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前往京城一事柳双不理解其中缘由,又不好意思去问宋观清,于是兜兜转转找到了凉亭下喝茶的上官朝歌。
阴雨季节过去上官朝歌的气色连带好了不少,无官无职的她不受约束,穿着宽松绣有繁花的袍子倚靠栏杆,悠哉游哉摆弄着一套茶具。
上次跟上官朝歌交谈还是初来乍到第一次上山,如今的柳双已经把西岭山路摸的大差不差,说不定明年就能她领着官员前往河坝察看。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连日躲雨的动物趁着大好晴天出来活动,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师娘。”柳双学着宋观清称呼她来喊,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一杯热气腾腾的飘着茶叶的醇香茶摆在了面前,柳双仔细品尝不由大为吃惊,比京城茶楼最好的茶艺师泡出来的还要技高一筹。
“往年都是我跟着宋大人前往西岭,今年身体不适,辛苦你跑一趟了。”上官朝歌语速不紧不慢,言谈间自然带上笑意,倍感亲切。
“身为清河县的知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感染之下柳双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师娘的身体是最近才感到不适的吗?”
“都是老毛病了,一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容易犯喘,什么名贵的药材炖了水往里头灌,也不见效果。”上官朝歌勾起唇角不见一丝悲哀,似乎早在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下妥协。
她转移话题问道,“听说你和宋大人要前往京城一趟,特意来找我,是想问为什么要劳师动众跑去京城吗?”
点破心思的柳双微红了耳垂,腼腆地点了点头,“清河县距离京城太过于遥远,一来一回就得花费半年,直接派信使快马加鞭前往京城,也好过来回折腾自己。”
一顺溜说出口后柳双后知后觉不妥,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说宋大人决策有问题,只是好奇她为何对河坝的事如此担惊受怕。”
上官朝歌轻笑出声,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抿了口茶陷入回忆,“真要说起来还得追溯更远的时候了......”
前任县令正当值时,宋观清刚考取解元,万众期待下准备前往京城参加会试,所有人都以为清河县这片宁静的土壤要出个大官来。
谁能想到那年的梅雨季节来势汹汹,河流水位暴涨,一夜之间从山而下的湍急水流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山村,西岭下的莲花镇同样受到了波及。
宋镇长带着大家伙上山救村民,原本要离开赶考的宋观清毅然决然留下帮忙。
那一年哀鸿遍地,冲刷了百姓一辈子积攒可怜见的财富,不少人虽在洪水中活了下来,最后还是选择夜深人静时悄悄结束了生命。
寥寥几句勾勒出的场景压的柳双喘不过气,攥紧拳头,“发生那么严重的自然灾害,当时的县令如何还能升官入京?”
“这世间有太多无法言说理由的事,不是吗?”上官朝歌流露出一丝哀伤,很快被笑容掩盖,“宋大人错过了会试的机会,前任县令调离,刚好由最近的人员顶替上。”
“所以上次西岭村村长会特意感谢宋大人提意修建河坝。”柳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酸楚弥漫又满是不甘。
“清河县受过灾,不似北方粮食基地,也不似南方资源富饶,在宋大人治理后堪堪自给自足。没有多余的资金疏通京城关系,哪怕圣上批下来,层层剥扣到这儿也所剩无几。”
上官朝歌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次执意要入京亲自携带钱款回来,恐怕是河坝出现了严重问题。”
浑浑噩噩听完的柳双心情跌宕起伏,上官朝歌目送她背影消失于长廊转角,撑着下巴侧眸看向晃动的竹帘,“人已经走了。”
帘后走出一道青色纤长身影,宋观清抿唇坐回刚才的位置,手伸进袖子里打扰小蛇。
“大人,柳知县是难得的性情中人,不妨可以稍稍袒露些。”上官朝歌饶有意味道。
宋观清陡然不自在坐直身体,移开目光看向远处假山流水,小声道,“没必要和她说我以前的事。”
“大人不为了名声做好事是品德高尚,如何让其他人知道好事是大人做的,这就是我的责任了。”上官朝歌嘴角笑意未扩散开,弯腰捂着心口闷咳了起来。
“没事吧!”宋观清替她顺着后背,“入京后我会替你寻找医师,京城能人异士那么多,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身体。”
平复呼吸止住咳嗽的上官朝歌双颊泛起绯红,摆摆手道,“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不必大人劳心劳神。”
早慧伤身、郁郁不得,八字足够概括上官朝歌的一生。
宋观清咽下喉间叹息不再多说,“劳烦您和鱼琦守好清河县。”
“大人放心。”上官朝歌浅笑应下。
临行那日天气晴朗,清河县百姓皆不舍前来相送,强行塞了不少干粮留她们路上吃。
人数太多宋观清无法一一告别,只能作揖感谢大家恩情。
随着马车前行,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柳双偷偷打量整理乡亲们东西的宋观清,脑海中盘旋着从上官朝歌那儿听来的消息。
或许可以亲自问问,说不定能拉近和宋观清的关系。琢磨一晚上的说辞就在嘴边,柳双嘴唇蠕动了几下,“那个......大人,咦!!!”
