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喝了两口咖啡，就直接撑着下巴，肆无忌惮地开始盯着叶斯看。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叶斯，感觉这个男人长得俊美得异常，扎着马尾，带着眼镜，简直像异次元出来的人。
此时面前这个一头短发，没带眼镜的叶斯，比起当时，可能少了一分精致，但是更接地气了，也帅得很直接。
叶斯放下咖啡杯，不得已硬着头皮迎上她的目光。
“看什么？”
方可突然对他一笑，“学长，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叶斯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你不介意都可以问吗？”
“你要问了，我才知道介不介意。”
方可觉得有趣，他俩每次聊天好像都还挺势均力敌。
她看似一脸妥协，“好吧，那我就先问咯。”
叶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就见方可托腮，玩笑似的问，“你跟苏瑶是什么关系啊？”
叶斯有点意外，似乎没想到她此时会提到另外一个人。
他想了想说，“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当然是真实答案啦，哇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典的渣男语录。”
叶斯：“……”
叶斯重新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是觉得我和苏瑶有什么关系？”
方可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了，听说我当年追你怎么都追不到，是你心里有个白月光女神。这个人跟你上的一个高中，当时你家条件很不好，她一直接济你吃中午饭，给你带早餐，你就对她感激涕零念念不忘，发誓学有所成后，就回来娶她。”
方可直接照着剧本念，“……当然啦，很可惜你回国后，她已经被一个强有劲的对手盯上，对方英俊潇洒，京州首富，对你白月光又是一片痴情，你白月光跟他翻来覆去爱不完，你最后只能退居其后，在她身边当个骑士。”
方可讲完，看到叶斯一脸的荒谬后，笑道，“你看我哪里讲得不对，可以给我提出指正。”
“……”
叶斯向来冷淡的脸上，能出现这么多表情，也是值得记录的一件事。
“还是我都说对了？我如果都说对了，你就点点头也行。”
那方可估计她就会马上起身走人，反正好感度也成正数了，接下来再接触也没什么必要了。
但方可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有一股超强的直觉示意她，可能事情并不是这样。
塞纳河的风将叶斯一头短发吹得凌乱，许久他像是才消化方可的话，然后整理出来了逻辑。
“第一，当年我并没有拒绝你的追求，更何来为了什么白月光拒绝你的传闻？”
方可：“啊？”
叶斯垂下眼，“那年你回国了一趟，回学校不久后就出车祸了，虽然医生检查下来只是简单擦伤，但是你好像整个人性格变化不少。从那之后你就对我完全不感兴趣，到后面有人跟我警告说你觉得我不识抬举，之后会给我好看，让我在学校小心一点，你出现的场所，我最好不要露头。”
方可：“……”
方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我我我……可能忘了……”
叶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到了苏瑶身上。
“不只是你，好像其他人也潜意识觉得我和苏瑶是高中同学。”
“其他人是？”方可其实问出来的瞬间，心里就有猜测。
果然，“易莫寒，方夜梵他们。”
方可大脑飞速转动，“你的意思是，你和苏瑶不是同学吗？”
叶斯突然露出了一个居高临下的轻笑，“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我小时候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母家也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士族。”
“啊……？”
不是，剧本里不是说寒门子弟吗？？
“后来经过了一些变故，家道中落，父母把我送出国，家里条件确实一落千丈，但是远不到需要人来接济的地步。此后我一直在国外念书，五年前才回到国内。”
看着方可震惊的神色，叶斯道，“我从小读过私塾，读过贵族学校，没有在公立中学上过。”
“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误解。”
方可已经一脸懵逼，“那就是说……你之前一直不认识苏瑶？”
叶斯点头，“我在易氏集团工作了两三年后，才见到作为易莫寒女伴出席的苏瑶。”
“那……送早餐……送午饭这些……”
“她怎么送……跨国送吗？”
方可CPU烧起来了，她脑内极力在辩证叶斯的话，是真是假。
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可是那次苏瑶生日宴，你也在吧，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出席呢？”
叶斯眼神变得冰凉了几分，“苏瑶借助易莫寒的财力，在娱乐圈开始站稳脚跟后，开始有了自己的收入。后来她组建了自己的工作室，易莫寒让我替她管理财务。”
方可：“…………”
方可差点气红温，一拳砸在茶几上，“你屈服了？”
叶斯眸光微转，变得有一丝笑意，“不然呢，他是我老板。”
“卧槽，岂有此理！”
“不过你要问我以什么身份出席，我自己觉得和打卡上班没区别，不过嘛……不知道苏瑶怎么想。”
方可又抓住了重点，“噫……她肯定觉得你是她舔狗啊！”
叶斯更荒谬：“……我？”
说到现在，都只是叶斯一言之词，但是叶斯如果说得是真的，方可就要对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产生质疑了。
她想了想，伸手问叶斯讨要，“敢不敢把你们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还有什么比聊天记录，更能看出两个人的亲密状态。
这招虽然不厚道，但是是最能接近真相的。
叶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但是很配合，把自己工作用的手机找出来了给她。
哇，还真敢让她查啊。
方可看着叶斯平静无波的眼神，反而开始心里突突一跳了。
她翻开叶斯的微信，发现对方的联系人非常枯燥，所有人名字前都备注了XX公司-XX职位-XXX。
方可翻了半天才看到苏瑶的名字。
【易苏传媒文化-苏瑶】。
叶斯的备注。
方可：“。”
方可还没点进去，光看到这个备注，已经信了大半了。
很快，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我刚才翻了半天都没看到我的名字，你把我删了？！”
叶斯：“…………”
叶斯拿过手机，切换到另一个私人微信号，给她看。
方可：囧。
这个号正常多了，包庆兴，秦牧远，他们都在这个号上。
而方可没有备注，就是她的微信名。
方可挑眉，其实有时候，不备注，反而才是关系好的人才会这样，因为不怕不认识。
方可咳嗽两声，又切回去。
点开了苏瑶的聊天框，往上一翻，瞠目结舌。
方可才发现自己错得南辕北辙，聊天框是不会偏袒任何人的。
怪不得叶斯觉得荒谬，这里面的苏瑶，反而活脱脱是叶斯的舔狗啊。
基本上她发十几二十条，叶斯才会回个“不用”，“OK”，“随意”。
而他们最近一次有来回的聊天，就是苏瑶热情的打了一大段生日邀请，特别说了方可回来了，大家难得聚一聚。
叶斯回了个“OK”。
苏瑶紧接着又发了一张卖萌自拍，叶斯这边却像掉线了一般，再也没回复过。
方可看了一半，没忍住退出来了。
“学长……请问你这都不拉黑是怎么忍下来性骚扰的？”
叶斯第一时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公事公办地说，“她还是易氏客户。”
方可“噫”了一声，又是下意识，直觉他还没有说实话，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方可也没有再追根问底下去，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
光是叶斯愿意分享的，已经信息量很庞大了。
方可这时，脑子已经拼凑了一半拼图。
她突然看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变得虚幻起来，连远处的帆船都变成了一串数据组装的模型。
主系统今天频繁提及的【修正】，让她极为在意。
方可向小B说出自己大胆的猜测。
“叶斯的话意味着，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和书里写得剧情完全不一样。”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原本是世界A，被任务者入侵后，它被改造成了世界B，并且麻痹了一部分主角的认知。而召唤我来的是世界A的天道，想让我将B重新修正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