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座岛屿被黑雾覆盖,这黑雾似能阻碍法力施展,除了冬君还能运用法力,其他八个侍卫皆如同凡人,连飞跃过两岛之间的海峡都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的乘船而行。
小船摇摇晃晃的行驶在海上,忽然有一阵狂风卷着海浪,一大捧水浪直接浇灌在小船上,八人被浇得透彻,小船内灌满海水,顷刻间就翻入海中。
好在这八人还能游水,不至于让冬君施手相救。
冬君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蓬莱仿佛受了诅咒,凡是岛上的人都没办法对付这黑雾。
这要是带上他们去寻娄啸,岂不是给自己带累赘?她看着从海中扑腾往岸边游的几人,无奈极了,只得吩咐道:“你们就在此处接应。”
她说完,抓着娄井、娄庄兄弟俩的后领,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二人拎着往雾气朦胧的岛屿飞去。
二人被衣领勒得满脸通红,一落地就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起来。
冬君拍了拍手上沾的水渍,疑问道:“关押妖龙的牢狱在哪里?”
“在,在第十个葫芦岛的山体内。”
葫芦岛,顾名思义,就是形状像葫芦的小岛,从小到大排序,共有十个,第十个是最大的葫芦。
传闻葫芦岛是女娲娘娘掉落的炼妖壶,专门镇压不受管教的凶恶妖兽。近来两千年,只有一只妖兽被关押在此,那便是蛟龙庭桑。
关于庭桑,冬君当年在蓬莱休养时倒是听娄啸提过一嘴。庭桑的师父是某个上古大妖,洪荒大战过后,众大妖大能死的死,伤的伤,帝昼趁机把这些祸患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庭桑的师父自然也没逃过这一劫,庭桑为了替她师父报仇,冲上九霄云天去挑战帝昼,结果被镇压在葫芦岛两千年。
娄井娄庄俩兄弟带着冬君去了第十个葫芦岛,那地牢深在山体之内,入口隐藏在密密麻麻堆叠的山石之间,原本除了守门人,其他人都找不到的。
穿过狭窄的山路爬到半山腰,抬头就能看到五丈高的山壁上,隐隐能看到一个敞开的黑洞,显然就是地牢的入口。
应该是娄啸为了将妖龙放出来打开的。
那家伙从来就不遵循自然规律,好像不干点离经叛道的事情就浑身难受,就如同他明明是个男人,却要扮成女人。旁人吃饭他摔碗,旁人说笑他哭丧,和几千岁可以当他祖宗的妖龙搞到一起,太是他能干出的事情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冬君对娄井兄弟二人吩咐道,飞身跃上五尺的山壁,钻入只能容纳一人的黑洞中。
狭窄的山洞仿佛没有尽头,一路向下行,石壁上光滑黏腻,不知涂了什么鬼东西,应是阻碍囚犯出逃的。越往里走,山洞的空间越大,倒真像是葫芦的结构。
冬君掏出雪魄珠当成夜明珠使用,四周出现越来越多的石笋和钟乳石,水声滴滴答答,在山洞里回响。
到了山洞深处,一汪乌黑荡漾的池水拦住了去路,冬君将明珠放在水面上看了看,只见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
她掰下一根石笋丢入水中,石笋瞬间被黑水腐蚀,冒出一大股黑烟。
池水的尽头是一架小石桥,桥上有一个巨大的圆石,将路口挡得严严实实——不过现在它的中心被人打穿了,只剩一副躯壳。
这地牢的果真是内有乾坤,三步一拦路虎。冬君站在黑水池前,正准备跳过这黑水池,却听到山外传来异动。
冬君暗道不好,转身往外跑去,穿过山洞跳下山壁,只见一股妖风裹挟着娄井娄庄两人飞去。
“就等你呢!”冬君冷哼一声,化作一道虚影追去。
浓雾之中,冬君晕头转向,不知追到了哪一座岛上,娄井娄庄二人被妖风带入一片密林中,消失不见。
密林深处浓雾更甚,妖气冲天。
冬君在密林外挠头抓耳,踌躇不决,此时冲进去就是自投罗网,别说能不能把娄啸救出来,那奇葩说不定还会把她捆了去向妖龙邀功!
思虑再三,冬君决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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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等到夜里再溜进去探一探究竟,跃上树,躲进了翠密茂盛的树叶中。
半个时辰,天还没全黑。
有踩着枯叶的脚步声走由远及近走来,冬君侧耳一听,只觉那脚步的主人走得淡定从容。
悄悄拨开几片树叶,正见有一紫衣华服的男人哼着曲走来,挽起的裤腿和衣袖都沾湿了,淅淅沥沥随他的脚步滴了一路。
他没有描眉画眼,环佩珠玉,只是素颜,黑发松髻,手上正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大步悠然,神色自如,如同凡俗中出门捕鱼而归的渔夫。
这副正常的模样,还算顺眼。
冬君静静的看着他走过,摘了几片树叶扔在他头顶。
娄啸似无察觉,扫掉头顶落叶,自顾自的哼着小曲往前走。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树叶像雨点一样朝他砸去,就在他抬头向上看时,一根树枝劈头盖脸砸下。
修长的手指接住那根木枝,娄啸微笑着看向树上,“我说哪来的猴子如此顽皮,原来是冬君妹妹。”
她坐在树上,青衫与树叶融合在,露出一点身影,像一只隐匿暗处的竹叶青,“我瞧你也不像
是被妖龙控制的样子,为何任由她霸占侵蚀蓬莱?”
娄啸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是呀,谁说我被控制了?”
冬君瞧着他那怪异的笑,心中莫名一阵恶寒,生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心想,这素来不正经的家伙,恐怕不是自愿跟妖龙待在一起,而是他娘的这死变态把人家妖龙控制了!
到底还是小瞧了他诞妄不经的本事。
她搓了搓手臂,有些无语,“既然不是被控制,就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吧!”
“妹妹难得来一趟,何必着急走?不如留下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冬君身形一晃,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她胡乱抱住树干,一脸震惊的望着娄啸,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奇葩,真是让人吃一惊,吃一惊,又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