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迁返
    -初夏密林-

    【众独】迁返

    *全文6.6k左右

    *在飞鸟症的设定上做了一些改动

    飞鸟症:死后会从尸体里钻出飞鸟,若爱人能认出自己则复活,一月内不被认出则会死去

    李智慧抱着鸟冲进来的时候李雪花还在给申喻胜和李吉勇做一周一次的口腔检查,手里的压舌板因惊吓掉落在地板上,被白发的医师无奈捡起,扔进旁边的医疗废物箱里。

    紧接着是申喻胜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李雪花才迟迟发现那只鸟身上的红褐色并非羽毛的花色,而是血液结块留下的痕迹,没等李智慧开口,她便拿出一块软垫,申喻胜则从李智慧怀里接过那只可怜的动物把它放在软垫上。

    这是只白鹭,等它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被打理得七七八八,除了毛巾擦去血迹残留下来的水分让它的羽毛结块外没有任何狼狈,在座四人都觉得奇怪,那些血液只是看起来唬人,它的身上却没有丝毫伤口。

    “话说今天不是智慧姐去看独子哥吗,怎么带了只鸟过来?”

    李吉勇对它有些怕,听说过鸟类脖子上的羽毛手感很好,但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的怕被啄,当白鹭直接把头蹭过来的时候还受宠若惊地吓了一跳。

    “还不是它!病房的窗户大开着,这家伙就浑身是血地倒在大叔床边,吓得我赶紧就把它带回来了。”

    李智慧愤愤地指着软垫上的家伙,白鹭的长腿和脖子都被收在了松软的羽毛里,让人联想到比喻小时候像个毛茸茸的白色足球那会儿。

    听到这话的申喻胜和李吉勇对视一眼,然后彼此心虚地移开视线,前者假装帮李雪花扔沾了血的湿巾,后者若无其事地摸着那只鸟的羽毛,他们两个昨天饭后去看金独子,出于想给病房通风的想法把窗户打开了,大概是走的时候没关上,门户大开了一晚上。

    白鹭倒是不挣扎也不叫,李雪花虽不专攻兽医,但也有些基本常识,相比之下它的状态很放松,对陌生环境并没有出现应激,这么亲人的生物真是生怕把它放生后上演一出鸟的报恩。

    金独子其实也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他花了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变成了一只鸟,在这之前他的意识混沌不堪,是那种整个人漂浮在黑暗中,连四肢都感受不到的混沌,一阵或许称得上“眩晕”的感受后他迫切地想要呼吸,窒息感催促他尽快寻找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像撕破茧一样从无尽的黑暗中窥见一缕微弱的光亮,不知从何吹来的风把覆盖在眼皮上黏糊糊的液体吹干,然后他睁开了眼,看见窗外朦胧的月色和碎了漫天的星星,在那之后便失又去了意识,直到几分钟前才被唤醒。

    至少他回来了不是么。

    金独子抖了抖羽毛打了个哈欠,他尚不适应这具新身体,李吉勇突然收回了抚摸他羽毛的手,金独子正好奇他要去干什么,就见男孩把手伸进几乎不离身的昆虫箱,娴熟地从里面抓出了一只蚂蚱向他走来。

    不会吧。金独子感到大事不妙。

    “吃点东西会不会让它快点好起来?”

    在李吉勇强行撑开他的嘴把虫子塞进来之前金独子便挣扎着从软垫上扑腾了下去,让拥有人类认知的金独子去生吞一只蚂蚱还是太为难人了。

    白鹭并不是什么小型鸟类,就算不会飞,扑腾翅膀的架势还是够唬人,金独子只想早些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一出李雪花的诊疗室便撞在了听到动静赶来的李贤城小腿上,晕头转向地滚下楼梯后摔得四仰八叉又好巧不巧和一张熟悉的臭脸四目相对。

    金独子在心里尴尬地笑了两声,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本能地想开口和刘众赫打个招呼,只发出了一两声鸟啼。

    “你这个白痴!突然去抓它的嘴巴干什么,不吓一跳才怪吧!”

    申喻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李吉勇心虚的辩解。

    “它都主动让我摸它的羽毛了,我以为......”

