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家大少已经在颤抖:“爹……爹,太子是什么意思啊!”
他感觉九族在闪烁,下一秒就要全部消失!
布家主也冷汗直流,大呼完了。
孔严竟然是太子的人,那自己岂不是……
“呵呵,孔县令。”布家主能屈能伸,已经端起酒杯,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孔县令这几日忙里忙外,为百姓谋利,实在是我等楷模。”
“孔县令,我敬你一杯!”
说着,他晃晃酒杯,位置摆得极低。
无论谁看了,都挑不出礼节毛病。
各家族看在眼中,也不禁感慨:“这布家主,真是人物。”
“发现端倪不对,立即能屈能伸,真乃人物。”
“这孔县令一胜,往后在诚安,可是他说了算啊。”
人们窃窃私语,心中只觉得此事已经揭过。
布家可是地头蛇,根深蒂固。
一介外来县令,能给出如此姿态,他已该知足。
秦长卿闻言,也微笑道:“布家主能有如此态度,真是大乾贤绅。”
“官民一心,何愁灾祸不去?”
布家主抬起头,十分诚恳:“孔县令,过去的事就算了。”
“咱们一杯泯恩仇。”
孔严心中长叹,歉意地望了一眼汐瑶月,站了起身。
身为哥哥,竟然没法为妹妹出头。
孔严心中悲愤难消,但在太子与地头蛇面前,却只能低头。
他拱拱手:“布家主,我……”
突然,苏云指着布家大少:“他刚才羞辱娘亲!”
汐瑶月没料到怀里的奶娃娃突然动作,着急忙慌地捂着嘴巴:“你说什么!”
“幽璃,把你弟弟带出去!”
嘶——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吸凉气的声音。
各家族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孩子会强插一手。
说的是实话,可那又如何?
别说羞辱县令妹妹,就是羞辱县令本人,也没法拿地头蛇如何。
布家一发话,整个诚安都不会为孔严办事。
政令施行不下去,难不成还让县令本人,亲力亲为不成?
布家主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很瞬间隐没下去。
他看向孔严,率先呵呵一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孔县令不必担心,我布家从不小肚鸡肠。”
太子在意的是孔严,那个小娃娃和漂亮妈能沾点福分就了不得了。
这个情形,布家不至于把人弄死。
但借着城中疫病,搞点小动作不是不行。
布家主依然举着酒杯,等着对方。
他脸上挂着笑,似乎是自己在原谅对方。
孔严拳头紧紧攥住,举起酒杯。
“这就对了嘛。”布家主自信一笑。
太子不会留这里太久,如果孔严上道,之前也能纳入布家麾下……
哗!
孔严把酒水,全部泼在布家主脸上。
嘶!
各大家族都惊了,孔县令做什么!
发疯了么!
布家主的笑容一点点沉下,眼神也变得冰冷。
但他没有发飙,依然恭恭敬敬,只是语气森冷:“孔县令,这是为何?”
孔严冷冷道:“这酒,我嫌脏!”
他觉得心中郁结吐出,整个人都畅快不少。
汐瑶月惊住了:“哥,你做什么!”
孔严转头,看到挣扎出头的苏云,不由露出和煦的笑:“这小家伙都敢说真话,我一介县令,难不成要撒谎不成?”
“连羞辱我妹妹的人都不敢反驳,我这官当得有何意思!”
布家主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没想到啊没想到,孔严你这蠢货,竟然如此容易被激怒!
在太子面前犯错,这不就被抓住把柄了么!
布家主朗声道::“孔县令,你也未免太感情用事。”
“县官尚且凭心意做事,城中之灾又如何能解?”
他直接扣上大帽子,指责对方行事恣意。
孔严两袖一甩:“如果连家人都无法庇护,又何谈庇佑万民?”
“太子如果觉得我行事不端,微臣辞官便是!”
说着,他就要祭出官印。
汐瑶月吃惊:“哥,你怎么……”
她又气又急,愧疚情绪涌上心头。
儿子一句话,就把大哥官搞没了。
这可如何是好!
布家主脸上挂着冷笑。
和我斗,还太嫩了。
是太子的人又如何,在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面前,太子也知道该选谁。
“等等。”秦长卿突然开口。
孔严祭出官印,决绝道:“太子若觉得我行事鲁莽,可另寻贤才。”
布家主躬身:“太子殿下,布家熟悉诚安县一切,我儿也是今年探花,愿为国效命,担起重任。”
他信心十足,调戏羞辱,不过是私德有缺。
布家因为成员生病,这段时间也因祸得福,还没时间发国难财。
经得起查,说话就大声。
太子的人行事不端,传出去也不好听。
况且布家是地头蛇,根深蒂固。
太子想必也不想对抗,而选择与孔严切割吧。
“你们在说什么?”秦长卿皱眉,“我何时问过如何治灾?”
孔严一愣:“那……”
秦长卿问:“我想问的是,你布家的人,真羞辱了镇远侯夫人?”
布家主愣了:“啊?”
调戏羞辱只是私德有亏,在大灾之下,算得了什么?
他脑中迅速思考,回答:“殿下,我们布家曾大开粥篷,广施善心,诚安县一致认同……”
秦长卿不耐烦:“我只想问,你儿子,有没有羞辱镇远侯夫人。”
布家主被搞不会了,半晌才咬牙:“有是有,但我布家……”
秦长卿挥挥手:“有就行了。”
“拖下去,斩立决。”
布家大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还杵在原地:“太子殿下,我……你们做什么——!”
“松开!”
“爹,救我啊!”
一众守卫入内,眨眼就把人押了下去。
布家主急了,没想到太子竟然在意的不是孔严,而是那个什么镇远侯夫人!
她到底是谁?
不就是一个侯爵,需要连太子也重视么!
“太子,殿下!”布家主连忙喊,“手下留情啊!”
“现在城中情况危急,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死伤无数!”
“看在布家治灾的份上,饶了我儿一命吧!”
秦长卿转头,看向一众大家族:“布家能做的事,你们能做吗?”
大家族长纷纷一愣,连忙点头:“自然能!”
布家不是不贪,而是没来得及贪!
再给一些时间,怕灾民身上的皴,都得薅点下来做药丸!
秦长卿转头,看向错愕的布家主:“这不就成了?”
“你不是无可替代。”
“来人呐,此人违逆悖上,罪大恶极,一并斩立决!”
“布家——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