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进宫的马车排起长龙。
各王府的人挤挤挨挨,他们不但把一家老少带来了,还带了礼物和沾亲带故的相好知己。
他们也都是借着这个机会巴结皇上,亲近皇家的,顺便也为自己的儿女谋些福利。
反观萧长烨这队人马,便显得太寒酸了些,区区几个人,人少还没带礼物。
“朝云,马车进去要费一些时间,咱们便在宫门口下车吧,离开皇宫这些日子,不知变化的怎样了,我想看看。”
“好,老何,停车!”
“吁!”老何勒住马停下车。
大家也有下车的,也有掀开车帘看热闹的,见这么一辆普通马车都混进来参加宫宴了,便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一些有攀比心理的人,望望自己豪华的马车,很是嗤之以鼻。
黄超赶紧上去帮忙,他从车后拿出木头轮椅摆在车前面,又上车里把萧长烨抱下来放在车上。
朝云拿着一个白色羊毛毡毯赶紧下来,把萧长烨捂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朝云推着萧长烨往前走,大家一见,赶紧躲避。适才有鄙夷表情的人赶紧收了表情。
这可是杀伐果断有着黑阎罗之称的三皇子殿下啊!他们现在能过个安稳年,全部仰仗他的南征北战。
同时,他们又都露出惋惜的表情,这么好的皇子,今天却落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要暗害他呢?
常山王有病没来,王妃在家里伺候他也没来参加家宴。他们便派儿子萧长森和萧长林来了。
萧长森和萧长林见萧长烨来了,便走上前,主动推着他。
“秦尚宫休息一会儿,就让我推着三哥吧。”
朝云有些不放心,萧长烨冲她摇头。当今这情况,他也不知道现在谁是真正的敌人。
朝云只好松手,“那就有劳世子爷了。”
萧长森此次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重振门楣。
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地维持着王府的体面,还不如跟着萧长烨上战场建功立业来得痛快。
可是,皇上从继位那天起,便定下规矩,不准各王子世子去战场征战,不准有兵权在握,也不准在朝内当有实权的大官。
但是,最近听说皇上龙体欠佳,新皇上位是早晚的事。现在要是站好队的话,备不住能重振门楣。
临出门前,萧长森早就被父王又耳提面命了一遍,“我儿不要心急,要慢慢观察,当前局势波诡云谲,看到自己认为行的,一定要当机立断。”
老常山王本来不想让儿子出去当官的,以后接他的爵位当个闲散王爷多好。
但拗不过儿子,他也年轻过,自然知道年轻人热血沸腾后的感觉。既然阻挡不住,那就只好给他出主意。
萧长烨略一考虑便知道萧长森的心思了,他这是采取了个中肯的法子,因为他现在既不能争王位,又不能上战场,现在没有兵权,没有危险,待在他身边是最保险的。
因此,萧长烨嘴角抿着一抹嗤笑,任由萧长森推着走。
朝云走在他们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变化。她发现,附近有一些脚步走走停停,又急速离去。
朝云不用看那些离去的脚步,她在暗暗计算他们这一队人的战斗力。
朝云可以护萧长烨周全,黄超和桃红可以护他们撤回,就是秋菊和冬雪他们护不了。
要是萧长森和萧长林能参加进来就好了。可是,她不了解他们的脾性和武功,没法去问。她只拿眼睛去看萧长烨。
萧长烨当下领会,咳嗽一声道:“长森,要是你上战场的话,一次能斩多少敌首?”
“三哥,我也是有名师指教的,预估可以斩五十。”
“那长林呢?”
“我啊,比大哥差点,斩敌首二十还是可以的。”
“那要你们在保护一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能自保吗?”
“能!”
“好,你们今晚就跟着我吧,我需要你们的保护。”
萧长烨说得云淡风轻,萧长森和长林听得心惊肉跳。难道今晚要有变故?
他们虽然说上战场能斩敌首,但他们毕竟没上过战场啊,甚至连受伤都不曾有过。
现在真要站队拼命了,心脏便急跳起来,需要深呼吸才不露怯。
朝云和萧长烨早就听到他们的呼吸不均了,感觉这哥俩指望不上了,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
偌大的皇宫后花园里,回廊上摆满一溜桌椅。说是家宴,加上各王府带来的亲眷,这里俨然成了朝堂大聚会。
谁还没个皇亲国戚当后盾呢?
萧长烨一行,先被当值小太监引着去萧长烨之前的寝宫玄武殿休息。
玄武殿里早就洒扫干净,并焚了檀香,烧了地笼。大家一进去,便感觉热乎乎的。
朝云给萧长烨去掉羊毛毡毯,又去掉大氅。有侍女进来给他们上了香茶。
大家不分主仆和地位,都被萧长烨赐座。大家坐在大殿里闲聊。
有萧长森兄弟的加入,他们没法谈别的。也不知道这兄弟俩是别人派过来监视他们的,还是真心想和他们交好,现在敌我难辨,萧长烨也不好撵他们走。
倒是黄超过来,半开玩笑说道:“王爷身体虚弱需要躺下休息,两位世子,您先上花园里找座位坐吧,别到时候排不上坐,可就尴尬了。”
“好,三哥好好休息,我先上那里看看,争取和三哥安排的近一点,咱们兄弟要好好说说话。”
众人走出去,各自找地方休息。就连桃红也跟着秋菊和冬雪走了,她们的任务是领着桃红熟悉皇宫里的地形。
朝云奇怪,萧长烨是高皇后唯一的儿子,如今他进宫了,作为亲娘的她,为啥没来看看他呢?
听说皇上自从小年那天祭拜完宗庙,回来便病倒了,一直没有上朝。
也到了过年了,边境又很安稳,大臣们便没有催他。如今,谁也不知道他病的咋样了,他现在只相信岐黄大师。
要是遇到昏君要死时,御医再治不好的话,会被昏君拉着一起陪葬的。因此,太医院里那些老御医们倒是落得个清闲。
太医院里的院使叫孙益德,是个医痴,凡是他曾经看过病的王公贵女,他都记录在案。他要看看这个病人的预后怎么样,好做医案留给后人。他自称是药王孙思邈的后人,他之前亲自给萧长烨看过病,存有萧长烨的医案。
现在,他就等在玄武殿前,来给萧长烨请平安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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