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临江王府,孟遇安拍案而起:
“什么!交州叛乱?”
“临江王息怒,桂阳郡守已经派兵前去援救了,郡守为了让临江王放心,特意命卑职北上襄阳传信。按照正常时间来算,援兵应当已经赶到苍梧助阵了。”
桂阳郡信使的解释让孟遇安稍稍放下心来,她随后又问起了其他问题:
“叛乱者来源何处?陆煊大人应对情况如何?”
信使答道:“回禀临江王,叛乱的领头者是去年流放交州的青壮年男人;小人走的时候,陆煊大人在冼离将军的襄助下,已初步稳定住了局势。”
孟遇安心中感叹:这个冼离,擅离职守铸成大罪,可误打误撞倒帮了陆煊的忙。
短暂思考后,孟遇安对信使做出了部署:
“你回去向桂阳郡守复命,就说情况我已知晓。另外,请桂阳郡守通知苍梧的冼离将军,让她平乱之后立刻返回襄阳来见我。”
信使一一答应着,孟遇安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补充道:“对了,让陆幼薇大人也一起回来吧。”
信使领命走了之后,孟遇安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好端端的,交州怎么会突然叛乱呢?如果是一时激愤的冲动之举,那么去年刚流放到那里的时候就该叛乱了;如果是有预谋的策划造反,那只准备一年的时间也太短了。”
联想到前些日子慕容扶疏的来信,孟遇安有了一个猜测:
“长孙羡突然去往黄河北岸公干,是否和交州的叛乱有所关联呢?”
为了探究真相,孟遇安立即唤来蓁儿:“蓁儿,你速去中书省找顾焱大人,让他把司州弘农郡和河南郡最近三个月的全部地方奏报找出来,无论事情大小统统送来临江王府。”
蓁儿此时已不单单是王府的主管,也是孟遇安身边最信任的传话人。向各省各部机要跑腿办事的活儿,多由她来完成,蓁儿几乎成了孟遇安的首席秘书。
不出两个时辰,蓁儿便回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顾焱本人。
“这样的小事让中书侍郎们去办就好了,顾大人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孟遇安起身相迎道。
顾焱朝孟遇安微行一礼,气度端方道:“二郡三个月的章表实在太多,我怕侍郎梳理不清楚,就亲自来了。能劳动蓁儿姑娘去办的事一定不是小事,我又怎敢怠慢临江王的大事呢?”
“顾大人还是这么客气,”孟遇安微微一笑,而后审慎道,“那就请大人协助我一一查阅,找出和去年反孟案以及交州流人相关的案牍。”
顾焱点一点头,朝门外一招手,便有数个杂役抬进来一摞摞的文卷,另有四个中书侍郎一起入内。
顾焱向四个侍郎交代好孟遇安指派的事,又安排了每个人查找的卷册,并在一旁监督。
经过半个时辰的辛苦翻找,终于有人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回顾中书,回临江王,弘农郡守两个月前有一道上表,说近期有个别人离开原籍、偷渡至黄河北岸,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便是去年谋反案涉事官员的亲眷。”
“原来是这样......”孟遇安心中的疑团逐渐散去,事态在她眼前明朗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顾焱问道。
孟遇安屏退闲杂人等,才对顾焱讲起交州叛乱的事。顾焱的妹妹顾淼就是陆煊的妻子,他一听见此事,立马就慌了:
“陆煊可有传什么话来吗?舍妹和甥女甥男怎么样?”
孟遇安宽慰道:“顾大人勿忧,有冼离在苍梧,且桂阳郡也派去援军了,令妹令甥想来是无恙的。”
这时候,顾焱提出了一桩深藏多年的心事:“在下是否可以赊临江王一个人情呢?”
“顾大人是想让我把陆煊调回京畿吧?”孟遇安一下就看透了顾焱的心思。
顾焱深深行礼:“淼儿是我唯一的妹妹,她和槿儿松儿我实在不能不关怀,还请临江王成全。”
孟遇安虚扶起顾焱,坦诚道:“前几年陆丞相和大公子自请离京,是为了避免与我争权,也忧惧我会加害于他们——虽然我并无此心。陆煊这几年在交州任刺史,政绩有目共睹,是该升迁了。待他处理好此次叛乱的善后事宜,我便会召他回襄阳的。”
“多谢临江王。”顾焱再次深深拜下。
送走顾焱,孟遇安就开始琢磨如何利用手握的信息摆北燕一道。
“长孙羡,慕容晖,你们想挑起我方内乱来从中渔利,那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孟遇安叫来安华军内部特别培养的一些专做卧底情报工作的“特工”,命令他们分批前往弘农郡和河南郡各县,向南北边境处散布出去消息,称交州叛乱声势过大,自己亲眼看见襄阳派了大军前去镇压。
除此之外,孟遇安令派官员向弘农河南二郡郡守传旨,责令他们多多关注那些发回原籍的老弱妇孺,不可因为她们是罪臣家眷就欺侮虐待,务必把安置工作落实到位。
最后,孟遇安给驻军洛阳的赵副将传去军令,让他平日里做好掩护和保密工作,不要暴露洛阳驻军增多的事实;同时,也要他密切关注着北方是否有来犯之敌,一旦有风吹草动,可以佯装城中守将空虚,诱敌深入后再关门打狗。
安排完这三件事,孟遇安稳下心神,继续坐镇襄阳,静观其变。
不出半个月,晋阳果然有了动静。
“大喜!大喜啊梁王!南祁当真乱了!”长孙羡手拿河东郡奏报,满面春风地来找慕容晖。
慕容晖忙从长孙羡手中接过奏报,打开来看时,越往后看,脸上的喜悦之色就越浓厚:
“好啊,也终于让孟遇安捉襟见肘一次,真是痛快!”
正当慕容晖得意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忽地漫上他的嘴角:
“长孙大人,本王觉得,这可是除掉独孤佑的好机会啊。”
长孙羡一眼看出慕容晖的想法,立刻阻挠:“梁王万万不可!”
慕容晖收了得意,有些恼怒:“却是为何?”
长孙羡解释道:“一则,如若独孤佑败了,他本人是死不足惜的,可他手下军队也是我大燕好儿郎,实在不忍让他们去白白送死;二则,如若独孤佑侥幸获胜、收复河洛之地,那他的战功可就太大了,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会更大,对梁王更是一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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