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桉见状又勾了勾唇角,这次的笑意反而多了些真心。随后抬手将食指点上自己的眉心,谢舒元三人虽看不见,可易轻朝与林晚林是清清楚楚看到芝麻大的金色光点从傅桉的眉心飘出,然后随着傅桉的动作打进了青莲的眉心。
易轻朝与林晚林相视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那是…功德金光。
傅桉一个女鬼,被道门供养就算了,竟然还有功德金光,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百家杂谈和道门的记载中都没有提到过傅桉这个名字。
当金光打入青莲眉心的那一刻,青莲周身的黑雾散去,连肤色都褪去了青色,只是身躯有些透明。
“你们三人需为青莲立牌位,每日供奉化解她的执念,她就能早日入轮回。”
林莲面上的喜色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傅桉问道:“执念?”
傅桉并未回话,而是看了一眼白霜的腹部,林莲瞬间会意,孩子就是青莲的执念,待白霜生下孩子,青莲就能够入轮回,那自己与姐姐的相处时光,只剩六个多月了。
“好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大家该回房休息了。”随着傅桉这句话,众人散去,易轻朝几番回头看向傅桉,却仍未开口就被林晚林拉走。
又是一日清晨,周府的众人心惊胆战了一夜,起身就听到谢舒元说邪祟已除。
那位名叫阿全的小厮左右看了看都未看到周和,鼓起勇气上前行礼问道:“既然邪祟已除,敢问夫人可有见到老爷。”
周和一夜未归这件事,他不明白。
若说对那邪祟的猜测,府中怕是只有他阿全一个人知晓原委。
谢舒元闻言,脸上摆出几分伤心之意,用帕子点了点眼角不存在的泪,林莲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谢舒元,朝着阿全开口道:“夫人正为此事难过,你既提起了,便由我为你说吧。”
府内小厮都好奇周和的去处,如今虽都低着头,但实则个个竖起了耳朵。
“那邪祟从前与老爷相好,所以才见不得老爷与女子亲近,昨夜老爷见到那邪祟便不顾夫人挽留,下定决心要和她共度余生。”林莲说到这里停了停,又接着说道:“何止夫人伤心,就连我也为老爷的薄情而难过,所幸夫人心善,准我赎身离府。”
府内何人不知林莲与周和的关系,见她这般说,众人心中都已信了七八分。这时有人又开口道:“那白霜姐姐…”
谢舒元看了那人一眼,将手中的帕子放下,任由林莲搀扶着开口:“白霜原也要离府,可上天垂怜,不愿周家断了血脉。”说完,谢舒元扫视众人神情,“白霜已有了夫君的子嗣,昨夜我已喝下妾室茶,以后都得唤她一声白姨娘,不可怠慢,你们可听清了?”
“是,谨遵夫人之命。”
阿全的眸光闪动片刻,他本就是和周和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周和在村里得了童生后,他就自愿做了他的书童,可以说,阿全知晓周和所做的一切。
周和如何诱青莲;买白霜;娶谢舒元,阿全全都门清,甚至当初安排白霜入府也有他的手笔。
谢舒元说周和随着邪祟去了,他不信。
周和如果是这样重感情的人,早就没有如今的周府了。
沉在思绪中的阿全余光不慎与谢舒元帕下的眼对上视线,那眼中的嘲讽意味震得他心惊。
是了,他就算站出来质疑夫人,又能得到什么?周和定然是死了,没有人能护着住他。
想清这点,阿全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哑着声音道:“谨遵夫人之命。”
傅桉三人在角落见一切事物已处理好,待小厮与婢女散去,林晚林便上前请辞。
谢舒元并未挽留,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正面刻有“谢”字,反面则是“舒元”二字。
“三位道长为周府之事忙碌,妾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妾的娘家在风陵城,离此处不远。”谢舒元看向傅桉笑道:“风陵城的果木烧鹅是特色菜,若傅道长不去尝尝实在可惜。”说着,谢舒元将玉牌递到傅桉的手中。
“妾见三位道长此行并未带什么衣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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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内的霞影纱也有些名气,三位拿着妾的令牌便可当银两使用。”
与傅桉相处几日,谢舒元也摸清了这位傅道长尤为爱美食与衣裳首饰,说白了与世间普通女子的喜好并无不同。
易轻朝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的确,这次下山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裳,自己也已许久不曾做新衣了,这的确不符他道门之光的身份。
而林晚林早已蹭到傅桉的身旁,低声道:“收下吧老大,收下吧。”他可不是为了吃食和衣物,而是难得有入俗世的机会,只呆这几日就回道门岂不是无趣,能多转一圈也是好的。
傅桉点了点头,将玉牌放入袖中,一旁的易轻朝突然开口道:“夫人日后当如何。”
谢舒元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病容,反倒透出些血色来,如今随着笑意,更是明艳动人。
“当然是好好享受周和的名气与娘家的钱财。”谢舒元说着歪了歪头,少见地露出些女子的狡黠之态,“白霜肚子里是周和唯一的子嗣,我与白霜是他的嫡母与庶母,这资产留给我们养孩子,也很
合理吧。”
“更何况,秀才之子,这个名头足以给他的未来铺路了。”
所以昨夜时,青莲才会说白霜有孕,是她们计谋中最好的结果了。
易轻朝闻言点了点头,三人朝着谢舒元行了一礼就转身要离去,傅桉却突然停了步子。
“府里的百年人参切两片放在阿金姑娘的舌下补补阳气,明日就能醒来了。”
“多谢傅道长。”谢舒元下意识的应了话,随后察觉到不对猛地抬头看向傅桉,“你知道?”
傅桉笑了笑,那双清浅的眸子里像是藏了万千光华,“当然。周府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说完,傅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易轻朝,“包括那夜着火的灯笼。”
谢舒元愣了愣,还未来得及接话,就见三人挥了挥手便离开。
直到那道绯色身影逐渐淡出视线之外,谢舒元才苦笑着摇头。
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