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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俯视凤明,真诚道:“凤大人, 回去吧。”

    “冯统领。”凤明站在城下, 隔着赤红火焰遥望冯绪:“好巧。”

    一句好巧令冯绪想起十年前,他意气风发地挽起破云弓, 妄想射死凤明邀功,可城中锦衣卫、厂卫、皇城净军俱心向凤明, 为凤明打开城门……

    可如今情势不同了, 锦衣卫、厂卫都追随着凤明离京,皇城净军被怀王囚禁, 朝不保夕。

    十年前,凤明是光明正大的勤王, 手握仁宗诏书,师出有名, 占尽天命。

    而今凤明身上毒杀圣宗、毒害今上的两条罪名还没洗清, 他怎么敢来?他是当今圣上的杀父仇人!无论是养父还是生父的死, 都和凤明有关啊。

    没有人会一直赢,他凤明至今三次勤王,前两次都赢了。这次,轮也轮到他输了。

    “满朝文武都知道,你是今上的杀父仇人,你拿什么赢!”冯绪垂眸想说些什么又怕落人口实,只好模棱两可说:“谁还会帮你!谁还敢帮你!”

    哪怕有人知道凤明或许冤枉,知道这是怀王的算计,可谁敢质疑呢?

    凤明杀今上生父景朔之事,那是确凿无疑的。

    就算今上不想计较,但这仁孝礼义之下,他也只能和凤明决裂,当小皇帝的身世被有心人披露出来,就是逼着小皇帝站在凤明的对立面,皇帝都和凤明对立,谁还敢和凤明一条战线。

    那不是谋反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凤明怎么想不明白!这景恒也想不明白!

    真是急人!

    冯绪满肚子道理不知如何讲,只能道:“凤明,这是命!这场仗你注定要输,你还不认命吗。”

    夺不下京城是输,夺下京城也是输。

    当凤明带着兵围困京城的那一刻,谋反犯上的千古罪名就落实了。

    千年百年,他将永远被后人钉在耻辱柱上。

    退兵吧,回淮安去,还能留下一条命。

    退兵吧!

    烈焰之上,冯绪扬声规劝:“凤明,没人能抵抗天命!”

    狂风呼啸,卷着火焰冲向凤明,似乎在印证冯绪的谶言。

    源源不断的淮安军越过护城河,似乎被冯绪的言语震慑,军心动摇。

    磅礴的内力如同奔海炸雷,从凤明体内汹涌倾泻而出,他周身空气不规则的震颤着与烈火对峙。

    凤明仰首,遥望那彤云密布的阴沉天际。

    凤明低声回应:“我就是天命。”

    更为强劲的气流平地旋起,卷着流火与沙尘不断旋转,在这诡谲的卷风之中,风沙飞扬。

    凤明勾起唇角,似乎对命运之说不屑一顾,他望向风:“天命?”

    风在旋。

    “风!”一位淮安军大声呼和:“风向变了!”

    “是东风啊!是东南风!”

    “风向变了!”

    “真起东风了!”

    景恒诧异地望向凤明,那一刻,他似乎真在凤明身上看见了天命的影子。

    诸葛孔明借东风还得做个法,他家凤明只需要一句话?

    这是什么位面之子?

    挂逼竟在我身边?

    景恒目瞪口呆,他恍然发现,如果是每个穿越者都必定要有个金手指的话,那他的金手指不是嫡子出身的淮安王;不是武功盖世的玄一;也不是妙算如神的齐圣宗。

    而是十九岁就封狼居胥、五年间两次勤王、得四任帝王信任倚重的凤明!

    这张口就来的风也太玄幻了。

    就算站在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在京城,是到春分日时节,当太阳直射点在赤道,东北信风才会在在地转偏向力的作用下成为东南风。

    东南风自春分起,直到秋分日时,太阳直射点北移,东风结束。

    今日是二月二十五,算算节气,确实正是春分前后。

    可这股东北信风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六军阵前、在凤明说完那句狂妄发言之后,就来了。

    这也太巧了,简直就像风神站在凤明身后给他撑腰一样。

    旌旗招展的方向倒转,火焰也在东南信风的作用下不断倒退。

    这还不够。

    众人惊诧怔忪的时刻,一道紫色闪电骤然在天边亮起,远在天角的阴云,在风的推动下裹着雷雨席卷而来。

    雷声越来越近。

    随着又一道刺目的电光。

    永元七年的第一场春雨落下,为凤明拉开了一场盛大的帷幕。

    凤明闭上眼,任由瓢泼般的大雨落在他美煞凡尘的脸上。

    一把油纸伞撑在凤明头顶。

    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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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开眼微微侧头,景恒笑着看他:“水漫金山?你莫真不是个妖精?”

    暴雨之下,六军动容,而二人并肩撑伞,这阵仗哪里像是在打仗?

    “打开城门。”凤明轻声说:“老相识了,冯绪,你知道我输不了。”

    凤明翻身上马,再度将自己置身于风雨之中,他扬声道:“我从没输过。”

    淮安军士气大振!

    这样大的暴雨之下,桐油燃起的火焰逐渐熄灭,只余滚滚黑烟,被东风刮向守城一方,熏得人睁不开眼。

    天时、地利、人和

    。

    这天时一项,已然站在了淮安军一方。

    *

    玉河甩了禁军一鞭子后,抬臂一牵缰绳,招摇地策马离去。

    那禁军捂着脸:“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也敢这般嚣张!”

    “她不是普通的寡妇,她是公主。”另一位禁军道:“别说是咱们,她就是要你爹做驸马,你爹也只能与你娘和离,恭恭敬敬做她驸马,你惹她做什么。”

    那禁军道:“都说玉河公主懦弱柔和,我哪儿能想到,她……”

    玉河不知这那几个禁军如何议论,到婉仪公主府,公主府已然燃起熊熊火焰。

    冉冉烈火倒映在玉河柔和的水眸之中,玉河犹豫半瞬,目光逐渐坚定,调转马头行至荣月的公主府。

    待她倒时,其余公主俱已到了,几位公主俱身着骑装,英姿飒爽。

    婉仪也在,她一扫病容,身着明黄色衣衫,又恢复了曾经最常见的雍容华贵模样。

    玉河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婉仪见人齐了,略点点头:“凤明此刻就在东城门,成败就在此一举,诸位姐妹,刀剑无眼,都要小心。”

    众公主纷纷应声,利落上马。

    “姐姐们稍等片刻,还有一件要事。”荣月束着一只漂亮的金冠,她解开身上洒金灰鼠裘:“玉河皇姐的红衣裳真好看,等我换件红色的去。”

    众公主:“……”

    准备妥当后,婉仪驸马李屏率领八百名东大营骑兵,护卫着八位公主赶往京城东门。

    “婉仪公主驾到!”

    守备军一看是李统领来了,纷纷行礼:“李将军。”

    李屏道:“婉仪大长公主奉先帝遗诏迎凤明入京,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