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门口守着的弟子,他们连忙进来将二人扶起,而才离开不久的大夫又被喊了回来。
“快看看他,究竟怎么了?”陶婠婠虚弱的声音满是着急。
大夫诊了脉,眉头紧蹙的摸着灰白的胡须。
“回禀楼主,老朽看这公子的脉象,是中毒之兆,而且是中毒多年,需要定期服解药。现在因为怒气上涌,心绪不定,导致毒素发作。”
此言一出,陶婠婠心里更加震惊了。
面上看着这么平静,但其实是生气了吧?
但是中毒多年?会是谁给他下的呢?
她看向昏迷的厉元白,这个无门无派,但却武艺高强夺得盟主之位的人。
“是什么毒?你可有解毒之法?”陶婠婠问。
虽然这大夫的医术比不上早已经去世的万神医,但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他伸手拉了拉厉元白的衣领,看着毒发之兆,脖子上那黑色的细丝不断朝着脸上蔓延。
“此毒应该是千机引,由不同的剧毒组合炼制而成,且并不是每一种千机引的毒药组合都一样。一般这种毒是用来控制死士,必须定期服解药,否则就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里,陶婠婠眼中带着深深的担忧:“能解毒吗?”
大夫叹气摇头:“老朽也说了,并不是每一种千机引的毒药组合都一样,不知道具体药引成分,自然无法调配解药。”
听到这话,陶婠婠的心沉了下去,看向厉元白的眼神带着探究。
他不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游侠吗?怎么又是什么死士?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
偏偏他又失忆了,这个问题也没有办法回答陶婠婠。
看着昏迷中的厉元白紧蹙的眉头,想必他此刻还在痛苦之中吧。
“能缓解么?”陶婠婠问。
大夫眉头紧皱,但最后还是点点头。
陶婠婠道:“那就去开药吧。”
待所有人离去,屋内再次只剩下陶婠婠和厉元白二人,陶婠婠看向厉元白的眼神带着些许同情。
把床让给了厉元白,陶婠婠就坐在床边守着他。
“江湖传言你可是个风流潇洒的少年侠客,武林大会扬名江湖,却没人知道你身中剧毒!看来你还挺倒霉。”
陶婠婠自言自语的说着,见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反应,叹了口气又继续说着。
“你倒霉,我也倒霉,虽然内力没恢复,但是已经重新夺回楼主之位,也排除异己。看在你这段时日对我照顾有加,我可以帮你寻找解药,就当做这段时间骗你的补偿。”
说道骗了厉元白,陶婠婠有觉心虚,抿了抿嘴,去扯着厉元白的袖子。
“嗯......等你醒了,我就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生气了,否则又该毒发了。”
这是陶婠婠的房间,她自己也还受着伤,但是却把床让给了厉元白,就算陶婠婠对厉元白有欺瞒之事,荆如月也觉得陶婠婠完全不必如此。
“楼主,我让人收拾了一间房,让他去旁边儿住吧,你也受着伤,得好好休息。”
陶婠婠喝了药,皱着脸把碗递给了荆如月。
“算了,他还昏迷着呢,还是我去别地儿住吧,别折腾他了。”
“楼主对他这么好做什么?他毕竟曾是武林盟主,和九幽楼势不两立。”
“虽然我们九幽楼是人人喊打的魔教,但是我知道我们不是。虽然我们总骂江湖宗门道貌岸然,但必须要承认,有很多人确实是正人君子。不是每个宗门都像沈重山一样虚伪。”
“所以呢?”荆如月不知道陶婠婠想表达什么。
陶婠婠看了一眼厉元白,继续说道:“所以,他不是坏人,我想救他!”
荆如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陶婠婠抬手阻止了。
“闲乘风怎么样了,可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荆如月摇摇头,陶婠婠眼神再次冷了下来,她对着荆如月道:“如月,我的内力没有了,而且此事闲乘风已经知道,审问他一事千万只能你来做,别叫其他人从他嘴里知道。”
这件事情荆如月不知道,她很惊讶陶婠婠居然会被闲乘风打伤,但当时的情况也没有多想,现在听到陶婠婠所言,惊得后背都在冒冷汗。
看出荆如月的担忧,陶婠婠立刻安抚:“放心吧,暂时无碍。还有一事你得多多注意。”
说罢,陶婠婠又将闲乘风得到《归一圣卷》之事告诉了荆如月,荆如月更加震惊了。
但是陶婠婠只说了《归一圣卷》不完整,要以此看看有没有归顺闲乘风的漏网之鱼。却没有说自己藏了剩下的三分之二。
对于陶婠婠的信任,荆如月有些受宠若惊,立刻道:“楼主放心,若是还有漏网之鱼,属下一定把人揪出来!”
——————
厉元白还是住在陶婠婠的房间,但是陶婠婠也没有住到隔壁,她修改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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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关,将玉坠重新放好。
三日后,昏迷的厉元白终于醒了。
早就期待着厉元白能醒,现在人真的醒了,反倒叫陶婠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二人沉默,最后的最后,还是陶婠婠打破僵局。
“你醒了,我已经让人去叫大夫,你感觉怎么样?”
厉元白坐起身来,微眯的眼眸带着一丝警惕。
“那个,你......”
“你是谁?”厉元白问。
陶婠婠:啊?
九幽楼的金大夫很快又被喊来,检查一番得出结论,脑中本就有淤血,毒发后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可能有点影响,就导致记忆有些混乱。
陶婠婠还是没太明白:“所以是又失忆了?”
金大夫一脸高深莫测的摸着胡子。
没那么巧合吧?
只剩他们二人的时候,陶婠婠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察觉陶婠婠没有害他的意思,厉元白老实的点点头。
“一点儿记忆都没有?”陶婠婠脸上写着我才不信!
但是厉元白还是非常真挚的点头。
“你……该不会在骗我吧?”陶婠婠试探性的问,但得到的依旧是厉元白茫然的眼神。
陶婠婠叹气扶额,那她现在究竟还要不要告诉厉元白真相?
荆如月重新敲门而入来送药,看向厉元白的眼神也带着探究。
前有闲乘风背叛九幽楼,他的人清除干净没有也不知道。眼下还有遮天楼的细作没找出来,陶婠婠还失去内力,身边还留一个失去记忆的武林盟主?
荆如月觉得不管厉元白有没有失忆,为了安全起见,都不该让他继续留下。
但如果陶婠婠执意,荆如月也无奈。
听着荆如月对陶婠婠的称呼,又见她对陶婠婠如此恭敬,厉元白也猜到陶婠婠定是有身份的人。
而一个有身份的女子为什么对一个男人这么好?自己受伤还守在其身边?那必定是喜欢这个男人。
于是他开口问:“你是我的妻主,我是你的夫侍吗?”
“噗——”
听着厉元白那不着调的话,荆如月一脸震惊,不理解厉元白又在搞什么把戏?
而陶婠婠没有忍住,直接将嘴里的药全部给喷了出来。
她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厉元白道:“你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