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要启程,当晚莫霜为众多莫门弟子亲手做了晚宴,除门主及内门弟子外,看见她如此忙碌的样子,皆以为她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
待所有饭菜均已上桌,莫霜招手让大家一同入座,举起一杯清酒,开口道:“明日我便要出行任务,今日特意为大家做上这么一桌饭菜,下一次就不知是何时了,所以,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哦!”
原本喧闹的气氛霎时沉默下来,众弟子唏嘘后皆举杯同饮。
小翎神色微变,随后一脸惋惜般问道:“师姐要去哪儿怎么要这么久,我们想你了怎么办?”
莫霜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神识已现,为了这天下的万物生灵,我们必须得去把它们寻回来。”
听得此消息,大家都欢呼起来,又是对莫霜一阵祝福与叮嘱。
果然如此,小翎慢悠悠地不断夹着菜,看似吃得津津有味,实则早已陷入了沉思。
萧湛风坐在书案前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簪,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少君,莫门有人找!”
“知道了。”将玉簪放入怀中,往门外走去。
踏出萧门,入眼之人令他颇为意外,记忆中似曾见过好几次,却一时又想不起此人是谁。
“你找我?”
小翎向他行了一礼:“少君,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想要告知与你,但此事,不能让其他人听见。”
萧湛风微微蹙起眉心,犹豫片刻,手掌随意一划,一道屏障将他们笼罩其中。
“现在你可以说了,但是,先告诉我,你是谁?”
“啊?”小翎暗地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落尘”这个名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刹住,“我是莫门新入门的弟子,叫小翎。”
萧湛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不是人类,我是一只灵兽……”
这一句话终于得到了对面之人的正视。
萧湛风从上往下将她扫视一番,能化形为人的灵兽极为罕见,若与其结契,自身修为更会得到极大的增幅,但化为人形的灵兽气息可随着接触的族人变化而变化,极易融于人群当中,难以分辨。
“你说这个是有什么目的,就不怕我……”
“因为我相信少君的为人,我之所以说出来,是想让你们明日出行任务时带上我!”
“为什么?”
小翎抿着嘴,手指在衣袖中不停缠绕着,深吸一口气:“我祖先有流传下来一种秘法,可以探测神力的存在,若碰到的是有接触过神识的人,我便能有所感应,可以为你们提供很大的帮助,可是……”
“若我使用此秘法,我的气息便会暴露……”
萧湛风看向小翎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若是这样,我们确实很需要你,且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但是,我要如何信你?”
小翎抬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慢慢抬起,一颗清澈透亮的兽丹浮在她的手心上,她的面色略显痛苦,眉头紧皱。
“这是我的兽丹,若你不想可在上面设下法阵,若我骗你,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
她这一举动,再看到她诚挚的眼神,萧湛风此前的所有怀疑都烟消云散,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握着她的袖腕将那颗兽丹放回她的体内。
“我相信你,你的身份我会保密,明日拂晓,聚灵境。”
“谢谢少君!”小翎露出灿烂的笑容,深鞠一躬,转身跑开了。
————
魔域,一只小纸雀悄悄闯入,灵活地避过所有魔兵的视线,进入魔宫大殿后,钻进羽清的手心里,羽清感受到手里的异物,低头一撇,将其紧紧握住。
“清儿,怎么,你对此事可是有什么意见?”
“没有,父君,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行退下了!”
未等魔君回应,羽清已迅速离去。
魔君看着她的背影自嘲地笑笑,从仙族回来后,她便不再与自己撒娇说笑,除了修炼与讨论族内之时,平时连面都鲜少见到一次,自己身旁有妻有子,可却过得像个孤家寡人一般。
回到房内,羽清关上门窗,摊开手,小纸雀飞到她眼前,这时响起了小翎的声音:“清儿姐姐,修长老已经观测到神识,明日我们便会出发,到时我会留下标记,随时与我联系!”
将小纸雀放进一侧的盒子里后,羽清坐在床边看着禁闭的房门有些出神,没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抬步往屋外走去。
她打开母亲的房门时,母亲正安静地看着书,见她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满脸温柔地对她笑着,冲她招手:“清儿,来!”