    这么一闹腾全家都知道在金独子的病房里有只鸟,在两个孩子的极力恳求下这只白鹭被留了下来,可很快新的问题就出现了,祂不吃东西。

    李吉勇的蚂蚱它是看到就如临大敌,网购的面包虫也看了一眼就躲得远远的,申喻胜给它弄了些小米也没得到多少青睐,除了水以外三天没吃东西的金独子饿得羽毛都失去了光泽,李智慧说会不会是它想自己出去觅食结果把它从窗台上扔下去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居然不会飞。

    “真是笨,怪不得被猫抓成那副样子倒在大叔的房间里。”

    李雪花检查了它的飞羽,发现并没有出现像家养鸟类那样被裁剪的痕迹,如果不是心理因素导致飞不起来那它真的就是不会飞。

    “生存能力这么差还能长到这么大真是辛苦了。”郑熙媛是这么评价的。

    金独子心想我又不是真的鸟,几天下来他饿得够呛,只能晚上偷偷摸摸出来到客厅的茶几上把白天孩子们吃剩的薯片之类零食啄开垫肚子,有次还撞上下来倒水喝的刘众赫,不过第二天早上他居然没把这事和其他人说,金独子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现在是午餐时间,米娅踢踏着拖鞋来喊各位开饭,金独子被香味熏得眼冒金星,暗想果然没有任何生物拒绝的了刘众赫的厨艺,在岌岌可危的意志之下金独子忍无可忍地扑腾上餐桌上唯一的空位,把刘众赫还未来得及夹进自己碗里的一块肉半路截胡。

    他倒是吃得忘我,完全没注意到一桌人震惊的目光,解决完一块又把嘴往刘众赫的碗里伸,然后就被两根有力的筷子夹住了嘴。

    施加在喙上过大的力道让金独子本能地扇动翅膀,结果就是火上浇油地往刘众赫的脸上抽了一下,如果说先前饭桌的氛围是因震惊而导致的沉默,那么现在就是连空气都要凝固了,李智慧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韩秀英,这个家里目前第二有话语权的人。

    “我觉得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加餐了。”韩秀英小声回应她。

    金独子大梦初醒般僵在原地,刘众赫脸上是他熟悉的表情之一,愤怒和其他的情绪糅杂在一起让这只翻车鱼的脸黑得能滴下墨来,金独子想现在他要掐断自己的鸟脖子肯定是两秒钟的事。

    金独子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让他脱困的方法,但意料之外的是刘众赫松开了筷子,没有掐断他的脖子,也没有提着他的翅膀把他从窗户里丢出去,金独子往最坏的方向想,兴许这家伙已经准备拿刀给自己放血了,应该先跑为妙,但刘众赫只是把夹过鸟喙的筷子往水池一放,拿了双干净的后又拿了个碟子,在金独子震惊的目光下夹了饭和菜放在厨房的石英桌台上。

    都到这份上了,金独子也不再作妖,享用着来之不易的午餐的同时余光打量着刘众赫旁边的那个空位,空位在这张大圆桌的中间位置,显然是给某个在家里有重要地位的人坐的,它的主人照理来说应该是刘众赫或者韩秀英,可这俩人却分别落座在空位的两边,金独子突然觉得脑子嗡了一声。

    ......真是的。

    那个位置显然是给他预留的,可他的身体还在那间病房里面沉睡着,被空下来是自然而然的事。

    今天轮到郑熙媛和李贤城收拾桌子洗碗,前者把那双覆满常年握剑而生满茧的手用家务用橡胶手套戴上,娴熟地把剩菜挨个倒进厨余垃圾箱,在看见桌台上白鹭吃剩的饭菜时愣了一下。

    番茄炒蛋根本没被动过,周遭只要是沾到过红色汤汁的食物乃至米饭都被冷落在一边,郑熙媛的手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她收拾完东西很快便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家里的其他人。

    金独子本人正被申喻胜抱在怀里梳毛,不知是什么原因,女孩的多元交流能力对他有限,导致他没法把“我是金独子”之类的话直接传达,但他还是有部分动物本能让他觉得亲近自己的化身是件身心愉悦的事。

    “鸟类也会挑食吗?”李吉勇问。

    “说不定这只鸟是大叔变的呢。”申喻胜说。

    申喻胜的话就像捅破了所有人心中的纸窗,短暂的沉默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说这只鸟有些过分像人,尤其是金独子,从刚才发现的不吃番茄到申喻胜叫它大叔的时候会有反应,韩秀英夹带私心地狠狠吐槽了这家伙把自己放在柜子上的手稿弄得满地都是。

    金独子承认那是他的错,但他只是想看看韩秀英新写的小说,没法阅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他迫切地需要文字的滋养,但谁能想到那对鸟爪子这么难用,他只是想翻个页却把整叠稿纸推散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聊着,但刘众赫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便上了楼,金独子暂时脱不了身,他本来的计划是在刘众赫回卧室之前溜进去,拿这家伙价值五位数的游戏电脑打字以自证自己就是金独子,可这家伙警惕得很,第一次试图跟在刘众赫身后进去的时候差点被关上的门撞飞出去,第二次则被提着脖子扔了出去。

