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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珠还挂在枝叶上,随风晃动,摇摇欲坠,忽而,陡然落下,落入草地里,眨眼消失在泥土之中。
——哐啷。
木盆落地。
“啊,死人了······”
紧接着是一个身材瘦高的丫鬟连滚带爬哭喊着夺门而出。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当心二皇子发怒。”一个矮婆子拉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满脸不悦地呵斥。
“嬷嬷,出大事了,屋里那位没,没气儿了!”
“什么?”
王嬷嬷心中一颤,往后踉跄几步,随后不可置信地欲进门查看。
“吵什么?”
一道散漫带着浓浓困倦的男声从内室传出。
成功制止了王婆婆欲推门而入的手。
轩辕卿努力睁开像灌了铅的眼皮,环顾四周,当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时候,微微蹙眉,随后扯过木架上的衣袍,随意裹住身躯。
昨天的事,逐渐在脑中回笼,下意识往床榻里边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揉着太阳穴,迈着修长的腿走出外室,正欲斥责扰他清梦的婆子,蓦地却被眼前震撼的一幕吓呆了。
地上都是破碎的衣衫,片片碎布都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而一地的鲜血早已干涸,顺着血迹方向,轩辕卿目光上移,倏地瞳孔骤缩,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
怎么会?
满地的鲜血正是从女人两腿间流出,她身上不着寸缕,肌肤上青红交错的痕迹控述着昨晚的遭遇,往日灵动甜美的娇容早已失了生机,不复存在。
徒留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房梁,好似不甘就这么死去。
眼尾的泪痕醒目地提醒着男人,她昨晚的绝望和无助。
——咚咚咚。
王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二皇子,颜小姐她······”
后面的话她不敢继续说出口,只能忐忑不安的候在门外。
昨晚屋子里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惨叫求饶的声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听的真切,是个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颜小姐的身子这么弱,这么不经折腾。
直到听到王嬷嬷的声音,轩辕卿才如梦初醒,收起眼里惊恐的光芒,紧抿双唇,颤抖的拿过衣架上的披风,走到女人面前蹲下。
他把披风盖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伸出大手合上她不甘的眼睛。
“傻丫头,哥哥对不起你。”
轩辕卿轻轻闭上眼睛,待眸中的水光消失殆尽,才起身转头道“进来,处理干净。”
得到他的允许,王嬷嬷才小心翼翼推门进来,当她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以及那个女人的时候,心头渐渐涌上了不安。
“二皇子,小姐她?”她怕自己年老耳背,听错了主子的意思,为了保险起见,王嬷嬷想再次确认。
颜小姐一直是府里特殊的存在,被二皇子从外面捡回来,无名无份放在府里好生娇养,长得倒是甜美讨人喜欢,可惜,是个傻子。
就连二皇子都不大待见她,可偏偏二皇子又不让下人怠慢她,若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没伺候好这颜小姐,那他就有数不尽的板子吃喽。
因着二皇子对颜小姐模棱两可的态度,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小心伺候着。
在大家都以为二皇子不会对一个傻子有兴趣的时候,昨夜二皇子就破天荒的逮了颜小姐做那种事。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他们一向冷静自持的二皇子都不能例外。
哎,只要长得好看,傻子都能飞天。
一大早,她就嘱咐小丫鬟将沐浴用品拿到屋内,供二皇子和颜小姐使用。
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
可惜哦,红颜薄命。
到手的尊荣就这样溜走了,傻子就是傻子,无命享福。
颜小姐在二皇子心中应该是有一席之地的吧,现在颜小姐死了,二皇子会不会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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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于他们?
这点儿王嬷嬷不敢往下猜,躬着背认真听侯差遣。
“本皇子让你处理干净,聋了?”
轩辕卿勃然大怒,朝王嬷嬷扔过去一个杯子,在地上碰撞碎裂成渣。
“是,是,老奴这就办。”王嬷嬷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现在是越来越恐惧了,二皇子变得好暴躁啊。
平日里他是不会因为下人多问一句而生气,如今仿佛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杀了她似的。
不对啊,如果二皇子是因为颜小姐而心情不好,为何要让她把颜小姐的尸体草草处理掉?
王嬷嬷身上冷汗直流,二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纵然心里疑惑不已。王嬷嬷还是很快命人处理了颜小姐的尸体。
当夜。
“二皇子,颜小姐已经入土为安,知道这件事的下人老奴已经将他们全部灭口,望二皇子饶老奴一命。”
王嬷嬷怕的浑身颤抖,跪在轩辕卿面前泣不成声,“二皇子,老奴一定守口如瓶,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求二皇子网开一面吧。”
轩辕卿一声不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像看一个死人。
灭口这种事,他要做的漂漂亮亮,不漏掉任何一个人。
在他手下做事这么多年,王嬷嬷岂能不知轩辕卿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心中一惊,为了活命,王嬷嬷口不择言,脑子一热,什么都说了出来。
“哦,对了,二皇子,老奴偷偷找郎中检查过,颜小姐之所以会出这种意外,不是二皇子的原因,而是因为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经受不住激烈的情事,大出血而亡的。”
二皇子虽然让她尽快处理,可心细的王嬷嬷还是安排人检查了颜小姐的身体,还好她多了个心眼,不然现在活命的几率都没有。
现在就希望二皇子能看在她做事周到的份上,饶她一命。
“身孕?”
轩辕卿玩味儿地琢磨这两个字,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老奴不敢欺瞒二皇子,只是大夫的诊断书,老奴也带来了,二皇子请过目。”
王嬷嬷赶紧掏出怀里的诊断书,双手恭敬递上。
轩辕卿睥睨了她一眼,接过那张纸随意扫了一眼,继而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