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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京中也不开单子来织造局提货了,现下许多衣裳布料都荒在那儿。好料子放不得,隔年颜色就旧了。旁的主我不敢说,送你们些料子还是许得的。”

    一听这个,谢停来了精神:“我们好些锦衣卫出来的及,飞鱼服都没得换洗,每逢差事都串换着穿。”

    “小事一桩。”陆子清应承下来:“要多少,二百套可够?”

    汪钺站起身:“厂卫的衣裳也不多了。”

    陆子清点点头:“没有问题。”

    在京中,何时打过这富裕的仗,都知道江南富庶,谁曾想是富的流油呢。

    有了邹伯渠和织造局的相助,景恒兵不血刃地占据了金陵,自此江南一片几乎全在淮安王府的控制之下。

    金陵是旧都,金陵的南皇宫以紫金山的富贵山为靠山,壮丽巍峨,盛极一时。虽空置了多年,可在凤阙巍峨,红墙碧瓦之中依稀可见当时盛景。

    金陵的官员们都恭请凤明入主南皇宫。

    凤明懒得去住,说闹鬼。

    景恒看他:“你不是不信鬼神吗?”

    凤明说:“原是不信。曾经总想着,若人死有灵,为何故人不曾入梦来,可你这样大的一个魂魄摆在眼前,总由不得我不信。”

    凤明不仅信了,还要在正月初去鸡鸣寺参拜。

    昨日朱神医来给凤明诊脉,说瞧景恒眼下发青,也跟着诊了诊,诊后说是阳气虚。

    好好的人,怎么还虚了阳气呢?

    齐圣宗到底是由死转生,从地府回来的,可别是鬼差查出了生死簿的错漏,找上来拘魂了。

    还是拜一拜才安心。

    作者有话说:

    从前不信鬼神的凤明去拜佛了。

    朱神医:直接说肾虚是不是不太好?

    第88章 入魔

    又逢岁末, 金陵离淮安不远不近,若要回去,路上若遇事耽搁只怕难在除夕赶回, 一行人商量妥当,寻了处宅院住下, 准备在金陵过年。

    金陵到底是占了南直隶的便利,许多消息十分灵通。

    怀王景沉如今虽然装作一派贤王模样, 说是不参朝、不摄政。然而内阁都叫他换了一遍, 他的野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也不知道他装给谁看。

    凤明中石虫蜜之事,怀王与李纪仁等人心知肚明,八月时就说凤明寿数将近,巫女说年前年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油尽灯枯, 驾鹤西去。

    怀王是左等右等, 终于等到了过年。

    巫女曾断言,凤明身上的毒若不解, 必定活不过来年花朝。

    这样说来,满打满算也只剩两个月。

    怀王等得心焦如焚, 宁可自己少活上两年, 也希望这两个月早些过去。

    凤明到底是先帝的托孤重臣,无论他们找出什么理由将凤明赶出京城, 只要凤明不死,他怀王就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摄政。

    可是凤明怎么还不死呢?

    凤明不仅没死, 在蛊母的作用下他几乎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是真的脱胎换骨, 最初端倪源自凤明的皮肤。

    “是金陵的水土不好么?”景恒手里拿着只素白描金瓷罐, 将里面的柔润香脂抹在凤明脸上:“怎么都干得起皮了。”

    凤明微微仰着脸, 被香脂气息熏得微微蹙着眉,他没太在乎:“可能是老了罢,从前在西燕沙漠也没这样。”

    景恒笑着说:“九千岁风华正盛,哪里就老了,身上呢,还有没有脱皮的地方?”

    身上有没有?

    景恒应当问身上哪儿没有脱皮。

    前几日起,凤明就像一条换季生长的蛇,身上脸上的皮肤干裂开来,露出内里新生长的娇白皮肤。

    短短三日的功夫,凤明手上的皮肤蜕过两次,经年的剑茧都快蜕没了,全身肌肤换过之后吹弹可破,嫩的不像话,穿棉质的衣服都会磨红擦出血丝,可怜的凤明寒冬腊月还得贴身穿丝绸,怪冷的。

    景恒说:“给我看看你身上,脱皮的地方都得擦些香脂润润。”

    凤明捏着衣领,不肯给景恒看,他现下身上肌肤换皮,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简直丑极了,他自己瞧着都怪恶心的。

    简直像得了什么怪病。小时候听老人家讲,如果一个人坏极了,身上就会生疮。

    “也许是我杀人太多的报应。”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出来,凤明便惴惴不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猜测着:“会不会过些日子就变成毒疮了?”

    景恒捧着凤明的脸亲了亲:“我的白素贞蜕皮了,要修成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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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凤明捂着自己的脸,侧头躲开:“别亲了,万一传染呢?”

    “那就把我传染上,谁也不嫌弃谁好不好。”景恒对凤明总是有无穷无尽的耐心:“要不要传朱汝熙来瞧瞧?”

    “没什么好瞧的。”

    凤明讳疾忌医,他这些日子身体百般不适,骨头酸软,提不起力气。肌理为五脏之外向,病灶波及全身绝非益处,他只怕自己五脏尽衰,命不久矣。

    不看大夫,就只做不知,浑浑噩噩地,快活一天赚得一天。

    子时,齐圣宗醒来时,见凤明脸上蜕皮之处并不见好,反而愈演愈烈。

    他皱着眉,先在心中埋怨景恒年少儿戏,任由凤明生病不管,又责难手底下人懈怠,一个两个不顾正事,整日里尽被景恒带的没规没矩。

    他悄然起身,披了氅衣,放下床幔,轻声出了房门。

    今日守夜的是汪钺,见齐圣宗出来,他站起身先望了望窗外的时辰糟糕,过了子时,是圣宗。

    汪钺躬身低声问安:“圣上有何吩咐。”

    “出去说话。”齐圣宗压低声音,与汪钺一前一后进了偏殿暖阁。

    翌日清晨,凤明才一睁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没摸着人,唤了一声:“陛下?”

    齐圣宗衣袍整齐,坐在床边:“我在。”

    凤明坐起身,发觉平日里常在跟前伺候的几个人齐整整跪在地下,挨罚似的,也不知跪了多久。自离了皇宫,凤明跟前好久没这么大的尊卑规矩了,左右都那么几个人,连跪礼早给免了。

    凤明疑惑地看了眼齐圣宗。

    只见齐圣宗面沉如水,也不知缘何动怒,帝王一怒的威势尽显,空气宛若桎梏,无需疾言怒色,都能叫人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凤明从床榻上下来,弯膝也要跪。

    齐圣宗身上凝结的寒气倏忽消散,他双手托着凤明的手臂,把弯膝的凤明扶了起来。

    “我训几句话,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齐圣宗略显无奈:“鞋袜也不穿,成心让我着急。”

    说着话,齐圣宗扶凤明坐在床上,起身半跪在地,捧着凤明的足放在膝头,摸出雪白的绸袜给他穿。

    屋内好多人,凤明有些涩然,错开眼不去看齐圣宗。

    齐圣宗的手指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