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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没那些个精巧雕琢、小桥流水,路宽宅阔更增古拙大气,自有朝都风范。

    景恒从怀里摸出角银子,兑了铜板,坐在街边面摊上叫了碗阳春面。这两天一夜,只啃了些粗面饼子,早饿得发慌,这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方一端上来,他顾不得烫,吐噜噜地吸着面条吃。这狼吞虎咽的模样怎一个落魄了得,半碗面下肚,景恒解了饥荒,才有心思仔细见识一番风土人情。

    提起京城,淮安人无不色变。

    东厂番子、锦衣卫轮番巡查,无论是谁,稍微行差踏错、言语失当,被捉紧昭狱那还是好的,若是进了东厂的点心房,那才是天地不灵,神仙难救了。

    如此种种之下,在淮安口口相传,说那京城之中人人自危,传闻愈演愈烈,到最后,‘京城街上无人敢出声交谈,全凭眼神暗自传讯’这般言论都有人相信。

    当真是三人成虎。

    景恒坐在街上,可没看见谁不敢交谈,这京城百姓,分明敢说的很,江南学风盛行,推崇孔孟儒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神鬼之事,景恒可从未在淮安街上见谁说书似的讲出来。

    “王兄,昨夜嘈杂,可又是在抓人。”

    “并非是抓人,而是找人,”王兄自以为压低声音:“锦衣卫丢了位年轻百户,出动许多人连夜离京去找呢!”

    “锦衣卫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也值得这样找。”

    “唉,话不能这么说,年轻男人也危险着呢,就城外破庙的事儿,你不知道?”

    “你是说兔神?”

    “啊,可不嘛。”

    景恒最爱神神道道的灵怪故事,他凑过去问:“什么神?”

    那姓王的大汉上下打量景恒,见是个书生求教,颇有些自得:“兔神你都不知道,外地的吧,听口音,像是南边的。”

    景恒点头:“是是,正想请教这位兄台,何谓兔神?”

    京城外面有座林子,紧挨着皇家猎场,常有些山鸡野兔出没,向来是游玩野炊的好去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在座破庙旁,总有年轻男子莫明失踪,第一位是谁已不可考。直到有次丢了位世家公子,这才闹大。

    顺天府、大理寺、锦衣卫分别探查数次,却一无所得。

    谁曾想,七天后那公子自己回来了,只是浑浑噩噩,问他什么也说不清,说记得捉野兔,没捉到,卒然间眼前一黑,再醒来,是在个山洞中,到处都是兔子。一个男人在暗处,问他可记得什么,他说不记得,那男人给了他只灰毛野兔,便让他自行离去了。

    他本以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回到家中才知已然七天,颇有些‘洞中才一瞬,洞外已千年’的离奇感。

    再去寻那山洞,却再寻不到。

    听着像野兔源记。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王兄挑眉:“关键是,那人回家后大病一场,寻了郎中来瞧,你猜是怎的?”

    “怎?”

    “一个字,虚!那可不是被兔神给吸了阳气!”

    景恒大吃一惊:“竟是这样的兔神!”

    “可不,”另一人道:“像你这样肤白肉嫩的小公子,兔神最是喜欢。你可小心些,吸干阳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年轻,不懂这阳气的好处。”

    王兄深以为然:“那是自然,人之阳气皆聚于心,那位喜食人心,想来也有些缘故。”

    景恒压低声音:“您说的那位,可是……”

    王兄神秘莫测,做出个都懂的表情。

    景恒观京城风气,本以为传言不可尽信,谁知京城竟也有凤明吃人心的说法。

    难道真会吃人心?

    他正思索得认真,蓦然见街上过去一蓝顶官轿,京城这地界,一块石头丢下来都能砸中个六品官,官老爷坐轿过街根本不稀罕,本不值得注意,可那轿帘翻动间,景恒隐隐看见个侧脸,那削瘦的下巴,竟似彩宝。

    他丢下铜板拔腿跟上,直追了几条街。

    四个轿夫抬着轿拐进翰林院,景恒未做多想,正欲上前打听。

    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捂住景恒的嘴,一兜一揽就将他恒拽到树后。

    景恒抬眸一瞧,正是彩宝。

    凤明阴沉着脸询问:“谢停呢?”

    景恒没心没肺:“谁?”

    “有人要杀你,你不知道吗?”凤明冷声质问:“我派人送你回淮安,你怎生跑了。”

    “那车夫穿得比刺客还像刺客,”景恒见凤明脸色愈发阴沉,忙改口道:“要早知道那车夫是你的人,我一定乖乖听话。”

    景恒卖傻装乖,凤明被哄得缓下脸色,语气仍阴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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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恻:“那我现在让你回淮安,你回是不回?”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景恒说完,带着凤明在忠义巷转了三圈。

    第8章 表明心意

    忠义巷所居俱是勋贵,此时尚未过午,官员上朝未归,各府宅大门紧闭,间或遇见府门口有人的,凤明只得微侧过头,生怕别人认出他来。

    这实乃凤明多虑,旁人见他时,大约只能瞅见他膝襕上横织的细云蟒,有哪个嫌命长的盯着他脸看。

    也不知那门口挂灯笼的小厮,若知晓自己曾令凤督主侧头避

    让,会不会吓破胆子。

    “你到底要去哪儿?”绕到三圈时,凤明出言问道。

    景恒答:“淮安侯府啊,我记得就在忠义巷。”

    “跟我来。”凤明带着景恒停在一高门府邸前。

    景恒抬头一看,上书‘安候府’三个泼金大字,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

    凤明:“……”

    他不同傻子计较,耐下心来解释:“你爹的封号为‘安’,‘淮’是他的封地,王侯就藩后,封地名称坠在封号前面,并称为‘淮安’。”

    景恒:“……我以为他的封地就是淮安,所以他叫淮安侯。”

    “封地怎会只有一城,你爹封地即便不如亲王广阔,却涵盖苏、扬、杭三州。”

    景恒:“哈哈。原来如此。”

    凤明:“……”

    景恒欲上前叫门,凤明额头一跳,忙拦住:“你提前入京,就这样从正门进了候府,明日便有言官参你轻狂。”

    “这规矩也太多了。”

    少顷,二人绕至后门,凤明运力,薅着景恒衣领先将他扔过墙,又灵巧一跃,一朵云般轻落在地,半点声响也没有。

    紧接着嘭的一声,是景恒砸在地上,他五脏六腑都震得发麻:“你功夫这样快,就不能接一下我吗?”

    凤明踢景恒:“快起来,别装死。”

    “我起不来,你拉我。”

    凤明皱着眉,弯下身,景恒卧在地上哼哼唧唧,凤明伸出手,单手薅着他衣领给他硬提了起来。

    景恒差点被襟口勒死,抻着衣领一阵咳嗽:“你这人怎一点不会怜香惜玉。”

    “你是香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