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做小三光彩吗
    姜绥宁的眼泪随着黎敬州的话,汹涌落下。

    她哭得太狠,但是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黎敬州看见她的眼泪洇透了枕面,于是心口的某个位置,也随之变得潮湿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绥宁没有征兆地止住了哭。

    她放开手,露出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

    黎敬州本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此时四目相对,他的手在半空停顿一瞬,放下。

    姜绥宁说:“是不是快中午了?”

    “想吃什么?”

    “面条吧。”姜绥宁从床上坐起来,探出脑袋看地下,她说:“你别动!我做给你吃。”

    黎敬州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唇角扬起些许笑意,语调很浅淡,“在找什么呢?”

    姜绥宁说鞋子,说完了,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医生恰好到了。

    黎敬州说:“等医生给你把伤口包扎好,你这些几天最好都不要走路,就算要做饭,你也坐着轮椅去。”

    姜绥宁用一种‘你是不是太夸张了’的眼神看着黎敬州。

    黎敬州没理会,起身出去了。

    等医生包扎完伤口,男人推着轮椅,从外面走进来。

    他说:“家里只有这个旧的,你先用着。”

    姜绥宁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你以前用的那个轮椅吗?”

    黎敬州沉默一瞬,将姜绥宁从床上抱起来。

    她脚上的伤口被妥善地包扎好了,医生受过黎敬州叮嘱,恨不能将每寸伤口都用上术后般精心的护理。

    姜绥宁被他轻放在了轮椅上。

    男人蹲下,摸了摸轮椅的实木把手,他说:“是我以前用的。”

    姜绥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身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很快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姜绥宁想到了七年前婚礼上的那一幕。

    那时,这个轮椅上坐着的人是黎敬州。

    姜绥宁垂眸,心情复杂。

    她说:“黎敬州,这个轮椅送给我吧。”

    黎敬州有些意外,“为什么?”

    这是姜绥宁第一次开口问他要东西。

    姜绥宁便看着黎敬州深沉的眸子。

    她笑意清甜,语调很轻快,“因为这样的话,以后你看见这个轮椅,就只会想到,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黎敬州眸色紧缩,放在木质把手上的手掌,下意识紧握。

    “姜绥宁。”他突然认真地喊她名字。

    姜绥宁表情不解,“嗯?”

    “以后要是不开心,不要一个人睡。”黎敬州说:“我可以在你家客厅陪着你,你如果梦游,我可以把你送回房间。”

    姜绥宁愣了愣,之后,她点头说好。

    姜绥宁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于是有人在外面敲门,她也会第一时间想要离开。

    可是,如果这个人耐心地,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么紧闭的心门,也终究会打开一道缝隙...

    万兴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秦应珩坐在沙发上,神情冷凝。

    谭思明将一盏热茶放在秦应珩面前,“这是新到的金丝云雾茶,希望能合秦先生的口味。”

    “黎敬州什么时候到?”秦应珩按着眉心,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气。

    昨天在星河传媒,姜山在姜绥宁面前闹了这么一出,他担心姜绥宁不开心,忙完手头的事务便去了姜绥宁的住处。

    公寓的房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秦应珩在门外等了一夜,没有等到姜绥宁回来。

    他让顾兆年去查了,得知大半夜,姜绥宁一个人走到了黎敬州家中。

    更深雪重,她竟是这么急切,也要去找黎敬州。

    秦应珩难遏心火,怒气在肺腑间扩散。

    “黎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谭思明素养良好,笑容职业,“您请慢用。”

    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秦应珩一言不发地坐着,一直到温烫的茶水凉透,一口未动。

    黎敬州也终于姗姗来迟。

    男人穿着暗格灰色长款西装,一身姿态淡漠疏离,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便毫无情绪地移开。

    秦应珩咬牙克制,不想在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男人面前失态。

    他开口,语气泛沉,“我有话想问你。”

    黎敬州在秦应珩面前坐下,大马金刀,姿态孤傲。

    他看着面前秦应珩温雅的面容,情绪莫测,“你问。”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绥宁,对不对...”秦应珩西装衣摆下的手攥成拳,但面色也收敛,不动声色地发问。

    黎敬州说:“是。”

    秦应珩眼底有血丝,“那你应该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们领过证,我们之间是受法律保护的,黎敬州,你接近姜绥宁的行为,毫无底线可言!”

    黎敬州很淡的嗤笑了声,他的语气冷冽直白,很锋利,“我犯法了吗?”

    秦应珩因黎敬州的坦然而震惊。

    但是他今天过来,是想解决问题。

    “黎敬州,凭你今日的身份地位,京港的未婚女子任你挑选,你没有必要纠缠我的妻子!”秦应珩冷冷看着他,一贯温润雅致的男人,此时也失态了,“我希望你从今以后,远离绥宁!”

    “姜绥宁还认你这个丈夫吗?你和姜希那些事,她原谅不了。”黎敬州的眼神毫不避让,里面都是势在必得的压迫感,“她不提和你重续旧情,我就不会放手。”

    秦应珩的手攥到发白,他的喉结滚动,声音染上艰涩,“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姜绥宁回来这么久,一直和黎敬州牵扯不清,秦应珩要说不怕,才是假的。

    他多怕她已经动心。

    黎敬州背靠在沙发上,转动着腕间的小叶紫檀,平淡回应,“我在争取,早晚的事。”

    秦应珩从未见过有人插足旁人感情,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他眼中的血丝弥漫更深,一字一句,从齿关里迸出,“黎敬州,做小三光彩吗?你就不怕非议。”

    黎敬州转动珠串的手停住,精致深邃的眉眼间满是霸道,他漫不经心地说:“只要我这个小三能上位,有什么不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