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卿卿的三连问出来后,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方才李厂长没有细想,但现在,他忽然察觉到不对。
扭头看着时敬业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李厂长意味深长地说“老时啊,你挺能攒钱的啊。”
如果十年省吃俭用,双职工家庭攒个一千多块钱很正常。
可问题是,时敬业在大家的印象中,就不是一个省吃俭用的人!
家里吃的用的,都是现下生活水平中上的那一等,夫妻俩穿的更不用说了,经常买新衣服新鞋子。
上个月,时敬业还从县城供销社,抢到了一块手表!
那手表票是厂里奖励的,但买一块手表,最少也要两三百块钱。
按理说,依照时家这个消费水平,夫妻俩的工资也就差不多够用。
即便能省下一些,也不可能攒个一千多块钱。
所以……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李厂长是信任时敬业,却不代表他傻。
此时已经猜到了什么。
而时敬业对上厂长那个饱含深意的目光后,脑中顿时一个激灵,人也清醒过来。
“厂长,我平时工作都很卖力,这都是厂里奖励的,我没舍得用。”
时敬业硬着头皮扯了一个谎。
可是,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李厂长只要把他们两口子这些年的工资,以及厂里给的福利、奖励合一合,再根据他们平时的消费习惯,基本就能推断出时敬业有鬼。
“呵呵。”
李厂长不再多言。
当他再转向乔卿卿时,他的脸上带了一抹愧疚。
“孩子,对不住啊,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们厂里虽然有发粮票,但都不是全国粮票,这件事我们厂里也会高度重视,大家都想知道,这时家的小偷,到底是谁。”
最后这句话,听得时敬业冷汗涔涔。
很明显,李厂长怀疑他了!
乔卿卿擦了擦眼泪,鼓起勇气解释“我去了陆家,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我,分别给了我一个大红包,再加上我们结婚,陆家给的彩礼钱、改口费,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有这么多了,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提钱的数目,是……我不想让时叔叔被查……”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时敬业嘴角一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自已掉进了她的圈套!
东西绝对是乔卿卿拿的!
她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她要毁了自已的前途!
意识到这点,时敬业也忍不住动了手!
“乔卿卿你这个恶毒的小兔崽子!”
乔卿卿看到他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抱头,嘴里喊道“不要打我!”
看到这一幕,李厂长和治安员都是心中一震!
看乔卿卿的反应,就知道挨打对她来说是常态。
两人一下子血涌上脑,一个跑去抱住时敬业,一个跑去乔卿卿面前面向时敬业,将可怜的小同志护在身后。
时敬业被身前的李厂长死死抱着,只能对着乔卿卿无能狂怒。
而在他对面,躲在治安员背后的乔卿卿,缓缓收起了脸上的柔弱、无助和害怕,对着时敬业歪了歪头,眼神冰冷,嘴角挑衅地勾起一抹弧度。
时敬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样子的乔卿卿,就像一个地狱来的魔鬼,阴险狡诈、恶毒狠辣!
这一刻,时敬业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乔卿卿骨子里流着恶魔的血,他就不会任由事态发展到今天……
一切的变化,都起源于那天乔卿卿和兰兰来厂子里转交工作!
见时敬业情绪失控,治安员就带着乔卿卿离开了。
而时敬业被留在厂长办公室,至于他们说了什么,乔卿卿也不知道。
但不难猜测,时敬业的“升官”美梦破碎了。
前世这个时间,那位李厂长被调去县城的一个厂子,几年后就成了一个县官。
而时敬业深受李厂长的信任,虽然因为和陆家成为亲家,导致时敬业短时间内当不成厂长,但李厂长认为这种问题不涉及到人品,所以走后还是将实权交给了时敬业。
两年后,陆家的风波过去,时敬业就立刻被提拔为厂长。
当上了厂长,时敬业就缺钱了,因为他要孝敬上面的领导,往更高处爬去。
当时她已经通过投机倒把,有了些积蓄。
时敬业对她说“轻轻啊,虽然你不是爸爸亲生的,但是爸爸养了你十八年,又供你读书,你和我亲生女儿没有区别!不管你妈怎么想,在我心里你和时旺是亲姐弟,我听说只要去了县里的工厂,就有机会成为县官,所以爸爸一直在努力。等爸爸成为县官,你受了委屈,爸给你撑腰!”
曾经天真的时卿卿信以为真,于是不停地掏空自已的大部分积蓄贴补时家。
剩余的小部分用来养周家的一大家子,结果被嫌少,经常受到周母的辱骂、周泓俊的家暴。
现在,她亲手斩断了时敬业的升职路。
只要李厂长不再信重时敬业,那么,就算这辈子时敬业不会和陆家扯上关系,也一样没有出路,甚至比前世更惨……
王美芳并没有跟去厂里,她在家等消息。
在王美芳看来,这钱如果是乔卿卿偷的,那她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治安局早晚会查出真相。
如果不是乔卿卿偷的,那也顶多是没办法教训那个死丫头。
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还会让夫妻俩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
下午工厂下班,工人们回家。
路过时敬业家的时候,就有人大声说“哎呀,这就是报应哦!现在时主任被停职调查,不说别的,未来五年的优秀员工奖励,都和时主任无关咯!”
“那算什么,我听说啊,时主任涉嫌贪污受贿,很可能被抓去坐牢呢!”
“哼,活该!谁让他们两口子不干人事?轻轻那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俩一直虐待,都走了还要被人扣上小偷的帽子……”
时家的大门猛地被拉开,王美芳满脸铁青地骂道“谁在我家门口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刚刚说话的妇女同志立马顶了回去“谁胡说了?不信等时主任回来,自已问问你男人!”
正说着,一脸阴沉的时敬业就出现了。
见他眼神阴鸷目光不善,几个妇女同志也不敢招惹他,撇撇嘴,加快脚步回家。
性子急的王美芳当即问“老时,那些个长舌妇说你被停职,不会是真的吧?”
时敬业没有回答,也没看她一眼,木着脸从她身旁走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