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去归绥的火车上(2)
    本来还空闲的铺位是童佳这个铺位上面的,可那个年轻女人补完票回来,硬是跟她这个铺位对面的人换了位置,还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好的看顾童佳和陶均乐这对可怜的姐弟。

    童佳感激的道了谢,还热情的邀请年轻女人跟她一起去餐车吃饭。

    年轻女人乐得跟童佳套近乎,童佳也想借着从车厢走去餐车的这一路上,仔细观察一下,这车上还有没有除了刚才那对“母子”外的其他人,跟这个年轻女人是一个团伙的。

    从硬卧车厢走到餐车需要经过三节硬座车厢。

    第一节和第三节车厢里,童佳没看出有人有嫌疑。

    反而是第二节车厢和餐车里,都出现了可疑的人。

    有了这个怀疑,童佳可不敢吃餐车里的东西。

    她一路上攥着陶均乐的手,看似两个人是在互相玩儿着对方的手,其实也是在默默的交流着。

    有时候汉字笔画太多,两个人就用英文交流。

    在餐车落座时,那个年轻女人还想挤开陶均乐坐到童佳旁边,被童佳给拒绝了。

    童佳说“这位大姐,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是聋哑人,我必须近身照顾他,不然丢了都没地方找去。

    反正餐车就这么大,咱们面对面坐着也是一样的。”

    那年轻女人说“哎呦,我说大妹子,你可真是不容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带着这么个累赘弟弟过日子呦。

    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弟弟,就让你一个人管吗?”

    童佳直接变脸,拉着陶均乐站起来,说“你这个大姐怎么说话呢?你说谁是累赘呀?这是我弟弟,怎么就是累赘了?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想请你吃饭,感谢你刚才帮我。没想到……

    乐乐,走,咱们回去,这饭不吃了……”

    “哎哎哎……大妹子,你别生气,是大姐我这嘴上没有把门的。那是你亲兄弟,怎么能是累赘呢?

    大姐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心疼你年纪轻轻的不容易而已。

    你别生气,快坐下,坐下,大姐请你吃饭,就当时赔罪了,成不成?”年轻女人见童佳要走,赶忙一手拽住童佳,一手拉住陶均乐,说什么都不让两个人离开餐车。

    童佳注意到,在那个女人站起来拉住她们两个人之前,有两个在第二节车厢里打过照面的年轻男子正好进入餐车。

    要不是这两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机会拉住自己。

    与此同时,陶均乐也注意到,在他们起身的时候,餐车里有一个慢条斯理剥鸡蛋的老大爷,也在两人起身的时候,迅速放下了手中的鸡蛋。

    见童佳被人给劝回来了,又像没事儿人一样,拿起来了手里的鸡蛋,继续剥,那速度慢的,堪比要在生鸡蛋上雕花了。

    童佳随便点了两碗面,在等待餐车服务员出餐的时候,两个人借机交流了刚才的观察结果。

    对方人数太多,童佳再智取也很难脱身,只能动用孟婆给的那些药粉了。

    童佳对着陶均乐使了个眼色,陶均乐立刻会意,指着自己肚子,做出了一副想要去厕所的样子。

    而对面的人正巴不得可以暂时支开两个人,再商量一下对策。

    年轻女人陪着童佳带陶均乐去上厕所,餐车里的其他人迅速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到底要不要把陶均乐一起带走。

    那两个青年男人的意思是不带走,其中一个说“虽然是个男孩,可看着也七八岁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没人买,不但养不熟,那孩子还是个聋哑人,咱们带回去,不是给自己增添负担吗?”

    餐车服务员说“可要是不把那个小男孩一起带走,万一他找人帮忙,坏咱们的事情怎么办?”

    一直在剥鸡蛋的老爷子没有就这个问题发表意见,反而问道“你们觉得那个妮子咋样?”

    那三个男人停止讨论,然后异口同声的说“人间极品呀。”

    老爷子说“既然如此,就把她弟弟给带上。

    从刚才的事情也能看出来,那妮子的性子烈得很。

    要是不带她弟弟,咱们手里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她直接来个玉石俱焚,咱们这单可就白干了。

    有她弟弟在,说不定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能调教好,卖上个好价钱了。”

    其他三人闻言,纷纷点头,都觉得有道理,也就结束了这次的讨论。

    等童佳三人再次回到餐车的时候,除了餐车服务员之外,其他人都在埋头吃东西。

    童佳走一路,迷药就撒了一路。

    等她和陶均乐坐定,除了童佳之外,餐车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童佳把陶均乐带入到房车中,然后把这些人的身上挨个儿摸了一遍。

    从那个老爷子身上摸到了一个纯金的怀表、二十个银元、一把手枪和一个弹匣。

    从那个年轻女人身上摸到了两包药粉,一包迷药,一包泻药。

    至于其他三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童佳给这些人又撒了痒痒粉和遗忘粉,然后又从餐车上找了锤子,给他们一人打断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

    然后,走过餐车,在第三节车厢那里等着火车到站。

    下一站是布尔哈苏台河,童佳在这里下车,然后就近找了间旅店住下。

    一进入房间,她就把房车里的陶均乐给带了出来。

    一出房车,吹了冷风的陶均乐就清醒了。

    他四周张望了一下,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担心。

    童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看了看自己的长发,摸了摸自己白净的脸蛋,最后下定决心,从房车里拿了一把剪刀,递给陶均乐。

    然后闭上眼睛,等着陶均乐动手给她剪头发。

    陶均乐拿着剪刀有些犹豫了,迟迟下不去手。

    尤其是看到童佳眼角滑落的泪水,更是直接扔了剪刀。

    童佳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说“乐乐,刚才在车上你也看到了,咱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太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了。