    但金独子可不是什么轻易放弃的类型。

    次日早晨的刘众赫是被家里的呼喊声吵醒的,他不知道那只白鹭到底是对自己的房间有多执着,居然半夜还蹲守在他门口,趁着他开门下楼装水喝的空当从虚掩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申喻胜和刘美雅已经开始叫这家伙大叔了,家里的其他人都开始觉得这只过分会闹腾的鸟是金独子,但刘众赫自始至终只觉得所有人只是想要为这份过分漫长的等待找一个借口,找一个暂时的安慰,场景已经结束,被重构的世界里不会再出现荒唐的任务了。

    刘众赫的房间里有一套完整的游戏设备,一看就价值不菲,金独子饶有兴趣地站在桌子上看着屏幕里在坐待机动作的人物,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一人一鸟四目相对,后者已经做好了如果刘众赫要把他丢出去就先啄他手的准备,绝不能让他这几个小时的等待白费。

    约莫对视了三秒,刘众赫叹了一口气,没再管那位不速之客,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柄旁若无人地继续玩了起来。金独子知道刘众赫“职业玩家”的技能正是来自于他在场景开始前的职业,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霸王本人打游戏。

    金独子看得入神,人物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刀是砍空的,刘众赫几乎一直在使用连招,巨兽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最后倒在地上化作一堆光斑消散,电脑的左下角冒出一堆小弹窗,显示着玩家“霸王”在BOSS战中获得的稀有道具。

    金独子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想拿电脑打字,这个家里唯二的键盘一个在韩秀英那,一个在刘众赫这,前者因为手稿那事还在记恨着自己,所以金独子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另外一位。

    但刘众赫直到近凌晨两点也没有放下手柄的意思,金独子窝在一个巨大的鱿鱼玩偶上,这是刘美雅给刘众赫的,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金独子在玩偶的发票上看见了“给哥哥”几个字。

    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困吗?我现在是白鹭又不是夜鹭。

    金独子早已撑不住睡意的侵蚀开始频频点头,最后还是缩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羽毛团子陷入了梦乡。

    刘众赫放下了手中的设备,挨个关闭游戏软件,借着电脑还未熄灭的灯光看着霸占妹妹给他的礼物的不速之客,蓬松的羽毛随着呼吸而起伏,刘众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一把,鸟类比起人类偏高的体温透过掌心的肌肤传来。

    “...你很像他。”

    屏幕的灯光彻底熄灭,运作了十几个小时的电脑也终于得到了休息,刘众赫从透过纱窗洒下的月光里继续看着抵挡不住困倦沉沉睡去的金独子,选择了以睡眠来制止某些荒唐想法影响他理性思考的可能性。

    于是就有了早上这一幕。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睡了六个小时不到就被一伙人找鸟的动静吵醒并不是很好的体验,刘众赫看了眼还窝在毛绒玩具上睡觉的白鹭,打算先出门制止几号人翻箱倒柜的动静。

    “它在我房间里。”

    申喻胜还没喊出口的一句“大叔”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刘美雅则先行一步进了刘众赫的房间,她现在是家里唯一一个除了房间主人外可以自由出入刘众赫卧室的人,但她进去后便没了动静,刘众赫不得不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

    “哥哥...大叔好像不对劲...”

    白鹭不再像早上他看见的那样睡得安稳,身躯以不正常的频率颤抖着,刘美雅在一旁急得眼眶发红。

    李雪花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请来专业的兽医,慈祥的医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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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小一号的听诊器在像栀子花枯萎般的白色羽毛下摸索着,表情从一开始的微笑变得面无表情,最后严肃地摘下了听诊器挂在胸口。

    “心跳很微弱,而且其他内脏也不健康,像在持续衰弱,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吗?”

    空气凝重得像被暴雨洗劫了氧气,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潮湿,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些令人不愉快的回忆。

    “它是大概十天前来到我们家的...”

    医生说以这样的身体状态放生几乎成为了不可能,改为人工饲养反倒能延长寿命,除此之外留下一些维生素后便离开了,于是金独子昏昏沉沉地醒来后便接受着好几号人怜悯目光的洗礼。

    他的眼睛尚不能聚焦,刚才痛苦的感觉还历历在目,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感到他的灵魂没有依附在任何东西上,无论是他原本的身体还是暂居的鸟躯,那是一种流窜四肢百骸的疼痛,总之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弄不好在让所有人认出他就是金独子本人之前他又要回归到那片虚无中去了。

    不过经此一变,刘众赫的卧室也成为了他的卧室,日渐虚弱的身体让这个他想尽办法想进来的地方变成了禁锢他的牢笼,金独子有感觉可能是自己原来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一直想去那个病房寻找线索,可说那个房间是全家上下看管最严的地方都不为过。

