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李泌一夜建出城墙
    张天望打开了奏折,上面的文字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苏晓颜见状立刻扶住了他,连忙问,“你怎么了?”

    张天望把奏折递给了苏晓颜,无奈地说道:“看起来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回到长安了。”

    苏晓颜看我奏折后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吐蕃会突然攻打长安呢?”

    “还用问吗?肯定是安禄山搞的鬼。”张天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稳定住了心神,“现在我的兵力都用在了洛阳和河北等地,长安防守空虚,如果不能及时地回防,恐怕长安会再次沦陷,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建设的成果,会再次让蛮夷们付之一炬的。”

    苏晓颜摇了摇头,“虽然我们动身来到了洛阳,但是长安的天策军并没有带来啊,目前围攻洛阳的是仆固怀恩的朔方军、李光弼和郭子仪的……”

    “你不知道,长安光复的时候,西城门已经被我们攻打得几近崩塌,虽说重建了,但防御效果肯定很差,天策军虽然在,但在上次的时候精锐已失,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吐蕃的兵士凶悍,现在这种情况,不是长安城中的那些兵士能轻而易举应付的。”张天望无不担忧地说道。

    “那你一个人回去也没有什么用啊,得带着一路兵马回防啊。”苏晓颜分析道,“可是无论带走了哪一路,三面围城的战局都会被打破,那样岂不是给安禄山留了一个喘息的空间?”

    张天望用望远镜看着洛阳城,心中有些惆怅,难不成这一次的功败垂成了?正在此时,一名传令兵送来了口信,“陛下,张巡张大人请见,已经到了临县,您是否召见?”

    张天望听后大喜过望,“哎呀!当时调兵的时候怎么忘记了在江南的张巡了呢?快,快请见!”

    见到张巡之后,他们君臣二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张天望开门见山地问道:“张大人,您是怎么突然想到来洛阳的呢?”

    张巡拱了拱手说道:“陛下,是李泌李大人通过中书省给臣下令,让臣驰援攻打洛阳的,不光是臣来了,臣还带了五千兵马,也驻扎在临县,因未经请示不得领兵见驾,故而暂时让他们驻扎在那里了。”

    “五千人马……不算多啊。”张天望略有一丝失望。

    张巡行礼道:“回陛下,江南盗匪横行,臣如果带走了太多的将士,恐出现一些不法之徒,不利于局势稳定。”

    “事到如今,五千士兵也能救火了。”张天望略加思索,“攻城的时候,火铳兵的威力可就大打折扣了,就用这五千士兵替代出火铳兵,我带着火铳兵回到长安支援,这样就可以两难自解?”

    广平王上前一步道:“皇爷爷,您年事已高,不能总是奔波,这火铳兵一直都是孙儿带领的,因此就交给孙儿回去驰援吧。”

    “也好,那就交给你了,着手去办吧。”张天望挥了挥手,然后看向了苏晓颜,“你说得对,安禄山这家伙指不定还会有什么阴毒的手段,我还是在洛阳一线镇守吧。”

    苏晓颜点了点头,“本就该如此,你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形,是长期的攻坚战,本来士气和战力就会持续的下降,一旦你离开了,那么肯定会加速人心不稳的。”

    “希望李泌能替皇上守住长安吧。”高力士回道。

    张天望笑着说,“李大人一定可以,我如果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

    李泌急匆匆地巡视了一下城墙,然后问跟在自己身边的随从,“这是吐蕃人的第几次攻城了?”

    “回大人,第三次了。”

    “城墙的情况如何?”李泌摸了摸新修复好的城砖。

    “回大人,大概还能坚守两拨吧。”随从回道,“上次我们光复长安的时候,就有的城墙除了地基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损坏了,虽然进行了修补,但……”

    “好了,我知道了,不必说了。”李泌苦笑了一下,“战时的资源有限,把本应用来修补城墙的资源用在了更需要的地方上了吧。”

    “正是这样,大人。”

    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前来汇报,“李大人,太子回来了,韦相公让我来找您。”

    “太子?”李泌心中觉察出了变动,于是让随从继续盯着,自己去见太子。

    太子见到了李泌,十分的开心,亲切地叫他“老师,我回来了。”

    李泌屏退了左右,示意下人关好了门,然后看着太子严肃地说道:“太子,您怎么回来了?”

    “老师应该知道,如果不是父皇的命令,我是无法回来的。”太子笑道,“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嘛。”

    “可是……陛下他放心让你回来吗?”李泌虽然不想这么直接,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对父皇构不成威胁了。”太子顿了顿,“父皇让我写一份昭告天下书,等他百年之后,我直接当太上皇。”

    “什么?”李泌愣了一下,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目前来看,确实也是解决父子二人矛盾最好的办法了。

    李泌道:“太子,这个天下书先不要着急写,此刻吐蕃正在犯边,朝廷里需要主心骨,您回来了就监国吧,这样长安城的军民心中都能有个主心骨,更利于退兵。”

    “可是这么做,万一遭到了父皇的猜忌,我觉得会有什么麻烦。”太子拒绝道。

    “事急从权,这件事情如果陛下真的怪罪下来,那么李某一人承担。”李泌说罢,便手写了一封告罪信,与让太子监国的请示一并都让人去送到张天望的前线。

    太子问道:“老师,吐蕃犯边的事情,您可曾告知父皇?”

