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一屋子视觉污染的装修创到的昆屯对英泰伦实在摆不起什么好脸色来,更何况他一翻账号的后台,发现里面可提现的余额已经被用得差不多了。
昆屯有点小窃喜这个账号的收入已经可以买房了,但一想这么多钱已经打水漂,又完全笑不出来。
尤其是当英泰伦告诉他,账号里的钱只拿来付了百分之四十的首付,剩下的钱都是道恩放出的贷款的时候。
天杀的,为什么我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要背房贷!
而且他们开局欠下的贷款更是一点动静没有。
辛辛苦苦那么久结果完全是给贷款机构打工……哦不对,是贷款个人。
而且在昆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给英泰伦的新模块钱也完全没着落了。
天杀的,他要告道恩诱骗心智不成熟仿生人进行大额消费。
昆屯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像是一只即将烧开的开水壶,正在往外滋滋冒着热气:“你以后得加直播时长,加到双倍!”
“好的。”英泰伦很乖巧地答应,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看不出一点心虚来。好像在他们的脑回路里面压根没有干坏事被抓包之后应该感到羞愧这一项。
“你为什么没有经过允许就把账号里的钱给动用了?”昆屯问他。
英泰伦回答:“正在查询权限……您尚未设置该方面的权限。”
昆屯道:“我现在就可以设。你以后不准乱动账号里的钱。”
英泰伦:“我没有乱动。这套房子同时满足了居住需求和艺术追求,是我到目前为止所做出的最值得的投资。”
最值得的投资?你就只进行了这么一项投资!
昆屯觉得自己快要气得天灵盖都被掀开了:“那你之后不准动账号里的钱!”
“好的,权限已设置。”英泰伦的声音已经多了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昆屯懒得管英泰伦。要是英泰伦的委屈能抵一套房,他天天让英泰伦去其他富豪家里轮流委屈,说不定过几年他就可以当包租公了。
他开始浏览评论和后台的私信。
除了那些哈哈哈找乐子的评论,昆屯看到了一些询问:
“昆屯哥哥怎么不更新军校系列了?是怕软软带着他的Alpha们找上门来吗?[狗头][狗头]”
那些东西过线了,昆屯哥哥害怕哪天被□□。
差不多到了时间,昆屯把直播打开。
“哦哦哦哦我的赛博榨菜!没有通感器尝不到味道也要吃的赛博榨菜!我现在就开饭!”
“期待今天有什么新活可以整。”
“昆屯从军校回来了?有啥原因啊,跟大伙讲讲呗。”
这些弹幕要么没啥营养,要么不能直接回复。英泰伦出场的直播都是公开权限,一不留神就被推流到了八百光年之外,谁能看到,谁又看到之后想搞事情,都不好预测。
昆屯把这些弹幕都略过去:“好,我们接下来挑第一位幸运观众来连线。”
连上线的用户名称叫做“硅基性别自由协会”。出现在屏幕中的是个仿生人,外表非常地有个性。他除了那张硅胶制成的脸还勉强保持着一点人样以外,全身上下金属的骨骼都暴露在外,在摄像设备的光照下泛着白光。
“你好,我是硅基性别自由协会的创始人。”那个露骨的仿生人如此说道。
“你好。”英泰伦点点头。
“我今天来连线是想推广一下我们的理念的。在我看来,仿生人一出厂就被设置了固定的性别,完全不给他们选择的权力!”
“天然人在后期尚且有变性手术与相关的药物可以更改自己的性别,而仿生人完全没有相关的技术!因此我在这里倡议,各大仿生人厂商早日突破技术壁垒,并且让中心法院早日通过准许仿生人做变性人手术的法律!”
昆屯实在好奇:“冒昧地问一句,您这身是怎么弄出来的?”
