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机前夜?
    见此情形,誉王上前一步,躬身道。

    “皇兄,臣弟以为您大可不必太过忧心。今夜叶玄所说乃是他一家之言,是否属实尚未有定论。”

    “况且近些年来,我大靖大力发展农耕,鼓励工商,国力比历史任何时期都要强盛。就算是周边国家当真有异动,恐怕也要掂量掂量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我大靖的报复。”

    “叶侯爷,您说呢?”

    见誉王喊自己。

    叶定边稍微一愣,只能上前。

    “陛下,誉王殿下所言极是。玄儿所说这些仅仅只是为我大靖提供示警,是否真会发生,还不足下定论。”

    永盛帝脸色稍霁,缓缓的回转身,扫过两人。

    “当真如此吗?”

    话落,他瞥了一眼叶玄。

    发现这小子此刻神情便是看向他爷爷都有些皱了眉头。

    “叶爱卿,你似乎并不同意誉王和你爷爷的看法?”

    叶玄当即抱拳:“是,臣不敢苟同!”

    永盛帝:“说来听听!”

    “臣以为,现如今我大靖虽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但尚不具备一国抵御诸国之力!况且我大靖现在仅仅只是虚强。”

    “虚强?”

    永盛帝,誉王和叶定边三人同时变色。

    叶玄轻轻颔首:“不错,虚强!”

    “刚才誉王殿下说我大靖近些年来大力发展农耕,鼓励工商,经济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朝廷与民间积累了不菲的财富。可臣要问一句,近些年,我大靖军力、战力可是有显著的提高?”

    誉王:“怎么没有,近些年来,我大靖军队数量比之以往扩充了一倍不止,武备也有极大的提升,粮草更是堆积如山,这一切难道不是军力、战力的保障?”

    “是吗?仅仅只是军队人数的扩充以及武备,钱粮的提升便算是军力、战力的提升?若真是如此,我大靖在立国之初无论是在军队的数量以及武备的质量之上都要比突厥强上不是一星半点,为何还是败多胜少?”

    “这……”

    誉王脸色瞬间一变,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永盛帝眼神灼灼的望着叶玄。

    “你继续说。”

    叶玄颔首,继续道:“军队数量的增加,武备、钱粮的提升,是军力、战力提升的其中一个条件,却并非全部!臣以为,相较于这些,统帅的统兵能力,士兵个人战力以及兵法、战法的革新,与时俱进更显得尤为重要。”

    “但是在这些点上,毫不夸张的说,我大靖毫无寸进,甚至有巨大的倒退!”

    一句话,永盛帝以及誉王、叶定边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你……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誉王此刻略显气氛,轻哼一声道。

    叶玄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

    “我大靖近十五年,为了大力发展经济,增强国力,繁荣文化,间接的采取了重文轻武的国策。十几年下来,国力自是得到了大力的提升,繁荣也较之以前空前繁荣,但唯独军力踏步不前!”

    “军队统帅年事日高,思想陈旧,难以与时俱进。士兵军事训练日趋流于形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素质低下!战法、兵法、阵法老旧,无法退陈出新。甚至是我大靖引以为傲的武备,钱粮也因为利益巨大的缘故,日趋滋生腐败,试问这种情况之下,我大靖怎么抵得过近些年来卧薪尝胆,虎视眈眈的环伺之敌?”

    “毫不客气的说,而今我大靖便如那吃胖了的老虎,可偏偏丢了满嘴的獠牙,一开始兴许环伺的群狼不知深浅不敢轻易进犯,可一旦他们知晓了我大靖的底细,知道我们大靖乃是一头没了獠牙的老虎,那等待我大靖的只有死路一条!”

    叶玄的话音不大,却是句句振聋发聩。

    誉王赵毅从起初的不屑,到神情凝重只用了几息的时间。

    而自始至终,永盛帝,叶定边面色都冷酷到几近能逼出寒气来。

    尤其是叶定边。

    作为曾经的北路军统帅,对于军中的情形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自十五年前,大靖与突厥互缔盟约之后。

    圣上为了弥补前些年常年战乱的巨大亏空便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

    国家大力发展农耕和工商业。

    军事的发展在此间被放在了最后。

    以至于大靖军队战力,连年衰弱。

    后来,大靖国力得以恢复之后,圣上虽也对军队进行了几波输血,却仅仅只是在军队数量的扩招以及武备、钱粮的充盈之上。

    如叶玄所说的军事统帅的更新,战士平日的训练以及战法、兵法、阵法的革新却是几乎停滞,没有大的改变。

    起初,叶定边也曾经数次上书陈述其中厉害关系。

    但彼时的大靖正逢国力蒸蒸日上,百姓日趋富裕,国库充盈,乃是一片歌舞升平之相。

    自己那些警示之言,直接被永盛帝忽视。

    再加上朝堂之上,那些粉饰太平的诸公数度攻讦,他也就不敢再提。

    永盛帝脸色阴郁的几近滴出水来,他目露寒光:“老侯爷,叶玄所说这些可是都属实?”

    叶定边身形哆嗦了一下,伏身跪地,额头触及地面:“不敢欺瞒陛下,属实!”

    “那为何不奏报?”

    “老臣……老臣奏了,而且奏了不止一次。”

    “奏了?”

    “是!陛下,臣不止一次的提过,可是当时陛下尽皆给臣驳了回来。再加上朝中大臣攻讦老臣,说老臣有拥兵自重之嫌,臣便不敢再多言。”

    “可即便这般,老臣每年在年终奏疏之中都会提一嘴,只是陛下似乎并未去在意。”

    永盛帝眼眸瞳孔又是深深的一缩。

    “如此说来,如今这局面乃是朕与朝堂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粉饰太平的蠢货造成的?”

    叶定边伏身在地没敢接话茬。

    誉王更是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唯有叶玄,端直的站在那里,用平时的目光看向永盛帝。

    蓦然间,永盛帝猛地看向叶玄。

    “叶爱卿,朕知道身为一国之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国策之上问询一个尚未弱冠的年轻人有些丢脸,但倘若你先前所言属实,那我大靖只怕已经深处危机的前夜。”

    “朕想问你一句,而今局势可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