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嘉离开怀徽阁时,有些失魂落魄。
可刚到了下午,陆执月便让人去给两个妹妹分别送了许多礼物。
其中霍云嘉的尤为丰厚。
而霍云嘉也明白,这是陆执月在告诉自己,她已经什么都懂了,并且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她比陆执月还要大些,略微一想,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当晚就病了。
陆执月听了之后,翻了一页账本后只摇了摇头:“是心病,没法治,这两日就让她好好休息,让人去告诉她,如今秋天,田庄里面的果子都已成熟了,等她身子骨好了,我带着她们一起去田庄里摘果子玩。”
情窦初开,终归能够理解。
只是她上一世,仿佛还未来得及情窦初开,便已被霍择云打到人生最低处。
如今见了男人,除了些许的厌恶之外,没有什么感觉。
陆执月怅然若失,看着面前被自己整理出来的李氏亏空账册,瞬间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自然,侯府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心中又多了几分恨意。
她忽而起身,将账册放进怀里,抬腿冲李氏院子走去。
李氏如今虽身子大好,可因被一口气下了两份药的缘故,仍然有些虚弱。
她正绣着面前的帕子,绣两下咳两声。
便见陆执月身后只带着沐春映秋走过来。
李氏眉心突然跳动两下:“你怎么过来了?”
“儿媳不能来吗?”
陆执月似笑非笑,在李氏屋子里看了一圈:“婆母屋里,伺候的人还真不少呢。”
李氏皱眉,便见陆执月未曾见礼,便直接坐在了自己对面。
她吃了一惊,正想呵斥陆执月无礼,没想陆执月便轻轻往后一靠:“婆母还是让这些人先下去,儿媳有点私密的事同婆母说,只怕知道的人多了,对婆母会不好。”
李氏心中不安的感觉也越发强烈,她不知陆执月这是什么意思,可那预感促使她让人都下去。
听话的模样,同新婚夜颠倒是非,想要拿捏陆执月的那个李氏判若两人。
“你想要对我说什么?”李氏心跳如雷,目光落在陆执月身上。
她仿佛第一天病了之后就再没什么不适,可自己那弹指醉是一直让人下了的。
那药吃多了,人便会形如枯槁。
可她除了比前阵子消瘦了些,哪里有半分不适的模样。
难道被她发现了?
一瞬间,冷汗爬满了李氏的后背。
她似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心虚,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陆执月。
“你这是应对婆母说话的态度吗!”
陆执月扬起一双弯眉,面上尽是不解,同一只无辜的兔子一样:“婆母,我有说什么吗?”
她歪头:“还是说,婆母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明白自己做了错事,却仍要以婆母威严压我一头?”
她这等反应,即便陆执月什么都没发现,也实在过激。
李氏胸口起伏,脑子中一遍遍的过那天让人给陆执月下毒的画面,看着她如今这副模样,更加恐惧。
陆执月则一直抬头看着她,那双深眸像没有感情的寒水一般,盯得李氏害怕。
没错,从她眼中读出的感情就是恐惧。
陆执月心中立刻畅快了许多。
李氏做了这么多坏事,真是不知,她如今害怕的是哪件。
陆执月伸手,便见那宽大的袖子之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账本。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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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推了推,似笑非笑:“婆母可要看看,这是我这阵子核对账册,更迭管事,发现的从前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事关多人,儿媳感觉婆母或许比任何人都感兴趣。”
李氏原还不知她的用意,可目光落在账本前,脑中忽而像炸开了烟花一样,轰隆一声巨响,黑幕中几个星星点点,眼前瞬间不能视物,耳中瞬间尖锐轰鸣,扑通一声便坐回了凳子上。
那些账本她做得十分隐秘,怎会让陆执月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给揪出来!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李氏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伸手将账本给拿过来。
而她所有的侥幸也在一页页过去烟消云散。
“八年前,那应是婆母第一次中饱私囊,修围墙这点小事,只不过赚了三百两到自己口袋。”
“过了半年,婆母或许察觉到不劳而获的快乐,趁着田庄清点账册,又在侯府四十三个田庄里,每个田庄少做了一个月的账,一个田庄赚了二百余两。”
“七年前,您购买了一大批奴仆到侯府里来,顶替从前的下人的各个重要位置,从前的奴仆为了不失去自己做惯了的活,又给您进贡了大笔银两。”
“还有六年前……”
“别说了,你别说了。”
李氏耳朵隆隆作响,像是疯了一样一把将那账本撕得粉碎,声音尖锐难听,手指指着陆执月的鼻子:“你想说什么,你想要拿着这些东西到我面前说什么!”
她发狠起身,可因起得太猛,眼前一黑险些摔倒,扶着椅背才不至狼狈:“这些东西都已是多少年前的旧事,即便你拿出来又能如何,侯
府又没过不下去,即便你拿到老夫人面前,又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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