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收了东西,和芳棋分两个方向走了。
棠衫灵机一动,让两个借来的小厮一人一边悄悄追上去,记下对方接下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记清楚了再回和嘉院回话。她强调他们若能把这事办好,悄悄跟去悄悄回来,不被任何人发现,便重重有赏。
两人忙不迭地去了,棠衫则快速回了和嘉院。
和嘉院里,兰嬷嬷正和席瑜宛说话。
席瑜宛歪在美人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对触手生温的白兔玉雕,垂眸听着。兰嬷嬷则坐在不远处的杌子上,捧着一杯甜茶,尽量委婉地告诉她,那夜席瑜宛被猫尸惊吓事件的原委已经查出来了。
赤丹轩的花匠老陈得了几条狐狸,见毛色好看,就把皮剥了想要炮制几条毛领,剥完皮的狐狸扔在砧板上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就被管家叫了过去,许是走的时候门窗没有关好,溜进来几条狗,把狐狸给拖到花丛里去,才惊着了主子。
兰嬷嬷说老陈跪在老太太和相爷面前认罪,头都快磕破了,还说他自知没脸见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要怎么处置他他都毫无怨言。
至于深宅大院里,狐狸是从哪里来的,狗又是从哪里来的,却一个字的解释也没有。
席瑜宛的神情恹恹的,偶尔咳两声,看样子是之前贪玩去园子里,又被风吹着了。
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多谢兰嬷嬷特地告诉她。这件事任由相爷和老太太处置,但事并不错在老陈,只是阴差阳错罢了,还望相爷和老太太网开一面,别重罚老陈。说完就挥手让兰嬷嬷退下了。
筱叶端了止咳的汤药回来,席瑜宛又不咳了,摆手让她把药倒掉。
筱叶问她,“您相信兰嬷嬷说的那些话吗?”
席瑜宛笑了笑,反问,“那你相信吗?”
“都出事这么久了才站出来自首,早干嘛去了?”筱叶撇嘴,“奴婢半个字都不信。大少奶奶,您怎么还替那个老陈求情?难道不该严惩,再往下仔细查查,把幕后黑手查出来吗?”
席瑜宛玩了一会儿玉雕就腻了,扔回匣子里让收起来,擦着手说,“你也说了,出事这么久才有人站出来,说明这件事也就到这里了,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我不说两句好话,相爷定会要了老陈的命。他是无辜的,被人拱出来顶罪而已,没必要把人杀了。”
筱叶还是有些不服气,“您就一昧的只是好心。您对别人心软,别人呢?她们可从来没有心软过,蜀香园那位至今都不肯相信您没有在账本上做手脚,准备从其他地方查呢!”
听到筱叶说她心善,席瑜宛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听了后半句,又忍不住笑了,“从什么地方?难不成还想进和嘉院搜查吗?华铃这性子真是一成不变的嚣张莽撞。她若是钻研怎么收服那群账房先生,让他们为她所用,或者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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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不动,放手让他们按我之前的方式继续做,等摸清楚了再下手,我或许还真得会着急。至于现在……呵!”
筱叶很少听到主子用这种蔑视的语气说话,她隐隐觉得,虽然主子从没明显表现出来过,但肯定是对三太太动了真怒。
有人进来了,筱叶扭头一看,是棠衫,再往她背后一瞧,半个人都没有,不禁疑惑道,“姐姐不是去借人去了吗,怎么自个儿回来了?借的人呢?”
棠衫把回来路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席瑜宛,筱叶一听就急了,连忙追问,“你可看清了,确实是主子从前经常戴着那支?一直找不见,又不知掉在何处,咱们还打算去园子里来着。”
“确定看清了。正是因为主子以前常戴,所以我才如此熟悉,一眼便能认出来,不会看错。”棠衫看向席瑜宛,“主子您说,蜀香园这么做,是又要准备搞出幺蛾子来吗?”
筱叶瞪着圆眼睛,突发奇想,“外院男子除非有事派遣,不然擅自进入内院是要被罚的。棠衫姐姐说那男子又陌生的很,总不能是芳曼捡着了主子的簪子,却没认出来,托外院的人拿出去卖了换钱使吧?”
棠衫正要说话,她让分别跟着陌生男子和芳曼的两个小厮恰好回来了,在门外听候吩咐。棠衫可不想让那等聒噪的人到席瑜宛面前来打扰她的清静。
她和席瑜宛说了一声,亲自出去到耳房见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