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环城旅行,从西边出发环了一圈,停在最后一站。
蓝望泞的爱意一直浓烈,早将唐四夕当做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唐四夕却能避就避。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秋风折叶,空气透着凉。
高高的五十米亲子彩虹滑梯上,唐四夕抱着元子颐坐在轮胎形状的坐垫上从高处往下滑。
滨海最大的户外亲子游乐场——童稚欢乐谷,是从一大片树丛中心开垦出来的。
原来是一座有氧公园,山地气息清新很吸引人,后来改造成了游乐园。
一望无际的家长群,带着漫山遍野的小孩,铺天盖地的嬉闹喧嚣,好久没感受到的惬意放松。
蓝望泞坐在滑梯口眼巴巴看着‘母子’二人玩的开心,酸的没脾气,“该轮到我了吧?”
唐四夕把小五的手递过去,“要抱紧点,小心会飞出去。”
“放心,不要我抱紧我还不乐意呢。”
小五刚准备好再玩一遍,蓝望泞给唐四夕拽进怀里。
唐四夕一愣,“干嘛?”
“不是说好该我了吗?坐好~”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啊啊啊啊啊啊!”
毫无准备地一路滑到底,唐四夕落地扶着树就吐,边吐边骂,那叫一个难听。
蓝望泞在边上递水,多难听的话都接着。
元子颐蹲在一边吃糖,这种情况他司空见惯。
上周,在锤锤岛海域浮潜,他在海底都跟螃蟹打起来了,蓝望泞只顾着偷拍唐四夕。
五天前,坐摩天轮,机器刚运作,蓝望泞一脚给他踢了出去。当然后来挨了唐四夕一顿削。
三天前,为了跟唐四夕有更多的独处时间,天杀的已经开始联系幼儿园了。
妈是亲妈,爹是后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元子颐撑着脸,正准备看‘家暴’的热闹,偶一抬眼,看见天上若隐若现浮现的灵蝶。
不耐烦地垂眸,又来了。
这灵蝶是某人的灵质幻化而成,一路跟着他们,这都跟了一个多月了。
抬起手指,指尖泛出红色灵光,“鸡哔你。”
蝴蝶被赤光震碎,化作灵尘散去。
正喝水时,唐四夕顿了一下,他感应到百米之外有浊气。
一团粉色的流气在游乐场上方飘过,悠悠地飘进树林里。
是粉绛。
“照顾好小五,我过去一趟。”
唐四夕把水一扔,一翻身越过围栏,跟随粉绛钻进游乐园外的树林里。
粉绛这种浊气比一般浊气都要危险些,它的威力唐四夕是见识过的,不能看着它伤人。
许是察觉到,粉绛跟他玩起捉迷藏,速度时而快进时而缓慢,在松树林里蜿蜒游转。
唐四夕还不知道怎么抓浊气,正要贴个符上去,还没动手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吸了,咻的坠下来。
绕过几棵树过去看,愣了一下。
银丝长发挽起用一根青簪束着,穿了一件棕黑色的青花外衣,手中握着玻璃罐,粉绛已被收在其中。
飘曳的身姿,柚香的长发,贪恋着的明眸,偷吻过的侧脸,唐四夕无一不是尤为熟悉。
即使背对着,他的心也压不住疯狂跳动。
这是陆凛星。
陆凛星回身,对上唐四夕的脸,出奇的冷静。
世界突然很静,静到毫无颜色,静到听不见游乐场的任何嘈杂,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空是灰色,树林是灰色,土地是灰色,全都是灰色,只有陆凛星是彩色。
整整一个月没有联系过了,没说过话,没发过消息,像断了一样。
毫无预兆地再次见面,千种酸涩压在心头,咽不下,吐不出。
“小唐哥?”小落好奇地从侧边来,“好巧啊,你也来这里散心吗?”
元子颐飞一样的,一脚跳上小落肩头,抱着人脑袋啃头发,“桃子~桃子~”
唐四夕赶紧给元子颐扯下来,“抱歉啊小落,小孩子不懂事,小五赶紧叫哥哥好。”
“哥~哥~好~”
轻轻的脚步声,陆凛星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元子颐架起两根手指枪,“Warning!Warning!全军戒备,敌人来袭!咻~小五上校鸡哔你!”
脚步越是近几步,唐四夕的心就越多跳几分,提到嗓子眼里快蹦出来。
“你和蓝望泞已经搞到一起了?”
陆凛星怨恨的擦肩而过,冰冷的话语里满是怒意,唐四夕的心顿然抽疼了一下。
他走到蓝望泞的面前,隔着一步距离,停了下来。
离的远,声音细密。蓝望泞本不想搭理,奈何最后还是低下头看他。
听不见在说什么。
小落好奇地盯着元子颐看,他眼里闪动的金光让小落困惑,困惑什么又说不上来。
两堆人默契地互不打搅,各等各的人。
“你跟陆凛星怎么样了,在一起了没有?”唐四夕勉强笑着问小落。
小落苦闷地摇头,无奈地抿嘴哑笑,神情落寞。
“怎么会在一起呢。小陆哥情绪很不稳定,心情会莫名其妙变差,经常摔东西,显示器已经摔了七八个了。他不喜欢游戏的声音,但凡不小心被他听到一点,他就会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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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鞭子打的,唐四夕也挨过。
唐四夕五味杂陈,不知怎么安慰小落,“我以为你们睡一张床,兴许还能...那个啥呢。”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允许我睡飘窗,不好会把我赶出去睡走廊。”
小落单纯地忽闪两只大眼睛,纯情不解,“那啥是啥?”
“是...呃...没啥。”
纯的跟纯净水一样,只能自悟了。
“那你呢,小唐哥,最近过的好吗?”
“还不错,挺开心的。”
小落沉了片刻,单纯的脸上有一丝担忧。
他不懂人心狡黠,摸不透人情诡诈,或许好赖话都无法分辨,但心里干净,如镜澄明。
“小唐哥你知道吗,我初见你时,你眼里有明亮的生机勃勃的光,可现在,已经暗到快看不见了。你真的开心吗?”
一个没有太阳又不下雨的天气,算是晴天吗。
直到小落离开,唐四夕也没给自己准确答案。
陆凛星走后,蓝望泞的表情很不自然,不知听了什么,那张镇定自若的脸难掩不安烦躁。
不管唐四夕怎么问,蓝望泞都不说一个字。
凌晨的电竞酒店是夜生活的开始,打游戏或是打火包都是不错的选择,酒情肉染,熄熄不眠。
1802,隔绝一切俗欲尘嚣,没有光亮,没有噪音,只有陆凛星入睡的呼吸。
一枚火红色的金羽从小落口袋中掉出来,落地,化形。
轻轻脚步声在耳边划过,坐在枕边。
陆凛星警觉,刚睁开眼,口中被猛塞入毛巾死死摁住,发不出一声响。
黑暗中,一张可怖的小丑面具几乎贴在他的脸上,阴森的笑容,惊悚的眼神,陆凛星惊慌地瞪直了眼。
一个桀骜的少年声音从面具后透出来。
“美人儿,一会儿我会打断你两根肋骨。一根,是你在天水巷欺负了糖妈,另一根,是你今天挑衅了蓝爸,这两件事都让我很不爽。”
一根手指顶在陆凛星额头,无形的力道如蛛网笼得他动弹不得。
微热的呼洒在惊恐绝美的脸上。
少年轻轻扬起笑脸,捏准陆凛星的腰上肋骨,
“咻~~~~击~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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