    为了咱们自己的人身安全,这头发必须要剪。

    你就按照这个发型来剪就行了。”

    她在房车里找到了一张自己当初在初中军训时,按照学校规定剪的娃娃头的照片,让陶均乐按照照片上的样子给她剪。

    陶均乐见她那么坚定,就仔细观察了照片里的发型,开始上手给童佳剪起了头发。

    头发剪完,童佳忐忑的睁开眼睛,整体的模样是有的,就是有些参差不齐。

    进入房车洗了个澡后,她又让陶均乐给她修剪了一下,直接就是一个妥妥的进步女学生形象了。

    看起来确实比长头发的时候精神了不少,可只是这样也还不够。

    童佳想了一下,直接去当地的镖局投了一趟镖。

    出高价让他们护送自己和陶均乐去归绥住一周,再送回来。

    镖局的人以为她是要去走亲戚,这段时间他们偶尔也会接到这样的镖,自然是答应了。

    从布尔哈苏台河到归绥,还有三百多公里。

    童佳和陶均乐坐在镖局的马车上,走了三天才到达归绥。

    之后的一周,童佳天天去阿勒坦汗雕像那里去等人,终于在第五天,等到了要跟她接头的人。

    来人也是个女人,两个人对上暗号后,相视一笑,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交换了手中的斜挎包。

    等那个女人离开后,童佳在雕像下面转了几圈,找到最隐蔽的角度,把斜挎包收到房车里,然后去买了许多当地的美食,带回了她现在居住的旅店。

    她回去的时候,陶均乐正跟着镖师在学手艺。

    这些镖师们不但会些拳脚功夫,还会生火做饭、?缝补衣物、?理发、?修鞋,就连木匠、铁匠会的他们也都懂

    。

    因为带着陶均乐出去,更容易被人追踪到,所以自从来了归绥,童佳外出都是自己一个人行动的。

    陶均乐就跟镖师们一起留在旅店里,时间长了,他就学起了镖师们的各种技能。

    也不知道是陶均乐的学习能力强,还是镖师们觉得他可怜都没有藏私。

    反正,等他们再度回到布尔哈苏台河的时候,陶均乐已经学会了用木头做板凳,用铁片做一些简单的铁器。

    其他的修鞋、补衣、理发啥的,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是手到擒来。

    甚至是追踪术都学了点儿皮毛。

    等到分别的时候,有个镖师还舍不得的摸了摸陶均乐的头,递给了他一本拳谱。

    那位镖师说“小子,好好按照这拳谱上头学,学好了,就能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害怕你,知道不?”

    陶均乐感激的抱了抱他,童佳也结清了所有的费用后,从镖师的手中接过车票,跟陶均乐一起去了火车站。

    因为这次的票是镖局的镖师买的,童佳并不清楚火车站的情况。

    但是,她就是靠猜也能知道,上次那帮人贩子在火车上吃了大亏,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

    所以,离开镖局后,她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陶均乐带到了房车里,然后一个人拿着车票上了车。

    由于她舍得花钱,这次直接让镖师给她包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面就有洗手间,每个包厢还有专门负责的服务员。

    只要在包厢里面把门给别好了,安全方面还是十分有保障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进入了包厢,她就可以把陶均乐从房车里带出来了,也不会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人员盯上他们。

    到了火车站之后,童佳果然看到了之前在自己铺位前装晕的老太太,扶着她的那个人,已然不是当初车上那个自称她儿子的人了。

    现在的童佳穿着草原上的袍子,戴着草原上的帽子,脸也抹黑了不少。

    还在袍子里面塞了很多棉花,从观感上就让人觉得她还是比较魁梧结实的。

    就这样,童佳当着那些人贩子的面,堂而皇之的上了火车,进入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包厢。

    一进入包厢,童佳就把陶均乐从房车里带了出来。

    同时带出来的还有她整套的化妆品和一些吃的。

    她洗掉了脸上的黑粉,又给自己化了个丑妆。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无论如何都看不出自己原来的样子后,才对陶均乐说“乐乐,你自己在包厢里好好吃饭,我去车厢里走一圈,探探情况,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做。”

    陶均乐点头,在她手里写【一定要小心。】

    童佳说“放心吧,我这次出去不做什么,就是看看情况。这次争取把那些人贩子给一网打尽了,免得以后还有其他人受害。”

    现在这个时期,就算把这个事情报告到巡捕房,他们也很少有人会尽心尽力的去追查。

    甚至巡捕房里还可能会有那些人贩子的内应,为了不节外生枝,童佳决定自己来处理那些人渣。

    自打从镖师口中得知了火车上丢了多少姑娘和孩子后,童佳这几天就一直在后悔,当初只断那些人一条腿和一只胳膊的惩罚太轻了。

    本来他们是可以直接从归绥买票回津门的,可明知道那些人贩子的老巢就在布尔哈苏台河,童佳还是决定从布尔哈苏台河回去。

    为的就是要把那群人贩子给一网打尽。

    这次童佳拿着一个杯子,从火车的贵宾包厢一直走到最后一节车厢。

    的确感觉到有人看到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个人在火车上有些蠢蠢欲动,但看清楚她的脸后,好像就没有人再拿她当成目标了。

    走了一圈,除了确定之前那个装晕的老太太和扶着她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是人贩子的成员外,其他人到底是不是还真不好判断。

    借着在

    餐车接热水的机会,她看到扶着老太太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正在跟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说话。

    她直接点了一份水饺,一边等餐,一边偷听。

    偷听是没偷听到什么信息的,可她却在离开餐车的时候,看清楚了那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的脸,居然是之前从津门巡捕房逃走的那个人贩子团伙的内应。

    看样子上次在津门被捕的那些人贩子,应该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童佳拿了水饺就立刻回了包厢,没有继续在火车上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