柳双惊的一个后仰撞上车厢,瞪圆了双目再次和小青蛇对视上。小青蛇懵懂无辜的眼睛眨了眨,尾巴缠在宋观清手腕处,张大嘴巴接过宋观清递到嘴边的食物,囫囵吞下。
“这是?”
柳双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宋观清会随身携带装着乳鼠的铁罐,还贴心的切成小块怕小蛇吞不下去。
“最近它总是睡觉,不愿意吃东西,除非我喂些才勉强吃点。”
宋观清不掩担忧,指腹顺着小蛇脑袋一路抚摸到尾巴,小蛇舒服地趴下身子,一歪露出浅色腹部,尾巴尖拍拍催促着宋观清继续。
“我记得你说有位友人养蛇,不知道入京后能不能叨扰一番,我想请教些关于养蛇的注意事项。”
“好的。”柳双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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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懒洋洋的小青蛇往边上挪了挪,整个后背贴上了车厢,要说的事全被突然冒出来的小蛇吓的一干二净。
临近京城已是飘雪冬季,小青蛇彻底蜷缩起不动弹了。
宋观清便把它放到宽大的毛茸袖中保暖,闲暇时分会抚摸小蛇的身躯打发时间,偶尔能得到些小蛇细微的回应。
再次回到京城柳双感慨万千,熟悉的周边环境令她不由自主承担起地主之谊,邀请宋观清住进她在京城的家。
柳双目前只是偏远地区的知县,但她的母亲则是德高望重的翰林大学士,莘莘学子遍布天下。
宋观清前往拜访时只提了一盒由柳双挑选的糕点,依照柳双的说法柳学士身份特殊,为了避免落旁人口舌不能收太贵重的礼物,一盒合口味的糕点刚刚好。
提前书信打过招呼,柳府佣人热情迎接她们,主要是围绕着久久不见的柳小姐展开问候。
一路跟随佣人指引穿过长廊来到待客的屋子,宋观清留意着两边落雪的园景,是清河县不曾见过的精致小巧。
若说清河县的自然风光是鬼斧神工的大开大合,那么京城流行的园景则是精心雕琢的锦绣美人。
主位上坐着位两鬓斑白的妇人,身着黑色毛领绣竹的冬装,庄严肃穆的打扮下那双眼睛却是极其温和。
“母亲。”柳双规规矩矩请安,余光瞟着一旁宋观清。
大学士的官职要比宋观清高上许多,宋观清撩起衣袍行了大礼,不卑不亢毫无谄媚之态。
柳学士满意点了点头,“起来吧,地上凉。”
“母亲,这是柳姐姐专门给您买的糕点,您最喜欢吃哒。”柳双赶忙在中间调和,笑呵呵把东西拿出来摆上。
维护的小心思逃不过柳学士眼睛,自家姑娘难得示好一人,总不能驳了面子。
“宋县令从清河县一路赶来辛苦了,到京城可有住处了?”柳学士问。
宋观清接过佣人递来的热茶,回道,“路上闲谈听过几次柳双表达思家之情,入京后便直接前来,多有叨扰。”
“那便是还没住处了。”柳学士话音落下,柳双等不及提意道,“直接住我家来呗!好多屋子呢!”
柳学士没说话,带着笑意看向宋观清,等待她的回答。
宋观清垂眸,“多谢两位好意,只是我此番入京是有事前来,住在府上多有不便,已经派下人去订客栈了。”
“那就用了晚膳再走吧。”柳学士眼角笑出褶皱,替她下了决定。
冬天向来天黑的早,出柳府时外头一片漆黑,柳双持灯执意出来相送,寒风吹的瑟缩直跺脚。
“大人,您怎么不留宿在这儿?”
“我知你好意,但于情于理我不应该留宿柳府。”冷风吹红了宋观清鼻尖,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睡的安稳的小蛇,心里踏实了许多。
话锋一转,“不过哪怕回到京城,你依旧是清河县知县,有关于请求拨款的事,也得出力。”
柳双立刻打起精神,憨憨一笑,“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