羽清坐在素锦身旁,侧身躺在她的怀里。
素锦轻拍着她的肩背:“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阿娘,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若是父君寻我,可以帮我拖住他一会儿吗?”
“好!”
羽清抬起身来,看着满目慈爱的女人:“阿娘不问我去哪儿吗?”
素锦摇摇头:“你是我的女儿,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想什么我大致都能猜到。”
她一手抬起轻抚着羽清的脸庞。
“你虽身在魔族,却心存天下大义,你们兄妹俩,都与你父君不一样……”
羽清眼眶微红,所有的语言都化作一个无声的拥抱。
第二日,萧湛风率先到达聚灵镜,一身黑色劲装显得格外修长挺拔,英姿勃发,尽显凛然正气。
紧接着慕容洵也赶来,莫霜与欧阳忆雪紧随其后。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门的唐玉竹才姗姗来迟,一来便受到欧阳忆雪的一记重锤。
“就等你了,每次都是你最慢!”
慕容洵笑着看了一眼他们打闹,冲着一旁抄手靠在石柱上萧湛风说:“人到齐了,可以出发了吧?”
“等等,还有人。”
其余四人皆疑惑地看向他:“还有谁?”
话音刚落,还未见到人影,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等等我,我来晚了!”
莫霜瞪大了眼睛,垫脚寻声望去,果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奔来。
“小翎?为什么她会……”
萧湛风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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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她来求我,说离不开你,我见她如此可怜,且修为尚可,想着多一个人也不多,就同意了。”
虽然这理由莫霜完全不能信服,但也找不出质疑的地方,也就随他而去了。
小翎一来就挽上了莫霜的手臂,嬉笑道:“师姐别怪我不与你说,人家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莫霜无奈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记得跟紧我们,没照顾到你,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
“出发吧!”萧湛风发出指令,六人齐齐往仙门出口走去。
欧阳忆雪走出几步,停下往身后看了一眼,又失望地转过头快步跟上他们,萧湛风注意到她的动作,捂嘴浅笑,没说什么。
守护大门的仙族将士见几人靠近,皆跪地行礼拜别。
“啊!”刚出仙门,欧阳忆雪便被等在门外的一白衣男主给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儿?”
“等会儿再说。”忘离将他们带到两辆马车旁,各有两匹黑色骏马并驾,车厢精致而宽敞,每辆车坐六人都不在话下。
萧湛风环视一圈,一手搭在忘离肩上:“可以啊,这事儿交给你还真是对了!”
这时唐玉竹的头从车帷处探出来:“可是我们直接御剑不是比马车更快吗?”
慕容洵一手敲在他头上:“你笨呢,我们此次行动不能太过招摇,要是那样大摇大摆进入人族领域,岂不是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还怎么找神识?”
“哦。”唐玉竹默默地将头缩回马车内。
“好了,我们启程!”
本是男女各乘坐一辆马车,欧阳忆雪一把拽住正要上车的忘离,将他拖到女生的马车上,一齐坐在车厢外的车板儿上,慕容洵回头笑望他们一眼,毫不留情地赶车走了。
“喂,你跟来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我还以为我走了……你求之不得呢……”
忘离拉着马车的牵引绳,以无辜的表情看着她:“昨日我是想与你说,这不是你没给我机会吗。”
“我……”欧阳忆雪想起当时自己因为一肚子的火气,确实走的过于急切。
“好了,别纠结这个了。”
“那我父亲为何会同意你跟来?”
“我本就不是你们仙门之人,是你带我回来的,你走了,我自然没有继续留在那儿的理由,况且我的伤还需要你。”
欧阳忆雪听了他这番话,神情有些失落,小声道:“所以,要是你的伤好了,就会直接离开吧。”
忘离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猜想,想要解释,但转眼一想,又收回了想说的话。
若是自己伤痊愈了,确实会离开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羽清身着黑色衣衫,面戴一张黑色面纱,身骑一匹白马,顺着小翎为她留下的痕迹飞速前进着,好不容易才终于见到了那两辆马车,刚松下一口气,突然又发现马车后,有一位青衣女子不远不近地飞身跟随着。
她认得,这是慕容门的慕容初。小翎在传信中有告诉过她这次任务都有谁参与,便猜到这位大小姐定是瞒着仙门自己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