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乔时念是真的没忍住，一听到这番故作深情的恶心发言，脑海中就自动浮现陆怀风对她的那些背叛和绝情。
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生理性反胃。
裴妄之拧着眉转身离开，一分钟不到就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瓶被拧好盖子的矿泉水。
乔时念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才勉强把这股恶心压下去。
陆怀风的脸都黑了。
“乔时薇，你什么意思？”
“嫌你恶心。”
乔时念翻了个白眼。
这要用问吗？
不然还能是孕吐？
这病房里的空气真的是越来越难闻了。
乔时念突然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了。
越呆越恶心。
看到陆怀风依旧是那幅死不悔改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
这种人，在真正的惩罚到来之前，越是执迷不悟，后续的打击程度就越大。
有些面具戴的久了，就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最后撕扯下来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疼？
她扫了眼陆怀风那两条被纱布包裹着，都难掩恶臭的胳膊，笑了。
“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就送你一个祝福吧。”
“祝你，长命百岁。更祝你今后的每一天，都活在报复和折磨里。”
乔时念将陆怀风的怒斥抛到脑后，挽着裴妄之离开了。
离开住院部的大楼，乔时念捂着胸口，调整了半天，才觉得鼻息里没有了陆怀风病房里的那股难闻的腐败味儿。
她深吸口气，一侧头才发现，裴妄之似乎始终站在她的身后。
“陆怀风的胳膊腿，最后会怎么样？”
既然猜到是裴妄之的手笔，乔时念也懒得绕弯子了。
裴妄之挑挑眉，薄唇轻启，回答的语气这叫一个轻描淡写。
“截肢。”
乔时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活该。
“主治医生操作起来挺不容易的吧？”
“是啊。”裴妄之故作苦恼，“毕竟起初只是烧伤，要想顺理成章的发展到截肢的程度，的确有点难度。”
他一步上前，停在距离乔时念一拳不到的距离。
低着头，注视着她因为笑意而微微弯起的眉眼。
“不过，只要能让裴太太满意，我多费点心思又何妨？”
裴妄之的语气有点认真，可眉眼中难掩的笑意却又暴露了他话语中的调侃。
男人灼热的呼吸如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乔时念脸颊的温度迅速攀升，突然觉得特别不真实。
她怎么有一种裴妄之想她在这邀功领赏的错觉呢？
他……他不会想从她这要一个什么五星好评吧？
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
“咳……那什么……”她别扭的移开视线，“时候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回家吧。”
她落荒而逃。
转身的那一刻，余光却从裴妄之的脸上看到一丝失望。
像是主动讨要，却没得到糖的小孩子。
不对劲啊！
怎么从她为裴妄之打完架之后，这个男人整个都不对劲起来了？
直到上了车，乔时念脸颊的温度逐渐消退，她才迟钝的想起来，本来她今天晚上是要跟裴妄之摊牌的。
结果被爸爸妈妈要找陆怀风的事情打断了。
算了，等到家了再继续吧。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累。
而且她认为裴妄之大概率是清楚的，那她越晚和他摊牌，就代表她对他越不信任，就会越消磨他心里对她那本就不多的信任。
裴妄之像生气了一样，一路上都没跟她说话。
乔时念刚好利用这段时间，在心里想了一路的措辞。
一进别墅，她就拽住裴妄之的衣角。
“裴妄之，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裴妄之脚步一顿，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钟。
“书房谈。”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乔时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之前不是不允许她去书房吗？
怎么这又同意她上去了？
哦，对，也是。
她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完了，那书房自然不再是秘密之地。
乔时念乖乖跟了上去。
在这住了这么多天，第一次踏进这个神秘的书房。
但里面的摆设却和卧室的风格一样，黑白灰色系，冷的要命。
没什么特别之处。
乔时念下意识打量着每一个角落，却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尸体被暂时停放在这里的时候，是怎样一幅场景。
裴妄之又是如何做到能面不改色的和她的尸体共处一室的。
“如果你想，书房也可以和其他房间一起整改。”
乔时念怔了一秒，这才想起裴妄之之前给她下的“任务”，让她更改别墅的装修风格。
她还没顾得上管这件事。
乔时念没心思在意这些，见裴妄之坐到了沙发上，她便也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只不过和他之间还留了一个人的距离。
裴妄之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朝她递来一记让她可以开始的眼神。
怎么好像要跟领导汇报工作似的？
乔时念压下心头的腹诽，将思绪拉扯回正轨。
“裴妄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乔时念知道这个开场白有点烂俗，但一切的一切确实是从鬼魂开始的。
裴妄之微微颔首。
“如果不信，那祈福仪式又怎会存在？”
虽然他这总喜欢不答反问的劲儿有点欠揍，但说的话也确实有点道理。
就是有点影响她的情绪和思路。
算了，换个切入点。
“你和乔时念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她之前就问过他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得到靠谱的回答。
她很确定，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和裴妄之并不相熟。
但她现在也不确定，从裴妄之的视角来看，是否也是这样。
乔时念沉思几秒，担心裴妄之继续像之前那样敷衍她，索性又加了一句。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向我坦诚。”
如果裴妄之在意她这个妻子，听了这句话，就没办法再敷衍了。
裴妄之右侧眉峰轻挑，唇角也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安安静静的打量着乔时念，眼神灼热，又暗藏笑意。
似乎好像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似的。
他很高兴听到这个问题。
上次他可不是这样的。
可怎么半天还不回答呢？
又打算卖关子？
不然她再换一个问题？
“或者，你先告诉我，你娶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