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轰隆一声巨响。
涂颜惊醒，明明清晨，窗外天色暗沉，连绵细雨在空中飘洒，一夜间温度转凉，冷风呼啸。
十一月份了居然还打雷，在北城比较罕见。
睡得有些懵了，涂颜双手揉了揉脸，下巴蹭了蹭被子，细长的双腿裹着被子从左边滚到右边，而后又朝着空气蹬了两下。
睁眼看向窗外，卧室装的是落地窗，又处在这栋楼的最高层，放眼望去视野辽阔，能看见北城市中心最高的商业建筑，如果在天气好的夜晚，夜景很好，会让人有种跌入纸醉金迷的彷徨感。
涂颜刚搬过来的时候，几天都没睡好觉，总感觉要掉下去，没人能抓住她，最近才好了许多。
她不知道该不该用好来形容昨晚的睡眠。
原因无它，她做春梦了，和一个女人。
她记不清其中的细枝末节，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的模样，或许根本没看见对方的样子，只清晰地记住了一件事。
好软好软，下意识曲了曲手指。
比她软，伸手摸了摸自己，对比一番，好像没她大。
舔着唇回味完后，脑子也清醒了，涂颜坐起来，抱着被子若有所思，片刻后叹息一声。
活了二十五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梦，若是在三个月前，她只会享受，不会有道德上的压力。
现在的情况是她是已婚人士，虽说是没有感情的婚姻，纪拾青对婚姻是否忠诚她管不着，只要别光明正大带到她跟前几个人住在一起就行了，但是她对自己是有道德要求的。
不过梦里发现的一切她无法控制，小小谴责纠结片刻，很快就原谅了自己。
人嘛，还是不能对自己太苛责。
拢了拢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涂颜起身去了浴洗漱，镜中映照出来的面容有着刚起床时的慵懒，水珠在脸颊上缓缓划过，她恍惚一瞬，梦中的女人好像也这样温柔地摸了她的脸，真实得不像梦。
涂颜摇了摇头，她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平时她偶尔会用用小玩具，频率很低，也没太大的欲望，难不成是昨晚没用小怪兽，潜意识里一直惦记着，这才出现那样的梦境。
还是说她最近那方面的欲望变大了，日后经常做这样的梦又该如何是好。
涂颜顺手给小怪兽充上电，在衣柜里挑了衣服换好，去了客厅。
“夫人起床了，是不是我收拾的动静太大，吵着您了。”王阿姨是纪家雇的佣人，固定每周六来打扫卫生，这会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屋子本来就不脏，主卧夫人要自己收拾，所以她打扫得很快。
涂颜摇头，朝她笑了笑：“没有，房间的隔音很好，听不见声响。”
“那就好，您想吃点什么早餐？”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做点吃的，你回家休息吧，”涂颜朝桌上看了眼，昨晚放在上面的碗不见了，问道，“你把碗也洗了吗？”
王姨点头:“我见碗里是空的，没装东西，就拿去洗了。”
空的？
涂颜震惊崽崽居然吃完了，崽崽平时的饭量不大，不会因为食物多就敞开肚子吃，饱了就会自己停下，不会多吃一口。
昨晚的加餐分量不少，竟然一点也没剩下，看来她做狗饭的手艺不错。
运气真好，养到了喜欢她手艺的好狗。
周六不用上班，涂颜简单做了份三明治，泡了杯牛奶，慢悠悠吃起了起来。
小博美饿了，在她腿边摇着尾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脚踝，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涂颜弯腰把它抱在怀里：“怎么了？”
崽崽眼睛亮亮的，想吃盘子里的事物。
“不行，狗狗不能吃人的食物，”涂颜教育道，“你半夜吃了这么多东西，再吃会消化不良，这会儿不能嘴馋了。”
崽崽委屈地叫了一声，狗狗哪有嘴馋，狗狗真的饿了。
涂颜不做心软的家长，早饭过后，给崽崽戴上牵引绳，去小区里建造的室内公园遛狗了。
叁号语是高档小区，各种基础设施齐全，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北城排得上名号的家庭，非富即贵，彼此间或多或少都认识。
室外在下雨，地面潮湿，出来遛狗的住户几乎都选择来室内花园。
“颜颜也来遛狗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同她打招呼。
涂颜点头：“是呀。”
她不记得这位妇人是谁，之前也没有机会和这些人大交道，唯一的可能性是在某个需要她跟着纪家一起出席的宴会上见过。
妇人问道：“要不和我们一起？”
“不了，我已经遛完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礼貌告别后，涂颜牵着崽崽回家。
