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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停冷笑一声:“他心中向来只有嫡子,我做的好时他都不理会,如今犯了错,他更不会念着我了。”

    魏小娘诺诺的,不知该怎生开口,半晌才说:“喝药吧。听说长姐家……你表哥也受了罚,是不是。”

    “你想怪我连累了表哥,焉知这差事,从一开始就是他推给我的。”送景恒回淮安的差事,督主本就指了严笙迟去办,只是逢督主染病,严笙迟走不开,才叫谢停顶了差。

    严笙迟的娘和魏小娘是姐妹,只是一嫡一庶,天差地别。嫡长女嫁到严家为正妻,庶女嫁到谢家做良妾。

    谢停和严笙迟生下来就不一样。

    *

    月明星稀,怀王府,书房。

    景沉手中的兔肩紫毫笔提起落下,反复几次,写给淮安侯的书信仍未落一字。

    “这可如何说。”景沉搁下笔,愁上眉头:“如何交待。”

    凤明把景恒留在宫里,现在只传是贴身伺候,过两天,谁知会传成什么样。

    “想想法子,”景沉背手思索:“得把景恒弄出宫。”

    景旬大吃一惊:“你不要命了?”

    “总不能把他仍在宫里不管,任人糟蹋。”

    凤明有点疯,这大家都知道,也习惯了,杀人不够头点地,这般折辱人确是从没有过。

    “话不能这么说啊,”景旬展开折扇遮起脸,小声说:“谁糟蹋谁还不一定呢。”

    他把席上景恒问他‘怎么和太监好’的事讲给景沉。

    景沉大惊失色:“他吃了豹子胆不成!”

    “他一入京城,就多次打听一个叫‘彩宝’的宦官,我当时没多想,也没敢往那人身上想。你现在想想,这‘彩宝’是谁?”

    彩宝、彩宝。景沉念了几遍,恍然道:“那岂不是凤明之前的名字吗!”

    太监的名字,大致分为三种,若本来名字不犯忌讳,便使自个儿的名,还有那被买来的、不记得名字的、不想用自己名字的,便从书上摘些讨喜的用,再有得脸的,主子看重,亲自赐名的,也是一种。

    凤明入宫时,先入的是司设监,那一批去司设监的八个太监都从‘彩’字,有从古书上摘了‘珍绮宝墨、光熠焕然’这一句掰开为名。

    到后来跟着太孙景衡,得了赏,才赐名‘凤明’。

    这事说起来小二十年了,谁能记得清。要不是听景旬说,他也想不起来。

    景沉道:“我记起来了,那时还没你呢。”

    当时太孙景衡给拟了‘凤’为姓。

    龙凤呈祥,凤是上古瑞兽,皇上说有些重,还是景衡求了许久才求来的。

    “说起来也是神异,”景沉讲:“都说‘凤’字重,可后来有一年,岭南进献了两只孔雀,就在金銮殿上,如何都不肯开屏,正在岭南王得意洋洋之时,凤明来了。奇的是,他一来,那孔雀竟开屏了!皇爷爷连声大笑,说是百鸟朝凤。”

    “真假?真这玄?”

    “自然是真,皇爷爷命才子周庙青画下此景,唤作《岭南进献图》,那画现在就收在交芦馆。”

    景旬点点头:“正是了,你说你都不记得的事,谁会记得,彩宝这名字,又是谁告诉小堂弟的?”

    “难道竟是凤明自己?”景沉坐下来,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迹可循:“昨天听见世子对凤明说‘你厌烦我,何必牵扯旁人!’”

    “我看这事蹊跷,说不准是小两口闹性子,也别急,且看看吧。”

    *

    翌日午后,闻政堂。

    双喜捧了茶,小心翼翼地递给景恒,景恒一挥袖,打翻在地,青瓷啪地碎了满堂。

    凤明听见音,侧首去看,脸旁垂绦微晃:“你就这么伺候人的?”

    双喜不顾碎瓷,弯膝跪地请罪,只他膝盖才弯,就被景恒拎着提起来,景恒生的高大,有把好力气,他提着双喜,双喜跪不下去,急得快哭了。

    凤明:“世子爷也想让他挨廷杖?”

    景恒把双喜推出堂外,合上门:“你心中有气,打我便是,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本督打杀谁,何须你首肯?”凤明抬头看他,说话间干净脖子上小小喉结滑动着。

    凤明是个宦官却有喉结,这一特征引起景恒隐秘的窥探欲望。

    景恒犬齿发热,想咬住凤明的喉结,质问他。想咬他,欺负他,弄哭他,好像只有这般他才会乖,才会变回‘彩宝’。

    ‘彩宝’就藏在凤明身体里,景恒一定要把他捉出来,他不会想欺负‘彩宝’,他对彩宝只有怜爱。

    景恒目光幽深,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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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警惕起来:“你在想什么?”

    景恒舔舔犬齿,错开视线,不去看凤明:“你不许我胡言乱语,为何还要留着我逗弄。”

    凤明走向景恒,掐住他喉咙:“你不是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景恒攥住凤明的手臂,他比凤明高半个头,从这角度往下,只能看见个秀气的鼻尖。

    景恒扣住凤明的腰,猛把凤明拉向自己:“我喜欢极了。”

    他低头去嗅凤明颈边的药味,粗热的呼吸喷在凤明颈边,凤明被激得微微战栗。

    药味和初见时如出一辙,这份熟悉足以平复景恒的愤怒。

    “我的话永远作数,”景恒的唇落在凤明耳边,轻轻说:“我喜欢你...无论你是谁。”

    离得这般近,凤明慌了神,他只是想治一治这个满嘴胡话的呆子,叫他受些磋磨,好绝了他的念想。

    耳鬓厮磨绝不在计划里。

    景恒敏锐察觉出怀中人的变化,就像张牙舞爪的猫崽被拎了后颈皮毛,霎时间僵在原地,乖顺起来。

    捉到了。

    景恒内心重新被怜爱填满,只好把血淋淋的谢星驰抛在脑后。

    他就这般原谅了可恶的凤明。

    谁叫他怀中人这般乖,还这般香。

    第14章 两怨种

    景恒狠狠嗅着凤明身上的味道,想张口将嘴边的软耳垂叼住,细细地品,慢慢地磨。

    “我能亲你吗?”他突兀地问。

    凤明宛若只敏锐小兽,单手捂住耳朵:“不准。”

    “好,不亲耳朵,就亲亲手。”景恒像情场上的浪荡骗子,出言诱哄:“你若不喜欢,我马上停下来。”

    凤明被整个兜在景恒的怀中,看见的、闻见的、听见的全是景恒。

    可怜的、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凤明,就这般被哄骗着,被亲到了耳边的手指。

    即便隔着手,还是好痒,凤明咬唇忍着,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

    怎生这调情的话,景恒说出来,总是让他手足无措,想往后躲;他说出来,景恒不但不躲,反而贴上来,又亲又舔。

    凤明仰起头,努力思索哪里出了岔子,他总觉不对劲,直到被景恒吮住喉结时,才出言阻止:“别……别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