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心生愧疚
    这话让沈鸢瞬间安心许多。

    可如果沈家没了,自己真的能独善其身么。

    她不禁紧张地抓住谢怀琛的衣袖,忧心蹙眉问:“砚之,那我爹呢?”

    谢怀琛微微敛眸。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没有那么简单。沈知州能站在自己的这边再好不过,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这副凝神思考的样子令沈鸢心里发慌。

    “砚之,爹是反对科举舞弊的,他还说孟惊鸿自作孽不可活呢。”

    沈鸢还想说沈知州为此同三皇子发生过争执。但她不清楚这事会不会真的同表哥和贵妃姑母有关,不敢乱说话。

    谢怀琛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这些事他会筹谋好,沈知州定然也会尽力为沈家谋一条出路。所以现在他不希望沈鸢过分忧虑。

    他挑起沈鸢下颚,眉间的凝重舒展开,转而神色从容,打趣般笑道:“既然你爹和我立场相同,你有机会就帮我劝劝你爹咯?”

    沈鸢只觉得他说这话的嗓音低沉温和,眉眼间那股子温柔像是暖阳下的湖水,能把自己给溺毙。

    溺水的脑子忍不住想要信任他,按照他说的去做。

    其实在沈鸢看来,完全信任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谁能轻易放过自己的死对头呢。

    可每次和砚之待在一起的时候,这男人总让她感到很安心。

    人有时候做事需要从心。沈鸢觉得多劝劝爹没啥坏处。爹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他还不一定就会听自己的呢。

    于是沈鸢机灵地笑道:“我会的。我已经劝过他了。”

    谢怀琛微微颔首,他只是随口说说,这姑娘心里能向着自己就好。

    他继续嘱咐道:“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心事直接同我讲便是。以后我们可能会面临更复杂的情况,不该因为互相猜忌生了误会。”

    沈鸢连连点头,这样再好不过。

    可为了稳妥,她还是趁机靠在他怀里娇声提议:“砚之,以后我来东宫见你,咱们就待在庭院或者后院的房间好不好。”

    沈鸢说着便如从前一般戳弄起谢怀琛胸前的衣衫,目光随意乱瞟,心里盘算着以后若去后院,正好瞧瞧他有没有藏着什么小妾之类的。

    谢怀琛觉得待哪里都无所谓,她喜欢就好。

    可垂眸一看,这姑娘目光正巧落在那张汉白玉石桌上。所以她觉得这里和后院的环境做那事儿更好?

    已经解开误会的太子殿下开始有点想入非非。环视一眼四周,觉得这静谧舒适的氛围好像是不错啊。

    他按住那只在胸前作乱的手,声音变得有些许暗哑:“都随你。阿鸢,你在想什么?”

    带着一丝喘息的尾音暗示意味十足,目光也添了几分炙热。

    可沈鸢突然从他怀里坐直身,脸上的绯红早已消失不见,原本羞怯的目光变成关切:

    “砚之,我看你确实没有休息好,刚来见我的时候,心情似乎也有些低落。你怎么了?”

    谢怀琛瞬间兴致全无,心里疑惑这姑娘到底什么情况下会想歪。咋就这么不稳定呢。

    不过沈鸢问的是当前的正事。

    他蹙眉叹气,眼底划过一抹忧色:“我是在担心顾瑾修。”

    沈鸢这才意识到,相比于侯府需要洗清嫌疑,顾大学士一家子已经全在狱中。

    她先前丝毫没有关心过顾瑾修的处境,因为在她的意识里,砚之和顾瑾修都太强了。

    舞弊的事情还是砚之在查,顾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可如今一向无所不能的砚之竟然会为此事发愁,她不禁担忧问道:“所以真的是顾大学士做的吗,顾公子也不能免罪?”

    谢怀琛眼中的忧色愈加深重,脸上笑意全无,整个人的气质都弥漫出几分忧郁和疲惫。

    只见他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看沈鸢一副疑惑的表情,他蹙起眉心,无奈感慨道:“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沈鸢此刻除了疑惑,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愧疚。

    他上一次见砚之这般失落模样,还是在来京的路上她闹着要好聚好散那会儿。

    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想到哄着砚之千万别猜忌自己和爹,全然忽视了他也会有难处。

    沈鸢此刻有点自责,还有点心疼。明明早就看出他心情不好,居然没有关心他。

    她此刻不禁握住谢怀琛的手,目光中尽是关切,娇软的声音透出抚慰人心的温柔:“砚之,能给我讲讲吗?我担心你们。”

    这话宛若此时正轻轻拂面而过的微风,将谢怀琛心上的忧思拂去,平添几分愉悦。

    他反握住她的手,嘴角轻勾:“原本顾恒今嫌疑虽大,但证据不足,他怎么受刑也不肯招认。父皇就算问罪于他,也不至于把顾家怎样。可顾瑾修故意搞了这么一出。”

    沈鸢表情懵懂,没听懂,呆呆地等着他继续讲。

    谢怀琛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哼笑一声:“你真以为顾恒今会把财宝埋在后院,还恰好被一身反骨的小儿子发现啊。出自侯府的首饰宝物,应该是他以前从孟惊鸿那里打赌赢的。”

    这话惊呆沈鸢,瞪大双眼,舌头打结:“那他......他他自己要害死全家啊。”

    谢怀琛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这是他的心结。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也想给他爹和姨娘定罪。”

    沈鸢咬了咬舌头,目光怯怯地看着谢怀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说!”谢怀琛眉梢微挑。

    沈鸢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略显艰难地问道:“砚之......我只是随便问问。有没有可能,他娘真不是姨娘下毒杀的啊,或者顾大学士真的没有参与舞弊。”

    沈鸢觉得想报仇没什么问题,可毕竟玩得这么大,难道心里一点不虚么。

    谢怀琛抿了抿唇,眉宇间透出一抹哀色:“有极小的可能。但或许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他只想让仇人被定罪,最后让他们坦白真相。”

    “那现在如果顾大学士一直不招认,皇上还是不会放过顾家吗?他会不会有事?”沈鸢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