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二房院落位于李家老宅东侧,三房在老宅西侧一角落的小院子,去往二房,需绕道去到天井或者上堂房下堂房那边;水井两侧厢房以前是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厢房,她们出嫁后,大姑奶奶还时常回来住。

    水井与上堂房隔着一条小巷,南北有耳房相连,地面全部是厚实的石板砌成,上面还嵌有图案。夏天耳房门一开,南北贯通,小巷总是清风拂面,非常凉爽舒适,延着小巷往内两边又各有一处子水井,左右边又各开有一侧圆形拱门,内设有小花园,大房二房分别住在左右两侧院落,四房则住在另一处老宅东南侧院落。朝右侧拱门入,途径花园,冬日庭院一片萧瑟,时不时还有冰雪压弯枝头的咯吱声,配上脚步声,声声入耳,清脆响亮,似冬天特有音符,池塘的残荷姿态多端,面貌不一,失了颜色,没了生机,横七竖八裸露在结冻的水面上,不过是一些枯枝残叶罢了,本是碍眼的画面,但是却与水面倒影构成奇妙的奇妙的形状,一改往日妖媚生机勃勃的艳丽,反而有种静谧的冬日荷塘的残落之美,形成一张浓郁水墨气息的画卷,原来冬日荷塘比夏天还要美!明辉如此感叹时,已进入二房院内,正好遇上往外走的大小姐李淑英。

    “三弟来了,你来的正好,好好陪陪你二哥说会话”大姐姐赶紧迎了过来。

    “二哥哥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病到了”

    “老毛病,说是身体弱血虚,肝气郁结于心,咳疾犯了,开了一些药,让静养,多休息,晚上留下来吃晚饭,我先下要去趟四婶那边,马上要过年,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大姐姐,你去忙,我陪着二哥哥”

    李淑英得到满意的回复后,放心的离开了。

    明辉熟门熟路的走到明宇卧室门前,在虚掩着门房上敲了敲就直接推门进去。

    侧躺在床上的人听到了动静,也没回身,而是慌慌张张收拾着什么,以为是姐姐不放心又折返了回来,又心虚掩饰的嘟囔道“我都多大的人了,知道注意身体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有事会叫人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在偷藏什么”明辉煞有其事的说着,也不急于上前,而是走到一边的炭盆子烤烤火,避免身上的凉气带入床边。

    床上本来正往被子里塞东西的明宇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直接侧过身来。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声不响的吓人啊,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不好”确定来人后,明宇立马嚣张的起来。

    “我进来前可是敲了门的,不知道某人在偷摸的藏什么宝贝”

    明宇正要死鸭子嘴硬进行狡辩,可是刚刚情绪太激动,喉咙一阵发痒,赶忙拿起一边的手帕一停的咳嗽起来,有止不住的架势。

    原本在火盆子边烤火的明辉也就顾不上确认身上凉不凉?连忙走近,轻拍打明宇背部,一边说着:“早说过你,凡事不要太激动,不要说话放慢呼吸,来,慢慢来...,接着深呼吸,吸气...呼气,再来一遍”很是折腾了一阵子后,又是转身试不试床边的茶壶温度,水应该是刚送来不久,还热乎着也并不烫手,倒了大半杯给已经缓过来的明宇。

    明宇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就不再喝了,因刚刚咳嗽,本来泛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怎么不多喝一点,喝点热乎的茶水会舒服很多”

    “不喝了,再喝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现在才过正午,离晚上还早着呢,其实你这跟喝茶没什么关系,还是想太多了,要不大夫为什么说你郁结于心呢”明辉看明宇实在是不想再喝,就从明宇手里接过茶杯重新放在桌上。

    “你躺着,休息会”说着也不等明宇回应,扶着明宇就要让其重新躺下。

    明宇咳嗽了一会,也着实有点没劲,没了刚刚的嚣张气势,就着明辉的力道侧卧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干坐着,很是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

    “我总是这么病着,有什么意思,人家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恐怕连书生都不如”悠悠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打破了安静。

    “书生是招惹了我们家美人了,你要如此诋毁书生”明辉半是幽默半是责备的斥道。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正经一点”每次明辉调侃自己的时候,就总爱用美人称呼自己,不好好说话。

    “我没有开玩笑啊,本来就是,书生怎么就百无一用了,你总爱自怨自叹,怨天尤人,现在又用书生来说事,就是看不起书生,书生可比...”明辉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接着说了下去“可比你要有出息的多,你这么说这是对书生的侮辱,你知道吗?”

    “是是是,我就是不如书生了,动不动就得躺上好些天,什么都干不了,等着别人侍候着,以后你们都不用管我,让我自生自灭”明宇自暴自弃的说道,还欲继续说些什么,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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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现在我们国家满目疮痍,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有志之士站出来,为了国家到处奔走,莘莘学子奋发图强,大家都明白落后就要挨打这个道理”

    明辉不管明宇难看的脸色,也不给明宇任何说话的时间,继续说道: “而你呢,怎能自怨自叹,你是身体不好,但是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伟人即使体弱多病,身残志坚的人也能做出一番成就的,古有南北朝名将陈庆之,唐代名医孙思邈,军事奇才孙膑,即使不跟他们比,你再看看现在,就看看我们县里,有多少卖儿卖女的人家,吃不上饭,更不要说有读书识字的机会,而我们,不需要为温饱操心,也读的起书,就是你身体不好,日日燕窝炖着,去不了学堂,也单独给请老师教导,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总是控制不足自己多想,大哥哥寄来的书我都有好好看,外面变化很大,可是我却总是故步自封,停滞不前,今年要分家了,大家都要各奔前程,而我呢?总是病着,还要姐姐事事操心,难道等姐姐出嫁了,我还要继续拖累姐姐吗?”

    “你怎么就故步自封,停滞不前了,大哥哥寄来的书,你不都有好好看吗?请来老师不还说你极为聪明,以现在学到的知识,可以考上武汉最好的中学吗?再说大姐姐了,你怎么可能会是拖累,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明年大姐姐就要出嫁了,你是他嫡亲的兄弟,你得站起来为她撑腰才是”

    “可是我这身体,可以做的到吗,要是我身体好好的,要是我可以跟你一起上学,就可以像大哥哥寄来的书里的青年一样,走出去,有自己的梦想...”

    “不,这不对。你总认为我要是身体好的话,那正是因为你总认为自己的身体不好,又因为身体不好什么都可能做不好的思想,所以才总是对很多事情忐忑不安,不去行动。谁也不知道身体不好的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会有什么作为。你就应该有一种觉悟,现在的我想要干什么,且为之付出行动,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去实施你的计划进而完成它。”李明辉想起前世研读过的阿德勒心理学,希望通过这些言语打开明宇的心结,不要被上一代的恩怨以及自己的身体条件所束缚,自我接纳,专注于自我成长和改变,活在当下,重视当下的生活,不再自怨自叹的遗憾和对未来的担忧,把握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