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第一天坐诊
    到底刘灵花生着病,何洛洛她们也没久坐,便告辞离开。

    刘灵花弯腰咳嗽着,在婢女的搀扶下送她们来到院门口。

    “灵花嫂子,外头冷,你进去吧。”何洛洛对刘灵花也是十分心疼的。

    大家伙儿一路逃难,在暴雪里同生共死,这样的情份也不是寻常交情,看到刘灵花这样,谁的心情不沉重。

    刘灵花却并未进屋,冲院外招了招手。

    “冬花金花,你们过来,这几位妹妹你们可认得?她们跟咱们也是一个镇的。”

    先前逃难,刘灵花跟着夫家上的路,刘员外一家则是跟大圩镇的人一块儿。

    镇里人有钱有粮,路上就是大肥羊,走没多远就被抢了,后来又遇上瘟疫,刘家人全没逃过去,就只剩下刘冬花跟刘金花姐妹,吃尽苦头来到了贺州。

    知道刘灵花的家婆郑氏是贺州人,便寻到了郑家,进了郑府跟了刘灵花这个姐姐。

    这会儿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何洛洛跟张小花也齐齐回头。

    刘家是开酒楼的,何洛洛跟张小花没少去酒楼里卖野菌野菜,自然认识刘冬花跟刘金花的。

    也正因为认识,二丫才会羡慕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刘金花。

    家里有钱,有书读,有才女的名声,是她觉得高在云彩之上的千金小姐。

    不过这会儿一看,也是晒黑了不少,又瘦,再不复之前的高贵模样。

    父母家人都死了,财物尽失,两姐妹一路来到这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刘冬花脸上虽然笑着,却尽是冷漠和疏离,她扫了何洛洛她们几眼,冷淡道,“什么妹妹?我不认识。”

    何洛洛笑了笑。

    刘冬花虽说不认识她们,可何洛洛记忆里,却不是这样的。

    有回她和张小花去酒楼卖香椿芽,就被刘冬花驱赶,说她们乡下丫头脏,卖的东西也脏,不能吃,有病毒。

    怎么可能不认识?

    刘冬花也没拿正眼瞧她们,过去讨好地扶住刘灵花。

    “大姐你还病着,别出来吹冷风,快上床躺着去。”

    刘金花倒是跑到何洛洛她们面前,开心地跟她们打招呼。

    “何洛洛,张小花,三丫,是你们啊!你们也到贺州了,太好了。还跟我大姐认识,那今后一定要多来玩儿。”

    瞧?连刘金花都认识她们,刘冬花却掀着眼皮子说瞎话。

    她也是姨娘生的庶女,年纪比刘灵花小三岁,尚未婚配。

    虽然庶女出身,却比嫡女刘金花还高傲,从不把何洛洛她们这些乡下丫头放在眼里。

    何洛洛不知怎么的,对刘冬花印象就不咋好。

    说话嗲声嗲气,走路腰肢乱颤,眼含春,面带笑,一副勾栏作派。

    反正就不咋瞧得惯。

    不过到底是不相干的人,何洛洛也望了一眼,就告辞而去。

    打郑府出来,天也不是很早了,三人回了客栈。

    夜里这一顿,仍旧是何洛洛打随身空间拿食物出来吃,贺州风气差,爱坑林州人,出去买饭菜吃食可不便宜,不如吃点存货得了。

    拿了一盘白切鸡,一盘烤鸭,另外一碟粉丝娃娃菜。

    张昌夹了块白切鸡,沾了点酱汁咬了一口,忍不住大夸。

    “天,鸡原来还能这样做,又嫩又鲜,这酱汁是秘制的吧?太绝了。”

    “嗯嗯,可以开酒楼了。”张小花也边吃边夸,“要不卖这道菜的制作配方,肯定有酒楼愿意高价收。”

    只有三丫一脸平淡。

    她吃好多回了。

    现在的她,不论去哪个酒楼吃饭,都只有两个字,‘难吃’。

    她一定不要嫁,要跟在大姐身边一辈子,一辈子吃神仙送的菜,说不定能长生不老!

    另外两道菜,张昌跟张小花不是第一次吃,可仍旧吃一回,夸一回。

    也是委实好吃,五星酒楼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不是盖的。

    吃过夜饭,何洛洛给刘灵花配了些消炎和止咳的药,交给张小花,交代张小花,“明儿你去郑府一趟,把这药交给灵花嫂子。记住,不要交给别人,一定要交到灵花嫂子手里,详细告诉她如何服用。”

    “好的,洛洛姐。”张小花郑重地点头。

    她知道何洛洛叮嘱这么仔细是为了什么,怕被人调换药物。连月娘都能把四丫的耳朵喂聋,别说那些不知底细的下人了。

    何洛洛默了默,又摸着三丫的脑袋瓜子告诉她,“明儿大姐有事要办,你也跟小花姐姐去郑府。”

    “那我也去。”张昌跟着说,“我要是不方便进府,就在府门口等着。”

    他知道洛丫头是要去仁和堂坐诊,不到夜里没空回来,所以便打算陪着两个妹妹去郑府。

    两个小女娃,单独上街不安全,还是小心些好。

    何洛洛也正是这个想法,自然是同意的。

    说了会儿话,张昌便回了隔壁客房,各自洗漱歇下了。

    第二天何洛洛起了个大早,一番乔装打扮后,便出了客栈。

    她也挺小心的,怕男子装扮被人瞧见,都是戴了帷帽的。来到街上无人的小巷,才揭开帷帽,前往仁和堂。

    仁和堂门口,早已挤满了人。

    十名患者,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能买得到诊号的,都是不差钱的人。药堂里进不去,坐不下,他们就差下人打客栈或者酒楼里搬来圈椅,坐在药堂外头等。

    患者,患者家属,再加上他们带来照顾的下人,还有那些好管闲事的围观者,整个东安街真是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那些摆摊的摊贩也是乐坏了,好些患者听说还是打外地赶来的,但凡这些外地人上他们摊贩买东西,那买到的价格都是翻了好几倍的。

    那些下人想骂不敢骂,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只能咬牙吃下这个亏。

    马大夫也是一早就来药堂了。

    看到药堂外头如此盛况,也是亦喜亦忧。

    喜的是,仁和堂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忧的是谁知道今天会来个得了什么疑难杂症的病患?骆大夫到底能不能治?

    都是未可知的事。

    所以马大夫过来这么早,也是想把丑话说在前头,好提前给骆大夫和仁和堂,找个退路。

    马大夫站在药堂门口,外头街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还有一双双或殷切或好奇的眼睛。

    “大家伙儿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今儿骆大夫来仁和堂坐诊,也是人尽皆知了的。”

    “不过大夫只管治病,却管不了救命。你病入膏肓了,一只脚都踏入鬼门关了,那哪个能救活你?骆大夫到底是大夫,不是阎王爷,不可能多拨几年寿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