仿生人没有流泪的功能,于是露骨仿生人从桌上拿起一瓶用机关润滑油瓶子装着的透明液体——昆屯猜测那大概是眼药水——往眼睛里面滴了一些,把眼睛弄成泪眼婆娑的模样。
要是阮唐能把眼泪分你一半,你们就都正常了。昆屯想道。
露骨仿生人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接着说:“这副身子就是我在抗争的过程中留下的。”
然后他在直播间里洋洋洒洒现编了一长篇小作文,其大意是,他是被制作出来的恋人仿生人,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想要变成女生的愿望。可经销商不答应,趁热把他卖给了某个大小姐。
大小姐在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不想当自己男朋友,想跟自己做闺蜜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与他大吵一架,将他打包扔出了别墅区。露骨仿生人试图给自己做变性手术,但除了把自己的硅胶外壳给全折腾光了,什么也没办到——最多就是把自己的第一性征整消失了。
“我知道,这条路有无数的艰难险阻,但我全然不惧,我希望某一天我的愿望能够得到实现,我能够得到尊重,并且能够以女性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阳光之下。”他慷慨激昂地总结道。
昆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汇聚到一处凑成一句话:不理解但尊重。
弹幕炸锅了,各种不同的流派在公屏上吵作一团:
“笑死,仿生人的版本还是太过落后了,想想那天那个流动性别的福瑞小哥。”
“我就说仿生人不该有自我思考的模块,你看看,这就是实证!好好的恋人仿生人被带成什么模样了!”
“只有我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吗……?既然我们都有能够自主选择自己性别的权力……那他们为什么不行?”
英泰伦沉默了几秒钟,搜索相关资料但是未果,只翻出了一堆天然人变性的资料:“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认为首先你需要进行专业的心理评估……”
不料露骨仿生人好像一脸屈辱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的决心吗!我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是我存在的意义!这是我的价值!”
英泰伦CPU又过载了。看起来这几天的直播没能锻炼出他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
昆屯赶快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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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个臭做自媒体的,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完全正确哈,如果有不当的地方,我向大哥……不,大姐你道歉。”
“其次你来这里是找一个平台推广你的理念的,这个作用哈,它客观上已经达成了。那人那么多,有点不同的见解很正常对不对?”
“当然我们尊重每一种自己的生活方式哈,祝你接下来的日子活得开心,活得快乐。”
如果那副钢铁架子上面能长毛的话,此刻露骨仿生人的毛已经被理顺了。
昆屯乘胜追击,糊弄了几句,然后把他送走了。临了他还给自己的“硅基性别自由协会”宣传了一下,邀请有意的仿生人踊跃加入。
“硅基性别 matters!”露骨仿生人在临走前高呼道。
他走了,余威还在,弹幕还是吵吵嚷嚷的:
“我感觉主播的直播间快成各种奇葩展示的舞台了,有考虑在海选之后邀请重量级嘉宾返场吗?”
“前面的可真是幸灾乐祸啊……诶,我也是。”
昆屯回复:“我们得综合考虑一下再决定 ”
“怎么每次都是这种货色?都是剧本吧?主播花钱请的托?”
昆屯回复:“不是剧本哈,最近背了房贷,生活费都不够了,没钱请演员。”
弹幕顿时哈哈哈一片。
有些弹幕还在继续:“我觉得你们应该筛选一下连线的人,别每次都弄这些歪瓜裂枣!助长社会上的歪风邪气!”
昆屯回复:“每次连线都是完全随机的观众哈,在观众连上之前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果把真心喜欢我们的观众筛选下去相信大家也是不乐意的哈。如果真的有不妥审核会出手的。”
弹幕大部分都赞成昆屯的话:
“就是,都是来看个乐子的,谁把这种东西当真了?!”
“助长歪风邪气,咋了,你看了那些连线就想变性了?要是他们会洗脑的话还用来这搞抽象?”
此外还有一些关于之前连线的价值观的思考。昆屯不敢回复,多回复多错。
他停顿了个三分钟,继续道:“好,我们接下来连线下一位观众 ”
昆屯随机抽取到了一个奇怪的号。
他的ID是一串字母和数字组合起来的小号,一点进他的个人主页之后,昆屯发现什么都没有,是一个三无的白板号。
上来之后,对面连线的屏幕特效开得连他亲妈来了都估计认不出来,把镜头涉及到的东西都遮得严严实实。对面的人还特意开了变声器,公鸭叫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不怀好意。
“问一下,主播怎么不继续直播什么军校AO恋了呀?多来点,多搞点大尺度的,我们都爱看。”
昆屯微微眯起了眼睛。后来冷静下来的话(虽然当时血气上头的时候也知道但完全把这些东西忘掉了),他发现其实那几天已经很有风险了。如果再深入下去,涉及到某些更位高权重的人物的话,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怎么清算掉。
那么这位让他更深入地直播,又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