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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景俞白。

    景俞白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句没敢争辩,直接把景恒卖了,说是景恒让的。

    他来不及教育景俞白, 反身折出宫, 直奔淮安王府。没来得及进门,先将景恒的话听了个十成十。

    直到景恒起誓, 他再听不下去,提剑冲进大殿, 恨不能抽死景恒。

    赌咒之事怎可轻言, ‘肃清政治、削藩集权,颐养万民, 光复天下’四件事,哪一件不是难上加难, 也是随便可许的?

    景恒被凤明抽翻时,淮安王夫妇一惊, 站起身, 又听凤明所言, 不由对视一眼。

    原来二人情义颇深。

    紧接着凤明咳血,再看景恒那慌张样子,景文宸十分确认,就是他现在吐出口血来,他那逆子都断不会如此着急。

    凤明少时还见过几分活泼。后来经历了夺嫡、出征、平叛,人愈发稳重,冷淡少言,即便对着先帝,也始终守礼恭谨,从未有这般行状。

    如今却为他儿子急成这般,这不是情根深种是什么。

    凤明止了咳,推开景恒,朝淮安王夫妇略一颔首,上前取过圣旨:“此旨并非我授意,我会去找皇上,请他收回成命。”

    淮安王抬手,按下圣旨:“此事闹得沸反盈天,既你与我儿有意,就这般罢。”

    饶是凤明,听闻此言也不由一愣。

    淮安王妃从手上取下串碧绿佛珠,想给凤明,又有些犹豫。凤明毕竟是男子,送他佛珠是否不妥,一番好意,若是怠慢,倒显得不尊重。

    这佛珠是她与景文宸成婚那天,景文宸之母孝纯皇后赏的,很有来头,是孝行皇后封后时,宁懿慈太后赐下的。

    算是专给儿媳的。

    宁懿慈太后礼佛,这佛珠从不离手,传到孝行皇后那里也是常挂在凤袍上。

    凤明久在宫中,这佛珠的来历,又岂会不知,他大吃一惊,后退一步:“王妃……”

    景恒不管那许多,他接过佛珠,带在自己手腕上,看了看:“有些紧。”

    淮安王妃道:“原也不是给你的,你快给……”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称呼凤明,往常都跟着叫‘九千岁’,如今她心里将凤明认作儿媳,叫‘九千岁’显然不妥,儿媳也不妥,若叫官职,又生分,又不合规矩。

    淮安王妃比凤明大不了几岁,这一下成了凤明的长辈,可真叫她为难。

    “凤明。”凤明将话接过来:“王妃唤我名字便是。”

    景文宸沉吟:“我记得你表字‘养晦’,便以此相称吧。”

    凤明答:“也好。”

    景恒:“???”

    凤明的表字?

    凤明不是说没有吗?为啥他爹知道,他却不知道?

    “养晦?”景恒把佛珠摘下,递给凤明:“原来就我没字啊。”

    “一派胡言,”景文宸抚须,极为得意:“你表字‘宥持’,本王亲自取的,你怎不记得。”

    景恒说:“我不记得的原因,难道不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父子俩说不来两句话又要吵,淮安王妃把话接过来说:“你爹说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我傻的时候说的呗?”景恒更不愿意了:“你和傻子都那么多话,就不能多跟我说点?”

    凤明掩唇轻咳。

    景恒站没站相,往凤明身上靠:“养晦啊……”

    凤明不住地躲,景恒腻歪人的样子实在没眼看,淮安王夫妇看不下去,先行离开。

    “站好。”凤明用剑鞘挡开景恒:“何时动身回淮安?”

    “昨天就该走的。”

    “路上小心。内阁蠢蠢欲动,我总觉得后面有人推波助澜,此时不便离京,就不送你回去了。”

    景恒天马行空:“天寿山道观里有一方叫做‘须臾流光’的巨钟,我在山上时,常以钟音寄相思,你听见过吗?”

    凤明道:“那钟是古物,传说是老子所铸,也只有你敢去敲。”

    “皇宫每日卯时钟鸣开朝,你若听见钟声,就是我在想你。”景恒恋恋不舍:“好好吃饭,不要生气、不要动武。遇事不要着急,银钱都留给你,凡是能使银子解决的事,千万不要生气,我回淮安会努力赚钱,养你。”

    “很难养的,”凤明长眸微垂:“大齐子民六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九十二户万户。凤明……养晦,你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不知轻重,我知道治理好一个国家有多难。很多政令、决策,大臣不能理解、百姓怨声载道,但千年百年之后,历史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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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相。”

    始皇帝建成长城,千年不倒,玉门关前,烽火台至今沿用;隋炀帝开凿运河,沟通南北,促进贸易,经济提速何止十年。

    举世皆浊,将凤明标为奸佞权宦。

    景恒独疼他身居高位,如临深渊。

    永元六年,一道赐婚圣旨昭告天下,开局惊天动地,就注定不会是平凡的一年。

    景恒回淮安后,生意风生水起,商队一来一回,进账颇丰,除去给蜀庄王和晋恭候的分红,净赚十三万贯。

    在民间,铜钱的使用频率高于白银,好在有钱庄兑换银票,

    否则真是拉都拉不回来。

    为了方便计算,景恒还是折成白银计算。

    时逢春耕,景恒的庶子联盟凑在淮安。

    谢停为首,管账的夏阳,沈澶、齐耘、赵岭末也在。景恒不含糊,先分了钱,做老板切记小气,留不住人才。

    谢停将账本交给夏阳。

    景恒道:“粮草乃民生之本,我有意多屯些粮,这事谁去办?”

    五人齐齐看向景恒,脸上写满【你要造反吗】五个大字。

    景恒啧了一声:“我那大侄子好得很,屯粮是未雨绸缪。”

    沈澶率先应了声:“我从潮州过时,那边说今年雨水少,今年恐造旱情。”

    “旱情……”景恒撑着头:“先屯粮。咱们不发国难财,真有个灾有个难的,也能及时救济。”

    齐耘道:“世子说的不错,去岁雪下得早,我爹还担心会有雪灾,既然雪灾没落下,那必是别的灾情等着。”

    夏阳翻着账本:“咱们可动用的银钱,就算了全买了粮,按永元二年那次灾情的受灾范围算,不过是杯水车薪。”

    “还是穷啊。”景恒叹道:“好在还有时间,多派几支商队出去,多搞些钱回来。”

    景恒拿出块一把腰牌,俱是东厂掌班的:“我从几个掌班那租了些腰牌,每支商队拿上一块儿,各地缉事署见了,也能行个方便。”

    夏阳:“……”

    谢停:“这督主知道吗?”

    “废话。”景恒挠挠眉毛:“屯粮的事头等要紧,沈澶心细如发,你来负责。”

    沈澶应是。

    景恒又到:“倒卖商品,虽能赚些小钱,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