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果因为捐赠者忽然闹情绪,一家人都赶过来劝,医生认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加上柯家是有名的资本主义地主家,便开了vip室供他们商量。

    小姑娘的母亲兰姨却等不到,本来她女儿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灰暗的日子持续来临,但老天可怜,散去乌云留了一丝光芒,她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做做好人,救救她女儿。

    “小雨今天的情况很稳定,你看,那条线连接着她心脏,在屏幕上平缓的跳动,兰姨,不要伤心,你的情绪会感染到病人的。”

    那人说话声音如冰泉缓缓留下,洗涤光滑岩石的表层,顺着河流的方向,涌入冰冷的深渊中,冷冷的又很温柔。

    兰姨低着头,宣誉伸出手,敛去她眼角的泪水。

    “宣医生……”

    宣誉缓缓的直起腰,白大褂一丝不苟的将所有纽扣扣上,领口平整干净,在冷白的重症室内,面容白皙的他愈发高岭之花,不可亵渎。

    “谢谢你。”

    宣誉盯着机器的数据,落笔记下,待会儿交由负责准备手术的林医生“不客气。”

    神圣职业有很多,医生属于其中一种,他们擅长于时间赛跑,勇于跟死神抢人,对于他们来说,一分一秒都是无价的。

    当小雨的各项数据越来越差时,连脾气温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宣誉也受不了柯家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柯蒙贯彻养生学问,一边抽烟一边呼吸新鲜空气,等完事走进医院时,缴费处一堆护士叽叽喳喳聊八卦。

    聊什么呢,无非就是柯醇的那点破事。

    仁爱医院这栋楼谁也不想来,毕竟一进来就是icu,要么生要么死,柯蒙今日有幸把这栋楼都给摸熟了。

    他个高,看起来接近一米九,当过兵,参加过射击比赛,也打过佣兵战,整个人往那一杵,默不作声都能吓死人。

    刚想离开时,柯蒙前面那堆护士忽然安静有默契往两边站着,他正疑惑,有个人步伐优雅的从前方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飘风。

    “柯家那个这次肯定要进手术室了。”

    “连宣医生都出来了,估计这事闹大了,他为什么要出来?”

    “听说是那个病患快不行了,不手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怪不得宣医生这么着急。”

    柯蒙还没意识到什么问题,宣誉已经从他身侧,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

    等他反应过来时,似有一种雪松混着清澈的中性香,在他鼻翼处缭绕不去。

    柯蒙忽然舔了舔唇,想尝一口,嘴里空荡荡的,什么味道也没有,错觉么。

    宣誉来到vip室推开大门,由于时间急迫,他对柯家前辈说声抱歉“我可以跟柯公子谈谈吗?”

    房门再次被关上,柯醇警惕的看着前面那个人,换做平时,看见这样惊艳又美玉无瑕的脸,巴不得多说几句话,但现在……

    蒙蒙啊,救救你哥。

    宣誉眉眼覆上一层清澈隽秀的淡影,那应该是皱眉皱出来的,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柯公子,我姓宣,仁爱医院的内科副主任。”

    柯醇抿紧唇线,不想去看他,但眼睛不听话老想去瞄他。

    因为这他娘的长得太好看了。

    特别是那殷红的唇色,上唇中间有颗性感的唇珠,说话间一张一合的,极其诱人。

    “您还记得丁五泷吗?”宣誉这话极轻,好像怕吓着柯醇般。

    “……”柯醇嘴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好半晌,才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你认识他?”

    宣誉点点头。

    “这混蛋,他骗了我的钱,他……”

    宣誉充耳不闻,继续说道“除了那笔一亿澳门币和那栋房子,他还利用你亏损了柯氏集团的公款,我猜想这事,柯家掌门人应该还不知道。”

    他说着极其残忍的故事,漂亮的眼角轻挑着,漫不经心的态度看的柯醇心里一阵恐慌,他能意识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你想让我捐骨髓!”

    “嗯,今天的结果,不是那个女孩死,就是你亡。”

    柯醇猛地睁大眼睛,那张美人脸在他眼里仿佛扭曲成恶魔狰狞。

    宣誉当然不是这样的,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弯度,和蔼又冰冷“而且现在也不用骨髓移植,直接抽取造血干细胞,跟抽血差不多,您放心,如果您还有顾虑……”

    说着宣誉掏出一张暖白色的名片,上面正经刻着宣誉两字。

    “就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柯醇老爹挺担心的,柯蒙在旁边吊儿郎当的站着,等到大门再次被打开,听见柯醇说,进手术室的时候。

    柯蒙才将视线完完整整的放在宣誉身上。

    这一眼,不得了。

    啧,怎么说呢,这个男的长得有点蓝颜祸水……

    柯蒙再次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神火辣辣毫不遮掩的直视宣誉。

    那道

    目光赤/裸,燎原的火热蔓延在半空中落在宣誉的半张侧脸上,他忽然扭过头,半晌警告性的看了眼柯蒙。

    然而柯蒙是谁,当下裂开嘴一笑,带着猎人的精光,挑衅般回视。

    这一表情在宣誉看来,只有两字总结,幼稚。

    宣誉吩咐完林医生的事情,安抚过兰姨,径自离开了手术室,今天一如既往的没有休息。

    他很累。

    累的话,精神力颇恍惚,并未注意到此时身后那道想吃人的目光。

    搓完手掌,擦干手,抬起头,便看见镜面里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尽管气场凌厉,尽管对方的视线有些渗人,宣誉面无表情,甚至连蹙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