    金独子叹了一口气,去病房是轮流制,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他的病房,只为了和“金独子”说上一段时间的话,金独子想,说句难听的,他本人现在被困在一只鸟里,去病房聊天无异于对一具尸体说话,他好几次想去听听大家想对自己说的都是什么,但都被隔音绝佳的房间拒之门外,哪怕贴着门都听不见任何声音。

    今天似乎是刘众赫。

    换做别人都是一大早就去了,轮到申喻胜和李吉勇时两个人到前一晚就开始兴奋,这一点金独子在一开始由申喻胜照顾的那几天深有体会,女孩揪着他的几根飞羽兴奋地诉说着次日要讲给“大叔”听的话,说到兴奋时还会一个劲地夸金独子,听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刘众赫对他也是越来越包容,可能也有些把自己和躺在床上的那具空壳划上约等于的意思,但还是和金独子的最终目的有本质上的不同,不过金独子觉得他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刘众赫去看“金独子”是在晚饭后。

    那只和金独子一样烦人的鸟已经在他身后跟了一天,哪怕是现在他要去和金独子安静地待上一段时间,一人一鸟在病房门口大眼瞪小眼,后者显然没有让步的意思,僵持了一会儿后刘众赫选择了投降。

    房间很干净,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打扫一通,昨天是郑熙媛,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束百合,一进来金独子就闻到了尚未随花朵一起枯萎的香气,说实话这确实起到让人身心愉悦的作用。

    金独子看着刘众赫给花换水,拉开窗帘让暮色撒在房间里,和其他人不同,刘众赫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打扫着房间,好像床上的人和他并无甚关联,但金独子知道这恐怕就是他们之间最平常的相处方式,就算是他和刘众赫聊天,话题的发起人往往不会是刘众赫。

    趁着刘众赫去洗毛巾的空当,金独子终于得以把注意力放在来这的目的上,说实话这样直白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干净整洁的病房内,他就这样面色苍白地陷在柔软的被褥内,两个床头柜上分别摆着新鲜的花和未被拆封的几本小说,好像床上的人只是短暂地休息一回,并非沉睡了数年。

    来不及感慨,金独子试图从身体上找些线索,但并没有什么收获,但一阵突如其来剧痛又让他无法思考,与此同时床上沉寂了不知多久的人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故事碎片混杂着血液和可能性的火花一同被咳出,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金独子无暇顾及这些,他疼得滚落在地板上,嘴里弥漫着厚重的铁锈味,抽出一缕思绪后才发觉他也吐血了。

    这样混乱的场面让刚回来的刘众赫感到震惊,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冲下楼找李雪花,刚回过神来时便接受了一个新的噩耗:金独子身体里的故事又开始流失了。

    这种情况下那只突然造访他们家的白鹭并没得到多少注意,但某些事情渐渐在刘众赫的脑中构出一个荒谬但让他不愿承认地激动的可能——他得去看看病房内的监控,监控被设定一个月删除一次,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匆忙离开病房的刘众赫并未受到任何人的阻拦,刘众赫直奔监控室,众多的屏幕让人联想起星流颁布任务时跳出的弹窗,最终他调动时间,找到李智慧发现白鹭的前一天。

    房间的窗户开着,微风让窗帘时不时飘动一回,刘众赫皱着眉把记录调成四倍速,最后暂停在可能性的火花出现的一瞬间又调回初始速度。

    他多久没看见那些火花了?场景尚未结束时这些火花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疼痛和战斗的发生,但此刻倒像是某种希望,刘众赫皱着眉,等待着他渴求的那个答案的应验。

    火花还在炸开,躺在床上的人像在接受某种极刑,敞开的衣襟间血肉在以让人牙酸的幅度变化,最终破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血液和故事碎片倾泻而出,前者化作微弱的火花,后者汇聚成一个模糊的轮廓,刘众赫看着那些庞大的故事不断凝缩,最后变成了一只身上沾满鲜血的飞鸟倒在地板上。

    像是被正中了后脑勺,让人眼冒金星的眩晕过后反倒是极致的冷静,刘众赫关掉回放,向金独子的方向走去,不是那件病房,而是他的卧室。

    “...金独子。”

    因伤势而沉睡的金独子并未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把头埋在羽翼下,只可见因呼吸而有节奏的起伏。

    我早该发现的。刘众赫想。

    病房的方向骤然传来惊呼,刘众赫下意识地挡在金独子前方,约莫几秒后一阵狂风撞开了他紧闭的房门,大量的故事碎片带着过分刺眼的光涌入他的房间,他甚至做好了被过于庞大的故事淹没的准备,但那些故事越接近他便越缓慢,碰到他时几乎已经变成了柔和的涓流。

    那些故事碎片流动着,围绕在金独子的身侧,飞鸟的轮廓逐渐模糊,变大的同时呈现出模糊的人形。

    它们将刘众赫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还给了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