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妖殊途
    在莫青强大威胁之下,陈阿娘只想保护小丫不受到任何伤害。

    她叹了口气,只能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

    原来陈阿娘的确就是任务描述中的为害一方的狐妖。然而与任务描述不同的是,她从没有想要害人的心。

    在灵气彻底灭绝的时代,人族虽然无法继续修行,但是依旧可以通过知识代代相传。魔族则是在失去魔气后为了争夺剩余的魔气,经历了一场资源争夺的大战,相互吞噬,活下来的幸运儿为了保住自身体内最后的魔气不散尽,也纷纷选择沉眠,如魔鸦正是如此。

    而妖族为了生存下去则是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类是靠着种族长寿的天性,超长待机地活了下来,虽然无法像过去那样随意挥霍妖力,但是单靠成百上千年的知识经验的累积,也能活得十分滋润,老乌龟尤西走的正是这种路子。

    而另一类,则是种族寿命优势不大,但依靠着一代代祖辈的积累,将为数不多且无法再生的妖力一代代传承下来。虽然仅存的妖力在传承下逐渐稀少,但是好歹还是能保存下来一部分供后辈修炼成形。

    陈阿娘正是凭着她们狐族最后一点祖上的传承残喘到了这一代。如果没有灵气复苏,剩下的传承妖力恐怕也无法再供出下一代可以化形的狐妖了。

    狐妖一族即将走入末路。而陈阿娘为了寻求一线生机,她想到,如果她的后代是狐妖和人类的混血,是不是后代化形之时就只需要一半的妖力了呢?也许后代生来就能以人形长大呢?

    虽然和人类诞下后代可能会使后代完全无法继承妖族的力量,但是陈阿娘已经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继续传承她们的祖业了。

    陈阿娘就这么做出了让她后来后悔终生的决定。

    带着别样的目的,十几年前,她伪装成了一个逃难的少女来到了土蓬村,遇到了单身的王姓青年。

    王姓青年叫王生,他村边干活时,在路边意外捡到了一个孤身一人的美貌少女。淳朴老实的王生没有多想,在自己家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就让陈阿娘住下。

    原本陈阿娘只想着随便找个青壮人类春风一度,等怀上后代了就直接回山。

    可没想到这个王生却真的从头到尾对她没有任何轻慢的意思,每日干活前会为陈阿娘准备早餐,傍晚归家时会带回一篮子新鲜的食材和他在外面一天经历的故事。

    王生对陈阿娘照顾地无微不至,却偏偏恪守着男女大防。陈阿娘等来等去,自己不但没完成计划,反而久而久之她真的爱上了这个老实温柔的青年。

    有次在陈阿娘提出想再亲密一些的要求时,王生面红耳赤地掏出了自己家传的金镯子和金链子,挠着头对陈阿娘道:“俺娘跟俺说了,有些事情只能对自家媳妇儿做,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吗?”

    两人在全村人的祝福下结婚,婚后陈阿娘彻底融入了这个小小的村落,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和种族,仿佛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女。

    不久后两人爱情的结晶,小丫出生,一切都美好得如梦似幻。

    即使小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狐族的特征,也没有传承到狐妖的力量,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孩。

    但是陈阿娘已经释怀了,她已经不在意最初的目的了。她不再强求着传承自己为数不多的妖族力量,她只想平平安安地和丈夫女儿度过作为人类的一生。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从两年前起,世界又隐隐有了灵气复苏的征兆,从那以后,灵气逐渐缓慢地又重回大地。

    随之而来的,是陈阿娘体内妖力的复苏。

    刚刚察觉到体内重新获得了活跃的妖力时,陈阿娘是欣喜若狂的,毕竟她当了一辈子没有几个妖力的妖狐,突然意外获得了修炼变强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从察觉到灵气复苏以后,陈阿娘晚上便会趁着家人熟睡之际悄悄进山收集妖力修炼。

    一开始都一切顺利,但很快陈阿娘就发现,虽然她身为妖狐,却从没有任何的修炼经验,突然吸纳了太多妖力,体内妖力汹涌翻腾,难以控制,有时兽性甚至会盖过人性。平日里她做家务时一不小心将杯子捏破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她的丈夫也很快察觉到了自己妻子最近的变化。

    于是有天夜里他佯装入睡,发现妻子悄悄出门上山,他好奇之下就跟了上去。

    于是悲剧就是这么发生的。

    陈阿娘在吸收了足够的妖力后再次感觉着体内汹涌的躁动感。突然,她感觉身后窸窸窣窣的仿佛有什么动静,她无法正常思考,条件反射般,一道充满妖力的爪击就划了过去!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丈夫早已殒命在了自己爪下!

