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家都散去,老太爷留李明轩和四老爷说话,明辉都没能和大哥哥李明轩说上话,不过大哥既然已经回家,来日方长。和明宇结伴一起离去,准备回去将剩余稿件写完,而明宇则表示要督促明辉,要求一同前往三房李明辉房间,实则是想第一时间追看剩下的稿件。谁知才出门走出没多远,时常跟在明轩身边的小厮就赶了过来,叫住还没走出多远的兄弟俩。
“二少爷、三少爷,我家少爷说今天恐怕不得闲,让两位少爷明早来大房一起过早叙话”
两兄弟连忙应声表示知道了,并说道:
“让大哥哥注意身体,夜间寒冷,需添衣裳。大哥哥先忙家中事情,不必担忧我们,我们明早过来叨扰”
“是”来人朝明宇明辉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翌日一大早,明辉来到大房时,明宇已经到了,大哥笑着招呼两人去到书房说话。
古往今来,即便是在现代社会,长子长孙在家族中都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封建时期,需要从小承担起家族事务,磨炼自己,准备未来继承家业。在重大家族决策中,长子长孙更是要承担重任,需要代表家族出面主持,比如主持明天的家族祭祀等,这对长孙的能力和素质要求很高。明轩从懂事开始先后便随父亲和祖父处理族中事宜,从小做起,同时还要兼顾学业,孝敬长辈,友爱兄弟姐妹,这一点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他长相俊美,有着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雅然气质,自幼就很是聪慧,在家里得到已去世的曾祖父曾祖母以及祖母、祖父和双亲的疼爱,在私塾得到先生的赞美。也正因如此,即便是早已家境悬殊,被曾祖父为官时期的同僚,在来探访老友时,看中了作陪的他,早早的定下亲事。认识他的人都是称赞,是其他父母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便是自家也在暗中庆幸有这样一个好孙子、好儿子、好兄长、好侄儿。
他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即便是后来要上新学,家人也都依了他。在学校,他的成绩永远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他对未来有很多规划,想去德国学先进的技术,想去法国学习先进的思想,有着这一代热血青年人对于未来的展望和期许。他是所有同学兄弟姐妹的好榜样,也是所有同辈人所羡慕的对象。
然而人生就像一场戏剧,有高潮就有低谷,疼爱自己的曾祖父曾祖母已经老去,接连去世,家中氛围的变化,让那时的他还不是很明白,但他的生活还是没有变,还有父母的疼爱。可是他的厄运来了,在明轩心中永远高大、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离世,甚至没能来的及看到最后一眼,哪怕是留下一句遗言。他痛恨那些土匪,他憎恨这战乱土匪横行的年代,不过都不成打到他,他还有伤心的母亲和家人要照料,他不能倒下,他这样跟自己说。同时他还有两个理解他、懂他,会为他鸣不平的弟弟,他们会一起安慰他,告诉他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有未来。
就在伤痛渐渐淡去,以为生活会重新一天天好起来时。明轩中学毕业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与长辈说明他的梦想,李宅却收到了一封来自省城的信,才知晓原来他早已有亲事,但是定下亲事的双方老人早已去世,这么多年也没有来往,即便后来父亲去世也不曾上门过,长辈们听说对方父亲的官在省城做的不小,大家都以为这门亲事显然已经告吹。而且比起这没影的婚约,他的母亲更愿意自己的儿子娶娘家的孩子为妻,也曾跟他这么说过钱表妹,所以他也一直以为母亲要给自己娶钱家表妹为妻。虽然他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爱表妹,更多的是亲戚表妹之间的感情,但是反正都是要结婚的,自己并没有喜欢的人,那么还不如依了母亲的心意,选一个母亲喜欢的。他想他会像二叔二婶一样与表妹相亲相爱,然后会跟他们一样有一双儿女,甚至会比他们更幸福,因为自己身体健康,自己父母婚约也幸福,没有他们上一代那么多恩怨情仇,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然而现在戛然而止。
他真希望信件只是简单客气的寒暄,甚至是退婚的要求,但是事与愿违,李老太爷确认过信件内容后,把他叫了过去,对他说:“你现在已经中学毕业了。你曾祖父在世的时候,给你说了一门亲,本来我们以为这门亲已然没下文,毕竟我们家和他们家差距过大,但是近来与你有亲的那户人家从省城来信了,因前些年动荡,他们一家也是一波三折,双方没了来往,现在终于稳定下来,想跟我们商量你们的婚事。”
“我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你父亲和你二叔三叔又都相续离世,让我和你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你祖母身体看着不大好。她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亲抱上重孙子,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成家,来帮我料理家事。......我已经找人算过了,下个月八号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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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媒人陪同你老舅娘和你四叔去省城一趟下定,今年年内结婚,说不定冲冲喜,你祖母的身体又会好起来。”
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太突然,祖父说的话,每个字、每句话说的那么清楚,都能听明白,可是加在一起,却又好像不懂似的。他想说话,想告诉祖父,他想继续求学,他不想现在就成亲,更不是娶一个没见过才听说的陌生姑娘。可是他没有勇气开口,他不能那么自私,因为他是长孙,他有自己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而且也明确的知道,退婚在这个年代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要抛弃一个跟他有婚约的无辜的女孩子,她又会遭遇些什么。他想他可以主动写信告诉那个女孩子,他不能跟她成婚,因为他想要继续求学,请她主动提出婚约解除,毕竟她家地位比较高,她又是女孩子,那怎么拿到对方的地址呢?不是有信件吗?但是他不能从李老太爷这里拿到信件,因为这种事情,是不被李家所允许的,是背信弃义,会丢掉李家名誉,只能想其他迂回的方式。
可是还没等联系到对方,钱家意外得知明轩有婚约的事情,并且得知下个月会下定议亲,与明轩的母亲闹翻了,为避免闲言碎语,他们不再允许钱家表妹来李家老宅,并迅速的为其说了一门外省的亲事,让自家女儿远嫁。明轩找母亲帮忙,表示不想成亲的事,却得到了反对;找到钱家道歉,对方表示事已如此,双方没必要再过多牵扯,否则对大家都不好收场,连亲戚都没得做。
后来明轩在明辉和大小姐的帮助下,与钱家表妹见了一面,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双方坦然地各自嫁娶。明辉虽然很是同情这对苦命的鸳鸯,但是并不支持他们在一起,毕竟从后世而来,知道近亲结婚的害处,好在大哥哥对钱家表姐也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近来身体可好,这次回来看你精神状态不错,看样子依然大好了,我对你还是那句话身体是自己的,要好好爱惜才是”明轩首先就对明宇开口道。
“大哥说的极是,我现在日日早睡早起,天天结合呼吸和三弟练习八段锦,感觉身体好上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凡事贵在坚持”
“三弟,招生考试的时间下来了,定在来年4月初,具体时间还没有公布下来,一共考三门国文、英文和算学,一共录取10名,各省市都一样。”明轩简单的寒暄以后,直接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