    “几日之前,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李泌点了点头说道:“我估摸着正是太子起程回长安的那天信会到达,有出入也不会超过三天,皇上回防长安的人马,估计也快到长安了吧。”

    李泌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人汇报,“李大人,广平王带着火铳骑兵,回长安驰援我们了。”

    “太子,您瞧瞧,说到就到。”

    太子点了点头,与李泌一同去接广平王,太子见广平王嘴唇干裂,递给了他一碗热水。

    “父亲,李大人,皇爷爷收到了吐蕃侵扰长安的信息之后,就立刻派我带着火铳军回来了。广平王接过了太子递给他的一碗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为父也是刚刚到的长安。”太子笑道,“豫儿,你路上赶得很急啊。”

    “没法不急,我听说吐蕃最能打的将军都到了。”大冬天的,广平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知道安禄山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能这么不远万里的来助阵。”

    李泌递给了广平王一根毛巾,“毕竟冬天到了,吐蕃人无所事事,本来就打算来大唐境内抢一波的,安禄山的信估计让他们之间萌发了来抢长安的念头咯。”

    广平王咬了咬牙,“可恨!如果不是这帮蛮夷,我可要在洛阳城光复战里先登的!”

    “先登太危险了。”太子笑道,“你可是大唐未来的皇帝啊,凡事不能冒险。”

    广平王连忙摆了摆手,“父亲说什么呢?您还没有当上皇帝,儿臣怎么敢僭越呢?”

    李泌跟太子对视了一眼,显然张天望想直接把皇位传给广平王的事情,广平王还不知道,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交流,大家都知道要共同保守这个秘密了。

    “太子、广平王,你们先聊着,战事吃紧,我还得去一趟西城门。”李泌起身告辞道。

    广平王点了点头,“李大人辛苦,等我歇息一夜之后,与您一同御敌。

    ……

    李泌回到西城门的时候,吐蕃的军马刚刚退去。

    “今日天已经快黑了,吐蕃人不会再进攻了,一夜之际,我们要修好这长安的城墙。”李泌的话音刚落,四周的人都噤若寒蝉。

    一夜?修好这首都的一面城墙?这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大城啊,怎么修?用嘴修吗?大家都觉得李泌疯了。

    他的下属也在疑惑,“大人,无论怎么想,一夜之间就修好城墙的事情都是不可能的啊。”

    “我自有主张,你们先回去准备守城的东西,等到入夜的时候,我会带你们一同修复城墙的。”李泌说罢转身离去。

    到了晚上,天策军的众将到齐后,李泌宣读将令,“据斥候回报,吐蕃有三支先锋部队正在逼近,每一支三千人,是由吐蕃名将纳如且列亲自带领,最迟两日后就会兵临城下,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只要挫败了他们,吐蕃的气焰就会大大削弱。”

    众将面面相觑,很明显对李泌的话表示怀疑。

    副将建议道,“将军,纳如且列是吐蕃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此次他亲自带着先锋部队,来势汹汹,恐怕是想争头功,我们最好还是避其锋芒。”

    “避?怎么避?我们身后就是长安城!”李泌拿出了令旗,“左先锋!你现在就带一万人按照我们预先的计划埋伏。”

    “得令。”

    这时城外,朔风呼啸,天气大寒,转眼间便成了滴水成冰的天气。

    韦见素也坐不住了,来到了城墙之处,李泌取出了自己的裘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韦大人,您也花甲之龄了,也要来看看这防务吗?”

    “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韦见素喘着粗气,看着被吐蕃人冲击的城墙,心中顿感不妙。

    “城墙一日修成之策,恐怕没人做得到,除了天上的仙人。”韦见素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李泌拍了拍韦见素的肩膀,随他一同走下了城墙,“韦相,明日你就能看到,现在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

    “李大人不必考虑我,你去修城墙吧,我就在这里看着。”韦见素心中很慌张,若是长安失守了,他这个宰相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李泌吩咐士兵去护城河水,浇灌城墙,不到两个时辰,城墙结了厚厚的冰,坚若玄铁。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吐蕃人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攻城。

    李泌等人站在城墙上,看着吐蕃一次又一次地攻城,由于城墙在冰的加固下屡攻不克,投石器丝毫没有作用,费劲全力爬上云梯的士兵,因为城墙没有落脚点,脚底打滑,纷纷坠落城墙。

    韦见素抚摸着城墙,冰冷刺骨的寒意直逼手心,笑了笑对李泌说,“这可比戏文里写得还要精彩,李大人,怪不得都说你仰慕神仙之道,在韦某眼中,你就是活神仙啊!”

    李泌摇了摇头,微笑地摇了摇头,“韦相公谬赞了,咱们大唐只有一个谪仙人,那就是李白啊。”

    ……

    久攻不下,纳如且列也很着急,连夜勘察地图。

    “以冰加固城墙,呵,小儿把戏,他们护城的河流不也能成为我铁骑的踏板了吗?听我号令,黎明时分直下长安!”

    纳如且列前锋带着兵马来到了河边,渡河的唐朝百姓看到吐蕃军队来了,迅速从冰面逃离了。

    吐蕃先锋刚准备率兵要渡河,被安禄山的使者拦住了,“将军,当心河里有诈。”

    吐蕃先锋下马,亲自上冰踩踏,“河里会有什么炸?不打紧,我看这冰结实得很,唐国的贱民不是刚刚才渡河的吗?使者大人,你小心过头了,纳如且列将军因为这几天久攻不克的事情,已经大发雷霆了,咱们如果怠慢,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安禄山的使者点了点头,跟在了吐蕃先锋的身后。

    千骑横过不多时,安禄山的使者发现冰层下方有沸腾的气泡,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要再次制止士兵渡河,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巨响,一条裂痕从冰面的中心裂开,成千上万的兵马就此坠入河中,此时李泌的伏兵从两侧杀出,弓箭手万箭齐发,奡兵不是死于弓箭之下,就是被冰冷的河水活活溺死,几十个卫兵拼死才救回了吐蕃先锋和安禄山的使者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