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招真高!不仅离间了姨娘与生母关系,还能替咱们堂哥儿除了威胁。”
清儿口中的“威胁”指的是谢柳。
受了虞柔的影响,她生怕谢柳日后抢了谢堂的世子之位。
虞长仪抬起半扇眼,“他谢柳,从来就不是我儿的对手。”
前世要不是她鞭策谢柳,凭他懒惰的性格压根不可能问鼎状元之位。
虞柔口口声声说谢柳有状元之才,但他的才智实在一般,完全不如她娘家的庶弟庶妹。
不仅才智不如人,就连脾性也是装出来的。
表面风光霁月,从不沾花惹草,实际上他没少撩拨院中丫鬟,甚至还想强迫丫鬟与他白日宣淫。
要不是她多次敲打他院里的人不要生出非分之想,不然等他当上状元,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几个了。
前世,就因为不让他找通房丫鬟,他就记恨上了她。
后来他为了报复她,故意当着她的面强了她的陪嫁丫鬟。
这样的烂人,自己错养了一辈子,有什么资格跟谢堂比?
前世谢堂虽然任性离开侯府,但他半路就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青楼女子,让她另觅良人。
他与青楼女不过就是利用关系,并无感情,自小没人爱护,天性尚且单纯。
后来他隐姓埋名去参兵,不仅自己杀敌无数,还指挥士兵打了不少胜仗,得了镇国大将军青睐,将嫡女嫁给他。
当她前世把谢堂也成亲了的消息告诉病中的虞柔后,虞柔非但不信,还诋毁,“就他那个蠢材?还能上战场打仗?呵呵,母猪都比他强。”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像虞柔这种目光浅显的人,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因为被罚抄经跪了一夜,第二日虞柔就假装抱病在屋里躲了两日。
虞长仪也偷闲带着谢堂去寺庙转了一圈。
却以世子的名义向寺庙捐了一笔香火钱,祈祷他能够平安归京。
前世偌大的侯府全凭她一女子撑下来,实在霸占她太多个人时间。
重活一世,她手握天命,不想继续居于后宅。
过几日就是镇国将军回京述职的日子,她知道谢堂这孩子虽然聪慧,但并非读书的料。
让他去科举,不如让他去学武。
左右文将军武将军都是官,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总比她谋划的强。
与镇国将军同时回京的还有长明公主与常远侯府的嫡小姐。
两人前后回京,据说长明公主路上还遇了山匪,差点被劫持,幸好被一路过的翩翩公子哥所救。
结果那翩翩公子哥救了人后没留名就走了,只留下一块玉佩。
长明公主刚一回宫就拿着玉佩去找自己父皇求赐婚去了。
虞长仪不用打听都能猜到这山匪是虞家母子做的局,她们以为长明公主是鱼,却不知她们在长明公主眼里,才是真正的肥鱼。
相比公主的惊险,谢茗慧的归途就安稳得多。
半年不见,她倒是比她大婚时瘦了许多。
人也多了几分沉稳。
婆母把她叫来替谢茗慧安排房间,弦外之音也是想让她这个当嫂子的出点银子帮忙打点。
虞长仪并不吝啬为小姑子花钱,要不是谢茗慧前世多番在婆母面前维护她,以她之前憋屈的性格,处处都要被虞柔压一头。
没想到她们正说着话,虞柔不请自来。
她是带着谢柳来的。
谢柳因为身体原因,双腿经常无力,必须常年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行动。
结果才喝了几日补药,虞柔就强迫他脱离轮椅自己行动。
他这会儿就是被虞柔拖进来的。
虞柔一见到谢茗慧,立马抓着谢柳的衣袖,两眼一眯,“柳哥儿,这是你姑姑,快给姑姑见礼。”
谢柳原是想弯腰向谢茗慧行礼,结果一个腿软,原是想向虞柔伸手缓冲一下,结果虞柔只顾着跟谢铭慧套近乎,压根不在乎养子的状况。
虞长仪亲眼看着谢柳向前一跌,趴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谢茗慧被吓一跳,有些惶恐,“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虽然她年纪也不大,但毕竟是当姑姑的人,第一次见到侄儿自然准备了礼物红包。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吊钱,还有一套文房四宝,虽然文房四宝算不上精品,但对于谢柳这种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结果她却在谢柳眼里捕捉到嫌弃。
尤其是那一吊钱,他不情不愿地被虞柔搀扶着接过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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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地撇了下嘴。
谢茗慧自然也看见了,她把不悦藏在眼底,让人给谢柳赐了座,结果虞柔却板着脸说谢柳还要读书,匆匆把人带走。
就算虞长仪没揭穿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她自己就把别有用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谢茗慧不满虞柔的做法,又不想跟兄长的妾室浪费口舌。
不过她事后肯定要跟自己的母亲告状。
虞长仪在心底自嘲她蠢,表面却不提她一句。
没一会儿,谢堂外出归来。
一进门,他就按照虞长仪提前教的规矩向谢茗慧行礼,得了钱和礼物后,非但没露出半分不悦,反
而笑嘻嘻道:“小姑姑,比起狼毫笔和砚台,我更喜欢匕首宝剑。”
他的直率换来谢茗慧的赞许,“大大方方的真好,小姑姑下回就送你喜欢的!”
晚膳是谢茗慧母女一起用的,饭后,老夫人便得知虞柔和谢柳的做法。
她气愤自己女儿才归家一日,就在儿子妾室那里受了委屈。
半夜叫人封了夏莲院,随便找了个由头让她禁足半月。
就连谢柳也被她身边的嬷嬷带走罚抄家规。
等到半月以后,宫中传出赐婚喜讯。
长明公主与虞家嫡子才貌相配,特结成良缘。
直到圣旨送入虞家,虞长仪才敢松口气,主动到婆母屋里商量谢茗慧的婚事。
算着时间,等小姑子的婚事定下,成远也该把世子带回了。
却没想到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当晚谢茗慧差点溺毙于自家后花园的水池里,幸好被路过的谢堂所救。
等到虞长仪赶到时,谢堂浑身冒着寒气地跪在她面前,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打颤,“母亲,姑姑落水后,孩儿看见小道上闪过一个人影,看着像是夏莲院的人。”
现在已过深秋,眼看就要入冬,天气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谢堂穿着单衣,刚又沾了水。
冷风一吹更是令人清醒。
虞长仪连忙把身上的外袍脱下裹在他身上,又命人去烧两个汤婆子让他取暖。
趁着下人忙碌时,她连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若是祖母问你,你就说什么人都没看见,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