    又是惊恐又是悲伤的陈阿娘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她选择了逃避。

    第二天村民们上山发现了王生的尸体,周边还有陈阿娘留下的书信。信中陈阿娘承认了自己误杀丈夫,自己没脸再活在村里,她请求乡亲们能帮她抚养小丫成人,不要告诉小丫自己父母的悲剧。

    村民们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十几年前流亡到自己村子的孤女居然能干出这么残忍可怖的事情,但陈阿娘已经畏罪潜逃,找不到对证。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小丫也是大家看着出生长大的。善良的村民们于心不忍看着小丫去接受这么血淋淋的事实,于是便对小丫谎称她的父亲外出打工去了。

    从此小丫就辗转住在了各个村民家。

    至于陈阿娘的下落,村民们也没有随口编理由欺骗小丫,他们都想等着陈阿娘回来,给所有人一个解释和交代。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陈阿娘后这两年里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后山,她也想过自尽赎罪,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山下的女儿。

    她在山中守望着小丫,远远地看着小丫头一天天长大,而暗恨自己这个母亲却不能尽到半点责任。

    就在宫寻几人刚刚进村时,陈阿娘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伙不同寻常的外乡人。听到宫寻对着大叔说自己是来寻找陈姓女子时,她就心里万分清楚,他们一定是来寻自己的了。

    她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她心里却隐隐地希望对方是来为王生的死来追究自己责任的。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不人不妖地苟活在山里,总算是看到了一丝结束的希望。

    陈阿娘对着浑身魔气的莫青低头一拜,凄惨笑道:“妾身在山中苟活两年,其实早就该下去陪伴夫君了,只是小丫还是个没有任何妖力的普通人类孩子,还请前辈放过小丫。”

    莫青知道了任务背后真正的背景故事,也是沉默了一阵。他原以为现实世界也会像游戏任务描述的那般,妖怪伤人,而自己则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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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义的一方负责斩妖除魔。

    可陈阿娘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人类起过歹念。

    莫青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权利对眼前狐妖的一生作出审判,又或者说,莫青还没有做好沾染性命的准备。

    宫寻是在一个灵气尚未复苏的法治社会下长大的,他的价值体系里并不包括丛林法则与弱肉强食。

    但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圣母角色。而莫青这个角色现在最大的使命,就是帮助本体宫寻恢复健康。

    为此,他可以冷血也可以自私。

    莫青望着陈阿娘,陈阿娘的眼底多了一份坦然。莫青伸手微微一招,一把黑青色的沾染了无数魔气和血腥之气的魔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把魔剑是莫青在游戏里使用最久的成长性武器,陪伴了他很久的杀怪岁月。随着莫青的满级,这把剑的品质也升到了顶级。

    即使只是单单将剑握在手中,所有见到它的人都可以从魔剑上感应到浩如烟海的大魔之力和令人窒息的血煞之气。

    陈阿娘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这股力量不是她一个普通小妖能经得住的。

    只见黑色的剑光一闪而过,陈阿娘身后的白色狐尾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莫青的手中。

    莫青对着陈阿娘使用了伤害值最低的技能【剥离】,这已经是他可以做到的极限了,如果陈阿娘无法挺过去,那他也无能为力。

    幸运的是,陈阿娘生命值虽然直接见底但却没有归零。

    她浑身失去力气,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她有些疑惑不解,这种级别的魔王专程找上门来,为什么却不杀自己而仅仅只是要走了自己的狐尾。

    陈阿娘用尽了全身力气抬头看着眼前的恶魔,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狐尾,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仿佛没有了狐尾,他对自己也没有了任何兴趣。

    她心念一动,不知怎的,又想到了这位恶魔在夜里突然找上自己,却没有说明原因,而那位真正白天想找自己却在村里吃了闭门羹的孱弱白发人类青年。

    她用自己犬科的鼻子嗅了嗅,果然在恶魔身上闻到了属于那白发人类青年的味道。

    她感觉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顾虚弱,趴在地上咳着笑了几声。

    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莫青听到陈阿娘莫名的笑声有些不理解:不就是留了她一命吗?怎么这么开心的?

    陈阿娘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她悲哀地看着眼前强大无比的恶魔,她哀叹道:“没想到我们都是背着情债的可怜人啊!”

    “就算我们能够修炼地再强大又如何呢?人类总是那么脆弱,甚至经受不了任何一丁点小小的意外。”陈阿娘以为自己这两年的眼泪早已流干,却没想到此刻却大颗大颗的滴落到身下的泥土里,怎么都止不住。

    “前辈,我知道您很强大,您在魔族的地位一定很高,”她悲哀地看着莫青,“但是,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妖魔和人类是没有未来的,我已经误入歧途了,我犯下了最大的错误。”

    “前辈,您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要再重蹈覆辙了,我现在这幅惨状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您放手吧!”

    莫青:……这狐狸精是尾巴被砍了后疯了吗?这都什么胡言乱语,一句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