崽崽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逛了半圈就没精神，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待她走后，妇人同行的人感慨道：“嫁入豪门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纪家，规矩多礼节多，新婚老婆还经常在国外忙事业，从不回家。”
“连一场婚礼都没有，低调得很，外界都不知道纪家未来的接班人已经结婚了。”
“我若是她，早就受不了了，大好年华被这样冷落忽视，这不就是守活寡嘛。”
“你们听说了吗，纪家那接班人最近和某个画家好上了，恩爱得不行。”
“真的假的？”
“谁知道，反正是这样传的。”
“这新媳妇可怜啦。”
*
一进家门崽崽就往它的零食区冲，急得不行。
“也没走多少步，怎么这么饿。”涂颜一边说着一边给崽崽盛狗粮。
难道生病了？
涂颜观察了会儿，吃了饭的崽崽又恢复了精神，看来只是饿了。
手机响了一声了。
洛熙打来的电话：“起床了吗？”
“你说呢，我都带着崽崽去外面散完步回来了。”涂颜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随手按了个综艺，“你还没起？”
“刚醒，”洛熙然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昨天的事还没说完。”
“算了，别在电话里说了，你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鸿门宴？”涂颜开玩笑道。
洛熙然哼了一声：“就这样定了，你抓紧时间好好组织供词，先挂了。”
涂颜唉了一声，看了几分钟的综艺，手机震了两下，以为是洛熙然在巴拉巴拉谴责她了。
滑开屏幕一看，她像见了鬼，揉了揉眼见又将消息看了几遍。
【早】
纪拾青主动给她发的消息。
不早了，已经十点半了。
早不早不是重点，重点是大佬为什么要给她说早安。
总不可能又发错人。
好奇怪。
涂颜挺直背脊琢磨两分钟，没琢磨明白，不能不回纪拾青的消息，不是因为对方是她的老婆，最重要的是对方这些日子给她转了很多钱，如同她的老板。
态度良好地陪老板聊天是应该的。
涂颜打字：【早呀，吃早饭了吗】
纪拾青回了一个“嗯”字。
嗯代表何意，吃还是没吃，涂颜搞不懂：【还在忙工作？】
纪拾青的回复又是嗯，而且是秒回。
难搞，难聊，心思难猜。
涂颜有些头疼，接着找话题：【最近降温哦，别太劳累了，注意身体】
点了发送，她找好了一张棒棒哒的表情包，待对方回复嗯之后，她就把表情包发过去，结束这场尬聊。
纪拾青连着发了两条消息。
【嗯】
【我身体不舒服】
涂颜发送：【棒棒哒emoji】
涂颜迅速撤回emoji，问她：【着凉了吗？】
纪拾青：【不是】
【哪不舒服？】
【你问我？】
涂颜聊郁闷了，又不是她让她不舒服，不问她问谁，大佬在闹哪出。
她还是更喜欢高冷无比，从不主动找她的纪拾青。
隔了十来秒，纪拾青给她发消息了：【被咬疼了】
涂颜：【啊，很严重吗？】
【严不严重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涂颜一哽，深呼一口气，她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对方心里的蛊，怎会清楚这些。
这人是因为被咬了，心情不佳，在无差别对人发脾气吗？
微笑，不气。
涂颜如同客服，面对无理取闹的顾客，哄道：【我帮你揉一揉，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呼呼~】
消息发过去，等了五六分钟也没人回她消息，她去削了苹果，刀工很好，苹果皮没有断，吃了两块，主动关心大佬：【发张照片，我看看伤口行吗？】
看了照片，她就知道伤口严不严重了。
纪拾青回她了，而且回得很快。
【你敢看？】
【也对，你有什么不敢】
不想发就算了，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搞得像她多稀罕看她似的。
忍了，她忍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涂颜把手中的苹果当成纪拾青，狠狠咬了一口。
撒了气，涂颜很快调整好状态：【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纪拾青：【还行，我能否问涂小姐一个问题？】
这样才对嘛，好好说话，不要乱发脾气。
涂颜心情舒畅起来，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你问，我若是知道，都告诉你】
纪拾青：【你的胸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