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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都在摸鱼,你看。”

    景恒指着下面一个身穿甲胄的禁军:“你看那个人比比划划半天了,任由着咱们的人从他面前过去,也不挥刀拦一下,净在那边和空气单打独斗。”

    凤明:“……”

    姚闻探身看,一看之下勃然大怒:“赵程赟,你干嘛呢?”

    赵程赟抬起头一望:“姚统领!”

    他单手持到扶了扶头盔:“您自个儿都在城楼上和贼首……和凤明大人叙话,怎么还起骂卑职。”

    可没再比这更动摇军心的话了。

    姚闻与凤明居高临下,禁军们只要一抬头都能瞧见,这回更没人拼命了,呜呜咋咋地自乱阵脚,不知该不该接着打。

    不打吧,好像他们守卫不尽心,可要是打,守住也难,倒显得他们负隅顽抗,不肯投降似的。

    他们很想投降啊,这么大的雨,他们早就想回家了。

    战场如同停滞,以城楼为圆心,斗争逐渐停止,慢慢扩散至全皇宫。

    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前面不打了,那就停下来等会,看看热闹。

    一时间喧嚣嘈杂,沸反盈天的京城安静下来,只余雷雨轰鸣。

    景恒头一回打仗,见众人都停手望向城楼,纵有社交牛逼症的景恒也有些受不住。他僵着脸,一动不动,被点了穴似的,面皮一动不动悄悄问凤明:“是不是该说的什么?”

    凤明:……

    就这般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凤明终究率先破冰道:“景沉篡权,尔等受俱其蒙蔽。今日我与淮安王世子奉命勤王,顺我者既往不咎。”

    禁军中爆发出一阵剧烈欢呼。

    凤明:……

    就等这句呢是吧?

    赵程赟举起刀,长喝一声:“凤明大人威武!”

    重禁军齐声呼和:“凤明大人威武!”

    拍上司马屁的机会不多,别人都拍你没拍的时候,等同于你得罪了上司。

    这道理大家都懂吧。

    于是下一次呼和时,淮安军与守备军也加入进来,禁军、淮安军、备军的声音混在一处,越传越远:“凤明大人威武!”

    西城门外的淮安军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大喊;“凤明大人威武!”

    “凤明大人威武!”

    到最后,三万禁军、三万淮安军与五万守备军的齐声一喝,声震九霄,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凤明大人威武’的口号声。

    那声音已经不是震耳欲聋能够形容,令惊雷闪电都退避三舍,景恒在那呼和的空隙中对凤明说:“你好威风啊!”

    下一次呼和的缝隙,凤明的声音冷冷传来:“这威风给你你要不要?”

    凤明战无不胜是不争的事实,然经此一役,纵是景恒也不禁怀疑,凤明是真的用兵如神,还是单纯的被这个世界格外偏爱。

    这一仗赢得就他妈的匪夷所思。

    山呼海啸的拜贺声震彻天地,凤明的兵马无需杀入奉天殿与内阁,就已经声势浩大地宣告了胜利。

    天色渐暗,凤明微微抬手,呼和声止。

    待万人声息的那一刻,连雷鸣都显得柔和悦耳,凤明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谁看见小皇帝了?”

    一言既出,下面七嘴八舌,一群大老爷们各个嗓门粗大,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宛如一群哀秋老鸹、又像夏夜蛙鸣。

    “谁见着圣上了?”

    “没见着啊,咱们都是守外宫的,哪儿见小皇帝去?”

    “什么?九千岁问什么?”

    “九千岁问圣上呢?”

    “圣上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急什么?”

    凤明本就是个急性子,寻不到景俞白够让他烦躁了,那些不详的往事总在他脑海中浮现,仁宗、仁宗皇后、景朔……

    几万人在他眼前交头接耳,说的全是废话。

    凤明握紧手中的定山河,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冰冷指尖,握紧了。

    景恒对他说:“别着急。”

    凤明无端地生出一种委屈的情绪,不知为何,他忽然说:“那次我如果能早点找到皇后,她就不会死了。”

    人声嘈杂中,凤明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我做错了两件事,一是急于为仁宗复仇与刺客缠斗,浪费了好些时间;二是……皇后娘娘跳下微雨台的时候,我没有接住她。”

    凤明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他从不敢回想也不敢提及的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明垂下眼睫:“我可以接住的……”

    景恒心绪翻涌,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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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一刻他也分不出自己到底是谁,属于齐圣宗的记忆与情绪与他共通共感。

    碎裂的魂魄终于融合在一起。

    他就是齐圣宗。

    万人阵前,这位一向克己沉稳的帝王拥抱住凤明:“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母后也没有怪你。”

    凤明藏进这高大的怀抱里,二人衣衫尽湿,景恒身上的铠甲冰凉,可凤明还是觉得暖。

    这个怀抱能为他挡住所有凄风冷雨。

    “母后知道我心悦你,她从没反对过,还送了你凤钗,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

    凤明倚在景恒怀中,轻声说:“要快点找到小皇帝。”

    人群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都仰着头看忽然拥在一处的两个人。

    凤明微不可查的后退半步,景恒站在他身后,伸手抵在凤明腰间:“你来传令,就说‘请圣上来宣武门城楼一叙’。”

    比景俞白更先到的是景沉。

    禁军捉了景沉及一种党羽来邀功,怀王府早叫淮安军围了,女眷圈在府内等待发落。

    凤明甚至不用打入奉天殿。

    他在哪儿站着,哪儿就说奉天殿。

    雨越下越大,景恒道:“请朝臣入宫,戌时麟德殿行朝会,只要还喘气儿的就都请来。”

    众人领命而下。

    “还有一个时辰,”景恒抬手擦去凤明脸上的雨珠:“我在这儿等着景俞白。你回东厂换身衣服好不好?”

    凤明没说话。

    也不知为何,景恒这一刻的智商达到巅峰,他又说:“或者咱们一起回东厂,留汪钺和谢停在这儿等圣上?”

    凤明这才嗯了一声。

    下了城墙,二人也不骑马,就慢慢从官道上走过,身上全然都湿透了,景恒偏要取了把油纸伞撑在头顶,就这么悠悠荡荡往东厂走去,与行色匆匆的兵将们对比鲜明。

    “景恒。”凤明出声道:“他还在吗?”

    景恒沉默一瞬:“我就是他。”

    凤明眼中酸涩,他没眨眼:“我有点难过。”

    景恒说:“对不起,凤明,我分魂时没想过这么多,那时我太自私了。既想活过来,还想要你。”

    凤明静静地往前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过,这种难过没有由来,他知道齐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