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就这样一直跪在张筱墨床边,不停的用酒精帮张筱墨擦拭身体,跪得太久了,天气又冷,蓝桉感觉膝盖好疼,整个腿都麻了,有些没有知觉,蓝桉不太在意。
不远处响起不间断的鞭炮声,祭祀应该结束了,又过去了大半天,张筱墨还是高热不退,蓝桉真的有些疯狂了,掌心被抠得鲜血淋漓,还是不够,蓝桉想到了自残,可是房间没有刀,他也不想离开张筱墨。
李大夫的药看起来是没有多大效果,蓝桉也不抱期待了,他看了看从空间换来的退烧胶囊,没有犹豫,给张筱墨喂了下去,如果还不退,那他就给他的猫咪陪葬,让所有人陪葬。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蓝桉感觉有不少人往小院走来,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不想维系他的人设了,可是如果猫儿醒来,会难过吧,那,还是装吧,这群人真麻烦,都杀了好啦。
最先走进房间的是果哥儿,他看到蓝桉还在跪着,有些后悔将村民带回家了,可是他也没办法,果哥儿有些害怕现在的安哥儿,像地狱出来的恶魔。
王大娘一家,村长,张长老,孙木匠,张筱花夫妻俩,张二伯张安父子俩,张铁柱,王大牛,李大仁等密密麻麻二十来人都跟着果哥儿走进房间,原本空荡荡的房间,被人围得密不透风,蓝桉觉得他要疯了,可是他看了看床上的张筱墨,告诫自己要忍耐。
“大家来有什么事?”
“安哥儿,你怎么跪着,快起来,张筱墨身子还好吧。”
“王大娘,不用扶我,让我跪着,夫君身体不太好。”
蓝桉强行忍耐着情绪,但是语气还是不太好,王大娘原本去扶蓝桉的手也顿住了,尴尬的收了回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果哥儿看了看,赶紧给众人倒了杯温水,将客厅的零嘴拿来给大家吃。
众人也没有心思吃东西,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筱花被推了出来,她走上前准备去拉蓝桉的手,被蓝桉躲开了,她也没有太在意,自顾自说道。
“安哥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哥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嗯,还没有给爹娘上坟,你带果哥儿去一趟,东西我都准备好啦。”
“好,包我身上,放心吧。”
果哥儿拿好祭祀品,就跟着二姐离开了,蓝桉依旧跪着,也不太愿意说话,这时村长站了出来。
“安哥儿,我们也不过多打扰,如果经济上有困难,村里可以帮忙想办法。”
“就是,有事可以让果哥儿来找我们。”(张二伯)
“对,俺们力气大,干活不成问题。”(张铁柱,李大仁,王铁牛)
“好,安哥儿在此谢过了。”
众人也没有多待,交代两句就离开了。
“安哥儿,吃东西没?”
王大娘留了下来,她是真的挺心疼安哥儿的,好不容易日子过好点,也是不容易。
“没吃,没胃口,王大娘,您也回去吧,今天招待不周了。”
“你不能不吃饭啊,这个家还要看你呢,一天不吃人怎么受得住,你这样,张筱墨也不放心啊。”
“他会担心我吗?”
“傻孩子,肯定会担心的。”
王大娘见人有了精气神,就去厨房了。王大娘还是第一次来到张家厨房,还是有些惊讶的,张家饭食竟然这么好,也难怪,果哥儿最近也是长高了不少。
王大娘也没有觉得嫉妒,只是觉得蓝桉有些不会过日子,可仔细想想,家里有个病人,吃食也难免精致一些。
王大娘想了想还是熬了点粥,放入了一点鸡汤,不算很腻,还很养胃,再怎么没胃口,也能喝上一小碗。
张筱花带着果哥儿回来了,一路上都在跟果哥儿聊天,她总觉得爹娘给大哥留下不少钱。
“果哥儿,你这衣服,谁给你买的,花了不少钱吧。”
“安哥儿买的。”
“这次祭祀烧的可是好东西,也要不少钱吧。”
“不知道,安哥儿买的。”
“最近家里吃得挺好的吧,你长不少肉。”
张筱花也是挺意外的,这个弟弟才几个月没见,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她不相信爹娘什么都没有留下,肯定是防着她。
果哥儿也无心回答张筱花的问题,他现在就担心张筱墨有没有醒过来。
“吃点吧,暖暖胃。”
蓝桉勉强喝了半碗就随手放着了,王大娘见没啥需要帮忙的,家里也有事,就离开了。
张筱花跟果哥儿也回来,张筱花眼尖的发现了桌上的鸡汤精美粥,有些嫉妒,不经意开口
“果哥儿,你们每天都吃这个。”
“没有。”
果哥儿看了一眼,老实回答。可张筱花看果哥儿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就猜测他们平常吃的肯定比这好,心里有些不平衡。
“安哥儿,回来了。”
“嗯。”
“王大娘煮了粥。”
“我不饿。”
张筱花想吃,也是明显没人愿意搭理她,愤愤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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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跪着呢。”
“不用,这事不是你的错。”
“可是哥哥是因为我才吐血的,我不该打架,也不该弄坏衣服。”
“没,谁再说你哥坏话,你不打他你都不配为他的弟弟。”
“可是哥哥……”
