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这孩子的父亲,他很喜欢你,还教过你写字,你应该记得他吧,不过他不会再回来了,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孤孤单单的活着。”
“我记得那个叔叔,原来这里是他的家啊,可是为什么他要离开家,不再回来了呢?”
“因为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迷了路,回不来了。”
“哦,那我可以跟住在这里的孩子做朋友,这样她就不会感觉孤单了,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她的。”
“你可以时常来这里看她,但不要冒冒失失的闯进她的生活,这样对她并不好,也很难接受你这样的朋友。”
任远听得不太明白,只是点点头。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雨轻的存在,也成为了那个陪伴雨轻成长,雨轻却一直看不到的影子。
雨轻出生的同时也失去了母亲,所以她从来不过生辰,可是每年到了那一天,任远都会在那个小院子外驻足一会,并且在心里说出那一句,“雨轻,祝你生辰吉乐。”
雨轻发现任远注视着她有些出神,便笑问道“阿远哥哥,你怎么了?话说到一半怎么又不说了?”
“没什么,那幅长卷画《洛神赋图》已经完成了,我已经把那幅画放进你的书房了。”
雨轻倍感欣喜,称赞道“没想到这幅《洛神赋图》只用了半年就画好了,之前那幅《金谷宴乐图》可是画了一年多才完成的,阿远哥哥作画的速度变快了。”
任远微微一笑,他不知道该送什么生辰礼物给雨轻,但是到了雨轻生辰那一日,他会过来陪着她。
雨轻也不再翻看出入登记簿了,脑海中突然想起足球比赛的事情,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倒是把足球比赛忘记了。
她浅笑道“阿远哥哥,任家球队本季的表现比上个赛季还要抢眼,在主场火力全开,狂进四球,致使傅家也没能晋级八强,如今的八强是崔家、钟家、卫家、卢家、郗家、张家、任家和陆家,去年琅琊王家也挤进了八强,今年却输给了颍川钟家。”
任远淡淡说道“上个赛季夺冠的是清河崔家,今年他家球队还能成功卫冕吗?”
去年张舆的球队因主力队员有恶意犯规的动作被红牌罚下,最后败给范阳卢家的球队,止步半决赛,当时张舆还在场外质疑裁判的决定,认为在卢家的主场,卢家球员有意向裁判施压,卢琛那日却没来观看自家球队的比赛,事后他还向张舆道歉,张舆只说他是早有预谋,才故意不出现的。
而在半决赛中吴郡陆家遇上了范阳卢家,比赛更是激烈,就连赛场外都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两家球队的球迷简直是势同水火,吴郡陆家在最后两分钟射进一球,这才以一球险胜范阳卢家,卢琛看见自家球队输掉了那场比赛,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输赢,还在场外和陆玩谈笑自如。
崔意当时就坐在一旁,还调侃说卢琛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假装不在意,心里恐怕已经在总结这次比赛失败的原因了,然后没过两天卢琛就离开洛阳,去兖州看望叔叔了。
郗家的球队是好不容易挺进决赛,却输在点球大战上,与冠军奖杯擦肩而过,真的很可惜。这已经是郗家第三次败在点球大战上了,逢点必败已经成为飞遐球队夺冠之路的拦路虎,不知今年飞遐球队能否打破这个点球魔咒。
任远笑道“你的球队在两年前夺冠后,实力就逐渐下降,去年就止步八强,今年就只打到十六强,我看自从你把足球联赛开展起来之后,你就不再关注自家球队的发展了。”
雨轻赶紧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才不是这样呢,我准备打造新的球员,秋季给球队引进新鲜血液,来提升球队的整体实力,大家的球队进步都很快,不过我也是不会落后的,明年我的球队肯定能再次夺冠。”
任远掀起车帘,马上就要到裴家了,他轻笑道“这次吴郡陆家对上的是颍川钟家,估计这场比赛也会很精彩的。”
已至傍晚,落日余晖洒在窗台上,梁王府书房中的会议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由于司马肜并不在这里,所以长史卢播和令狐邕、王铨等幕僚方才的谈话很随意,多是围绕平叛张昌之事,司马衷有意把荆州刺史周伯仁调回洛阳,那么接下来朝廷会派何人出任荆州刺史兼领南蛮校尉,想要争夺这一要职的人不在少数。
南蛮校尉作为军府,震慑蛮族,可参与内征外战,拥有大量的世兵、府田、军屯、军力和财力雄厚,因此历任南蛮校尉多门阀士族及皇帝亲信。
“这次江夏太守卫展平叛有功,自然会得到朝廷的封赏,卫家又和吴郡顾氏联着姻,依我看荆州刺史一职,他的胜算很大。”
“新野县公多半就是死在荆襄士族的手中,要是没有杜预和王戎的军政能力,这荆州刺史的位置也是待不长的,去了也是白去,而石崇当年出任荆州刺史除了干劫商致富的勾当,还想着巴结王恺,把得到的异常稀有的鸩鸟送与他,此事被司隶校尉傅祗纠察举荐,陛下也没有处罚石崇,说起来这件事就是个笑话。”
本来在朝中贾郭一党是极力反对河东卫家人重掌兵权的,但是在弹劾东赢公司马腾和清河王司马遐的过程中,卫家人暗中与贾郭一党联手,出了不少力,所以卫展担任荆州刺史兼领南蛮校尉的阻力也变小了。
其实一直以来司马肜都想要与河东卫氏拉近关系,当年在卫瓘惨遭冤杀后,卫瓘之女和朝中重臣们共同上书,卫瓘一案才得以昭雪,司马肜那时并不在洛阳,而是作为征西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不过司马肜也有上奏恳请朝廷为卫瓘一门平反。
卫璪已经进入梁王府做了幕僚,如今就坐在令狐邕身边,刚才在卢播和令狐邕谈论荆州地区发生的事情时,他显得很安静,并没有发言,只是在一边吃着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