇子年龄都要大些,不好事事都落后于人,便暗地里下了功夫,

    一日,她拿着练了许久的一张字给舅舅看,她满心以为舅舅总是要夸赞她几句的,谁知,舅舅不过是笑着说她的字进步是有的,可却浮躁了些。

    她幼年心性,听不得这个,当时不好表现什么,于无人处却是哭了好大一通,谁知碰巧被余太傅撞见了,便给了她一本《地藏经》说是他自己抄录的,自己可以就着这个临摹,既可以静心戒躁,又可以练字。

    当时的她有些不信这个,余太傅也是不恼,不过悄悄的告诉她,晋帝手里也是有一本的,也是他抄录的。

    ‘《地藏经》’晋帝不由得心中微动,记忆似乎也慢慢得抽离到了那个时候,

    昔年,迁都昌州,他幼年一直期望得便是有一日去卫国领略中原风光,感受孔孟之道,竟是一朝得偿所愿。

    他隐姓埋名得以进入唯阳书院读书,心中狂喜能亲近先贤,可是他却看到了什么?,那帮学子自恃甚高,不安心读书,竟然私下妄议朝政,诋毁先帝,大言什么身降心不降,来日学成为官,必定以身报国。

    呵!苟且偷生之辈,可笑至极!

    旧时,余太傅于唯阳教授课业,见他心思漂浮,下笔无根,便以亲手抄录得《地藏经》相赠,想及此处,晋帝不由看向身后得书架,示意卫海取过最上面的整套书册,直接交给了长宁身边的小丫鬟碧莲,说道:“这日子天气渐凉了,今日你便回去吧。”

    长宁应了,躬身微微行了福礼便要告退了,待要走出门去,却又不甘心的回过身来,缓缓的笑着问道:“舅舅,您还记得长宁的乳名吗?”,

    然后看到晋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长宁固执的等着,却只听到了一句:“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夕阳如墨,泼洒了整个文德殿,晋帝搁下手中的笔,冷目如霜,对身边的卫海说道:“去正阳宫吧。”说完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书案上的两个大字,“如心”。

    正阳宫内,皇后娘娘见晋帝进来了,猛地迎上来,惊喜的说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伺候着给晋帝宽衣。

    “这些事交给她们做就好了。”晋帝随口看着身边随侍的小丫鬟说道。

    皇后娇羞的低头说道:“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不用她们。”这本就是她做惯的,说着已经给晋帝换好了一件赭黄长袍。

    晋帝换了舒适的常服便歪在了窗边的大炕上了,随手捡了刚才皇后看得书,翻了几页便放下了,说道:“这些管教人的东西,寻常女子看看也就罢了,你就算了,别被带的死板不知变通的倒是无趣的很。”

    皇后忙应着让身边的桂嬷嬷收了下去,说道:“这女则虽是死板,但其中管教女子三从四德之行倒也有些道理。”说着看着晋帝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臣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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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翻翻,打发时间罢了。”

    话音刚落,“叮”的一声,皇后看了一眼墙边置物架子上的香钟,转头问道:“该晚膳了,陛下,今日摆在何处?”

    “也不用别处了,就这里吧,孤倒是有日子没有陪皇后用膳了。”晋帝随手指了指身前的案几,盘腿坐着说道。

    说着,一边的小丫鬟伺候着皇后挨着炕沿侧身坐了,又听到晋帝催促着,“上来坐着,陪我好好用膳,我都看你难受。”皇后闻言这才由着小丫鬟脱了鞋,盘腿坐在了炕上。

    丫鬟们有条不紊的摆了饭,旁边的卫海则静静的每个菜都试了,待一切妥当,众人便悄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身边的桂嬷嬷。

    “陛下,这是今日刚得的鹿肉,胜在新鲜,陛下尝尝?”,皇后拿了旁边的筷子小心的夹了过去。

    晋帝却是有些发愣,问道:“这是今日送来的?送来了几只?”

    “三只。”皇后如实道。

    “嗯,以后别让送了。”晋帝惜字如金。

    皇后只得点头应了,一时静默无声。

    正阳宫内,待二人用了饭,晋帝依旧歪着,捡了平时看的书拿在手里,思绪却是不知停在了何处。皇后则坐在旁边,双手熟练的碾茶,一边观察着晋帝的动静一边悄悄的和桂嬷嬷使眼色。

    桂嬷嬷得了示意,便小心的去了外间把窗下的鸟笼子取了下来。

    “怎么,前些日子刚得的鸟,怎么不养了?”晋帝懒洋洋的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死了”皇后也是无奈的说道,“今早上丫鬟们喂水才发现的,现在这笼子挂在我眼前我就心堵,还是让她们快快拿走的好。”

    “哦?”晋帝倒是来了兴趣。

    皇后只好接着说道:“前日子放它出来,这小家伙把我那盆粉面蝴蝶兰给啄坏了,我气不过便让人锁上了笼子,再是不准放它出来的,谁知这小家伙倒是个脾气硬的,好水好米的喂着竟是一口不吃,昨日我实在狠不下心来,便让人打开了笼子,谁知它倒是恼了,死活不出来,这不,今日早上便没了。”

    “竟是有这般烈性的鸟儿!”晋帝也是有些意外,说道:“不过,这鸟倒是和人一般的心性,难得。”

    “那可不,若是一般的鸟儿,好米好食的哄着,总是要低头的,偏偏这生了死志的,臣妾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罢,我也不费这个心了,把这鸟笼子快快的离了我的眼睛,以后再不许拿出来。”,皇后说着便起身走到了外间,支使着外面的桂嬷嬷拿着鸟笼子往后院去了。

    “陛下?”待重新回了屋,却见晋帝坐在炕上,有些出神,不由得轻声叫道。

    “嗯?”晋帝一下子回转过来,可是脑子里却还在重复着她刚才得那句话,不由问道:“这人若是生了死志,可还有办法?”

    皇后闻言也是一愣,细细一想方回道:“若是有牵挂之人,牵挂之事倒也不难,怕的是对这世间再无牵挂,那便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