“别可是,下次你单独告诉我,不要让你哥知道就好啦。行啦,别自责了,也别哭了,没事早点休息。”
“安哥儿,我想跟你一起守着哥哥。”
“行,你找个凳子坐着。”
“你为什么还要跪着。”
“你哥要我跪。”
戌时,张筱墨还没有退热,蓝桉的双腿也算是彻底失去知觉了,果哥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不停的上下点,蓝桉将其叫醒,让他回房间睡觉了。
蓝桉坚持守在张筱墨旁边,给他用酒精擦身体,见其呼吸平稳了些,又起身柜子里拿被子,打算多盖一床在张筱墨身上。
蓝桉艰难的起床,双腿没有知觉失力,直接摔了下来,哪怕裤子厚,小腿还是一片青紫。
“张筱墨,你再不醒来,我双腿就废了。”
丑时,张筱墨额头的热度没之前那么高,蓝桉将手伸进被子里,发现他衣服都汗湿了,床单上也有水印。
蓝桉怕风寒加重,赶紧去了果哥儿的房间,将果哥儿叫醒,让他去烧点热水。
寅时,张筱墨身体的高热退了,蓝桉去隔壁找来王大娘夫妇帮忙,帮张筱墨擦拭干净身体,换了新的里衣。
床单被褥要重新换,蓝桉只得把张筱墨连同被子一起搬到果哥儿房间,等把房间床单被褥更换好再搬过来。
等一切弄好,蓝桉身上都汗湿了,只得叫果哥儿守着,他要去洗个澡,张筱墨应该快醒来了,他现在太狼狈了。
脸上,身上有多处青紫,还好冬天衣服够厚,不算太疼,最主要还是膝盖,他跪了差不多一天一夜,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
“这皮肤太娇嫩了,还没以前经折腾。”
手心都烂了,掌心沾上胰子水很疼,蓝桉懒得处理,飞快洗漱好,顺手还将衣服跟床单被套洗了。
蓝桉一瘸一拐的挑水,果哥儿有些不忍心要帮忙,蓝桉拒绝了,让他好好守着张筱墨。
天还没大亮,蓝桉把衣服床单扭干,放客厅里晒着,客厅也升了炉火,刚好可以烘烤一下,等太阳出了再拿出去晒,虽然说新年前三天不洗晒衣物,蓝桉不信这些。
蓝桉这边刚刚忙完,头发用头巾包着,正要解开头巾擦头发。果哥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哥哥醒了,想见你。”
蓝桉顾不得头发,急忙走进屋,看到张筱墨虚弱地靠在床上,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安安,你来啦......”
张筱墨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嗯,我在这里,筱墨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蓝桉跪在了张筱墨床边,动作太急,膝盖有些疼,没忍住嘶了一声。
“谁让你跪的,果哥儿说你跪了一天一夜。”
“你让我跪的。”
“安安,是我错了,起来。”
“筱墨哥哥,你不生气了。”
“生气,你让我打一下手心我就不生气了。”
“能不能换个惩罚。”
蓝桉眼神有些闪躲,双手偷偷藏在身后,张筱墨发现蓝桉心情不好就爱掐手心。
“双手拿出来,快点,安安听话。”
蓝桉看张筱墨那么憔悴,害怕又气到他了,赶紧把手伸了出来,还不忘掌心朝下。
张筱墨将蓝桉的双头翻了过来,看着满是痕迹的掌心,一阵心疼,又看了看青紫破了皮的嘴角,还有些微肿的脸庞,被气得有些胸口疼。
“安安,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不许说,张筱墨,不许说。”
蓝桉情绪有些激动,眼眶通红,冲上前抱着张筱墨,吻了上去,准确来说不是吻,是撕咬。
“疼,你是小狗啊。”
“张筱墨,不许说。”
“好,不说了,安安,让我抱抱。”
“张筱墨,我好想你啊~”
“不叫筱墨哥哥啦,嗯?”
“筱墨哥哥~”
“头发的水都滴我身上了,快去擦擦。”
“好,等我擦好啦,再抱抱。”
“好。”
果哥儿见张筱墨醒来了,打了水帮张筱墨洗漱,还给其喂了半碗白粥。
“哥哥,对不起。”
“没事,不怪你,以后遇事多考虑。”
果哥儿也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蓝桉让其快去睡觉,眼底都有黑青了,果哥儿也没有反驳,他确实很困。
“筱墨哥哥,抱抱。”
“安安,让你担心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闭嘴,不许说,张筱墨。”
蓝桉又去撕咬张筱墨的嘴唇,这人今天总说他不爱听话。
“安安,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能看到你醒来,我更高兴,你懂不懂?”
“懂,安安,以后不许伤害自己。”
“你在我身旁我就不会,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
“好,我一直陪着安安。”
“好。”
“安安,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筱墨哥哥,现在是白天~”
“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没有伤,不用看。”
“你呀,以后不许了,我会很心疼的。”
“好。”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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