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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徽年见凤明和景恒略显憔悴,循例关心长官,凤明极为熨帖,多与顾徽年聊了几句。

    顾徽年听罢很是感慨:“想当年,下官家乡大旱……”

    凤明闻言,微微坐直身子:“大旱?”

    “彼时下官尚幼,也记不大清,只记得被兄长抱着,一直走……”顾徽年回忆着:“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没想到顾徽年如此早慧,五岁的事情还有印象,凤明想往下问却不知如何说,他下意识看了眼景恒。

    景恒立即将话接过来:“不知顾大人的兄长现在何处?”

    这话问的有些唐突,顾徽年未在意,他有些遗憾,回答说:“走失了,在岚阳县。”

    凤明心头猛震,他万万想不到顾徽年连二人分开的地方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垂下眼眸住情绪,轻声说:

    “那真可惜。”

    顾徽年笑了笑,有些涩然:“下官参加科举,原想着有朝一日若能名扬四海,兄长就能找到下官了。只是下官愚钝,净记得写细枝末节,偏偏忘了兄长的名讳。”

    顾徽年走后,凤明兴致不高,没精打采地卧在床上,景恒亲他抱他,也没什么反应。

    景恒:老婆X冷淡怎么办,好像一个傀儡娃娃,无趣极了。

    可是好漂亮。

    他摸摸凤明美丽非凡的脸,再次原谅了他。

    “你从前姓顾吗?”景恒问。

    凤明应了一声:“顾时。”

    “顾时、彩宝、凤明、养晦...”景恒问:“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凤明面无表情,眼睛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景恒抱着凤明好一顿哄:“你猜我喜欢叫你什么?”

    凤明依旧面无表情:“老婆。”

    景恒忍俊不禁,去扒拉凤明的衣服:“别难过了,相公给你看个好东西。”

    凤明:谢谢,看太多了,不太想看。

    *

    淮安城外,景恒将试验田指给凤明,午时酷暑,日头烤在头顶,仿佛发丝都焦了,田上约有几十人,小腿泡在泥里,正在耕种。

    谢停小声道:“这就是那些叛军,咱们自己人都歇着呢。”

    景恒远远看了一眼,心说这个好,寻思着谋反定是力气多的没处使,劳作一番好好改造改造他们的反叛思想才是。

    金豆撑着伞给凤明遮阳,拿出冰镇过的酒囊:“主子,您喝水。”

    景恒站在太阳下啧了一声。

    金豆这看脸的玩意,什么东西,见了凤明和见到观音娘娘似的,殷勤得过分,就差磕头了。

    谢停抱剑站在树荫下,一行四人,就景恒晒着太阳。

    回到淮安,匆匆休整一日,四人又奔赴金陵。

    金豆不会骑马,景恒本不欲带他,凤明用金豆用的顺手,也不说非要带,只是看着景恒。

    景恒一个对视就败下阵来,把摸鱼千斤搁在王府好生养着,另架了马车。

    这马车是景恒特制的,有专门放冰、放炭之处,坐着很是舒服。

    谢停看不下去景恒同凤明起腻,宁可在外面晒着,也不做车厢,金豆没这自觉,在里面端茶倒水,把凤明侍奉的十分熨帖。

    景恒默默打量金豆,心说这孩子怎就讨了凤明喜欢。他又想起汪钺,发现凤明似乎格外喜欢这种软糯糯、哭唧唧的小可怜侍从。

    金陵作为古都,如今有三股势力盘踞:金陵府、织造局、 南林党。

    金陵府归朝廷管,织造局归东厂管,南林党则是由儒生文人凑在一处,凝结形成的民间势力。

    其中织造局与南林党势同水火,金陵府夹在中间,两边都沾,里面管事的宦官文臣达成诡异平衡。

    谢停驱车缓缓踏入金陵城门。

    这座南方旧都有着与京城不一样的温软,小桥流水、亭台轩榭,靡丽而衰败,奢华而黯淡。

    春风十里、夜泊秦淮,金陵有太多文人。

    吴侬软语、杨柳依依,金陵有太多故事。

    “金陵不比京城。”谢停轻声道:“咱们行事需谨慎些。”

    金陵确实不同,城门口朝廷张榜处,贴得不是通缉犯、也不是新政令,而是一首赋,开篇直抒胸臆:

    【大齐阉宦之祸酷矣!】

    是南林党。

    凤明看了一眼,评价中肯:“字不错。”

    百姓多不识字,一书生站在城墙下大声诵读:

    “……列卿争相献媚,司礼盗弄太阿,阉党营私勾连,黠桀渠憸,淫刑痡毒,快其恶正丑直之私……①”

    景恒翻了个白眼:“谁能听懂?我都不会写这个‘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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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凤明面无表情看向他,眼神却传递出一个信息:真的吗?

    金豆直来直往:“世子爷切莫说笑,奴才都会写。”

    景恒看向谢停。

    谢停:“……”

    谢停挪开视线,看着那书生,义愤填膺:“太过猖狂,实该整治一番。”

    金豆放下帘子:“主子,咱们淮安可不这般。如今咱们五府十二州都再不许传诵南林诗赋,同缉事司上下一心,都忠心于您。”

    谢停有些不屑:“几个辞官致仕的酸儒,也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江南多士子。”凤明垂下长眸,怅然若失:“南林七杰身后是邹伯渠。”

    “邹伯渠?”景恒有些吃惊,他虽不对文人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这位人物。

    邹伯渠是位状元,被称作‘占尽江南灵气、千年旷世奇才’。

    凤明应了一声:“从前我在东宫,他于我有半师之恩。”

    说‘半师之恩’还是含蓄了,邹伯渠的弟子原先只有景衡一人,他曾评价景衡多智近妖、筹谋无遗。

    后来教了凤明,免不得偏心凤明小弟子总是会比大弟子更受宠些,况且大弟子过于聪明,就显得小弟子更乖巧。

    有人笑他收太监当弟子。

    邹伯渠说:“好物多舛,霁月难逢,倘若白璧无瑕,石砾有何颜存世?养晦的残缺,是上天给凡间英豪的活路。”

    这话张狂,也只有邹伯渠敢说。

    后来凤明随军挂帅,领兵出征,一人可当百万师,挑了西燕,夺取燕云十六州。

    这可真是一巴掌打在天下英豪脸上了。

    都说文臣提笔定乾坤,武将上马安天下。

    可三百多年,多少英雄豪杰、多少封疆大吏,谁把燕云打下来了?

    凤明做到了。

    是个太监又如何?

    都不如个太监,多可笑。

    谁还敢嘲笑凤明,谁还敢呢。

    作者有话说:

    ①改编自《明史》

    第60章 疯子邹伯渠

    天下人唾骂凤明盗弄王权, 夺取太阿、骂他狠毒残忍、结党营私,却没人敢诋毁他的功绩。

    那金灿灿的战功深深刻在青史之上,是中原王朝的荣耀, 谁能诋毁。

    提都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