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梁一诺:“让人都散了,不要围着了。”
很快,土里都翻完了,法医也到了,尸骨都平放在铺好的消毒布上。
梁一诺看着法医一点点拼接,他惊呼着:“这骨头还是不够啊。”
听到梁一诺的话,拿着铁楸的几位同事摇了摇头:“就这些了,全部翻过了。”
法医站起来,看着地上拼完的骨头,低声说:“还差左胳膊和右腿,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周知墨想了想:“先带回去,搞清楚死者的身份。”
“这个地方就是荒地,四周没有住户,没有监控。”
“难以找到目击证人,先从死者身份入手吧。”
周知墨问法医:“确定死亡时间,查到死者身份。”
法医点头:“我尽快。”
在法医那边检测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大家只能等待着。
周知墨寻找着所有关于报警失踪人口信息,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好在法医那边很快出来结果了:“死亡时间在一年之前,死者是男性,身高1米75,年龄40岁左右。”
“他生前,肋骨有过陈旧性骨折。”
“现在找不到致死原因,骨头上没有找到其他伤痕。”
“关于DNA信息,和库里进行比对过,没有匹配的资源。”
小城里的人口信息系统里,关于指纹和DNA检测这一块,有很大的空缺。
平时并没有觉得有太大问题,遇到这样的案件,就成了障碍。
一时间,周知墨也没有更好的方向,他安排大家:“手头掌握的信息有限,只有这么多线索。”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寻找这个年龄段的失踪人口。”
“去医院和各个村镇打听,这个年龄段,肋骨曾经骨折过的男性。”
得到命令,大家都对应去了各个乡镇,寻找村里干部的配合。
几天探寻下来,并没有找到和以上条件符合的人。
梁一诺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啊?”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苦恼的揉着头发:“当天的事情,现在传的大街小巷,各种版本都有。”
周知墨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说什么呢?”
梁一诺双手一摊:“说是有杀人狂魔,四处流窜,晚上不敢出门。”
“还有人说,是老板黑心钱赚太多了,有人来报复他,才抛尸在这里。”
“他们说,不见的尸骨,是去找老板索命了。”
“总之,议论纷纷,压力很大啊。”
周知墨何尝不知道压力大,小城里一向风平浪静,突然发现尸骨,自是掀起了风浪。
他微微皱着眉头:“那天提前已经清了围观的人,尸骨不全的消息,是怎么流露出去的?”
梁一诺耸了耸肩,摇头说:“不知道。”
“我路过小广场的时候,听那些人在说。”
“那个包工头现在也不出面了,听人说,跑去鬼谷子山的庙里,烧香拜佛去了。”
“这几年房价上涨,一路飙升,这人也捞了不少。”
“这次遇上这事,看笑话的人居多啊。”
“他躲着不出面,很多人都说,是他亏心钱挣多了,”现在心虚害怕了。
梁一诺叹气:“还有更离谱的说法呢。”
周知墨看着他:“还有什么说的?”
梁一诺小声说:“大家猜测,那具尸骨,可能是包工头工地上之前的工人。”
“说他不想接工资,杀了人埋起来,自己也忘了地方。”
“施工的时候,开挖掘机的小伙儿,突然发疯了一样,肯定是被鬼魂操控了,为了让冤情得以昭雪。”
梁一诺总结道:“现在大家把这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版本一个赛过一个精彩。”
周知墨无奈的说:“告诉大家,加快速度,扩大范围。”
梁一诺起身答应:“是。”
周知墨也没闲着,他又去了工地。
因为发现不明来源的尸骨,这里暂时还拉着警戒线,工人都撤离到其他地方施工了。
他沿着周边走着,太阳依旧盛气凌人,但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热烈了。
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线索,周知墨只好沿着荒地边的小路,继续向前走着。
夏季的野草,总是长得格外繁茂,鲜有人来的小路,几乎被遮挡的看不见了。
一大片的芦苇在微风中摇曳着,白色的花穗,就像柔软的羽毛。垂在低处的穗子,刷过鼻尖,惹得周知墨不停打喷嚏。
边走边用手挡开两边的芦苇,他突然瞥见几株花。
鲜红欲滴的花瓣,就像龙爪一样矗立在枝头,藏在芦苇旁边,碧绿细长的花杆,没有一片叶子。
周知墨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的慢慢走过去,又环顾了四周。
他拿出手机拍照识别,很快查到了:“彼岸花。”
周知墨慢慢站起来,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虽然小城就像小江南一样,气候湿润,花草多,可从来没有这种奇特的花。
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周知墨警觉地回头查看,只见一条黑色的蛇,正在向这边爬过来。
周知墨不怕歹徒,可他害怕这种软体动物。
顾不上再去研究,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几株彼岸花了,周知墨撒开腿就没命的奔跑。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人说过,蛇不会跑S形。
周知墨便不再沿着路走,他开始在芦苇和荒草里,胡乱奔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穿过了芦苇丛,跑到了水泥路上。
周知墨这才停下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他盯着刚来的路,没看到那条蛇追上来,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直起了腰。
这一夜,周知墨醒了两次,梦里总被那条蛇追着跑,甚至变成人面蛇身。
吓得周知墨大汗淋漓,再也睡不着了。
爬起来,打开屋里所有的灯,这才去冰箱拿了冰镇的可乐,大口喝了下去。
透心凉的感觉,让他惊恐未去的头脑,稍微舒服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周知墨早早收拾出门,去了早餐店,点了豆腐脑和包子。
刚吃了几口,电话来了:“师父,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