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气生生的，还非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有趣儿。”
黎簌慢悠悠的回忆着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在他的眼里却历历在目，仿佛一切都在眼前一样。
“大人怪会取笑我的。”
“我怎么可能取消你呢？我只是想起从前，觉得真的是如此这般，那时候你看起来什么都想要，可实际上你却也清楚什么都抓不住。你费尽了一切心思想要留在我身边的样子，如今想想却也觉得有趣儿。”
“大人说话，这就让我不明白了，什么叫从前想留在大人身边，如今我便是更想留在大人身边呀，难道现在就没趣儿了吗？”
许芝芝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只是今天的笑已经不是从前了。
“现在自然是有现在的意思，但和从前不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你就在我面前，样子也和从前一样，可就是不完全相同了。”
许芝芝听完点了点头。
“是呀，大人，其实我和大人也有一样的感觉，但是现在和从前的长相并不而已，可是大人现在在我面前的样子也和以前完全不相同了。
那个时候的大人高高在上，仿佛什么事情都能压我一头，如今大人却把我捧在手心里，事事怕我不顺心，事事都怕我受委屈。”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了，仿佛都若有所思。
“是呀，一切都变了。”
黎簌轻声说着，他的语调很淡淡到完全看不出他的此时此刻的心境。
“当然，要是从前也是如此这般的话，我便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努力的讨生活了。”
许芝芝看气氛不对，生怕是自己导致，所以边努力调笑着说道。
“我想你从前也没有多努力吧。”
黎簌也跟着笑了笑，只是他的眸色依旧是那样的深沉，深不可测。
“那你跟我说说你从前有多努力的生活，可有什么事情隐瞒，这会儿没有告诉我的吗？”
黎簌忽然缓缓的问着，身边的景玉见状也退出身关上了门。
许芝芝一愣，“什么隐瞒？”
“倒也不是说故意隐瞒还是刻意撒谎，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十之八九的不如意，想要在这世上活下去本就十分难，何况你从前在府里面的身份与众不同。当真是事事都要如履薄冰，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万不得已，身不由己，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许芝芝很是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对方。“难道大人真是这样觉得吗？”
黎簌向后移了一下身体，他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僵硬，想要依靠着椅子的后背，竟然有些不舒服了。
“当然我若不是这样想的，为何会这样说呢？你只大胆的说。”
许芝芝莞尔一笑，“但是若是能这样觉得，我便死而无憾了呢。我从来不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人会真实的理解，我也从来不觉得这个世道里面真的有人可以理解女人的苦难。
但是这一次大人说这样的话，竟然让我心里面有一些动摇，或许大人是真正理解我们的人。”
黎簌听完摇了摇头，“我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理解别人的苦难，我只是想理解你的而已。所以我才会问你，若是你在之前因为身上的一些事情而身不由己，做了许多错事的话，我也会原谅你，毕竟你从来都是一个冒失鬼，你做的事情大大小小错了无数，不是吗？”
许芝芝的心跳漏了半拍，可面对这样的大人，他又如何说起自己从前的事呢？
“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好像除了惹大人生气之外，在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了，让大人失望了。”
许芝芝明明是开着玩笑说着，可是他那真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居然真的从大人的脸上看见了失望两个字。
可是他没有犹豫，继续这样一口咬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如果真的这样说了下去的话，那么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
而且大人说的很清楚，他可以理解自己的，却不能理解别人的。从前的一点点小事就已经连累了容姨娘，差点丢了性命。
而莹草可是失去了眼睛，如今只能在小厨房里面做一些粗活。而且他生怕自己被赶出去，反而更加卖力了。
他们今日的痛苦都是源于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而如果自己真的把从前的事情都说出来，或许大人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来对自己忍让几分，或者是从轻发落。
但是他们呢那些跟大人并没有太多关系的人呢，他们会受到怎样的牵连呢？
想到这里，他不仅浑身颤了一下，那样的后果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身边最重要的人。几乎各个都可能会遭受磨难，就比如说茉莉。
从自己一进入这个院子，茉莉很快就跟在了自己的身边，他本来是有个很好的前程的，如果是跟着别的姨娘那是怎样的光景？
可是他却被拍来跟了自己，自己这也不争气，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位分，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可如今想想，即便是为了他们自己也该努力争取的。
可若是自己将从前的事情说出来，那茉莉便连现在的境遇都没有了，他很可能会因为受到牵连而被大棒子赶出去。
至于其他人更是要承受死的死，散的散的结果。
而他这个最重要的人也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却会因为往日的情分而被开恩？
许芝芝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愿意这样，做错事情的人就应该承受该有的惩罚，而无辜的人就应该不被牵连。
黎簌让小厨房把饭传了进来，他似乎没有什么胃口，整个吃饭的过程也都蔫儿蔫儿的，似乎什么菜都不和他的胃口，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
许芝芝几次上前不菜都被他拦下了，似乎他对不菜也没有什么兴趣。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向许芝芝。
“你再仔细想想，或许你真的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说了呢。”
黎簌放下筷子，再次补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