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圣旨
    金士钊怒火中烧,陶管家的话可算揭了他的脸皮,明确说出他并不是伯府真正的主人,只是附庸。

    “你大胆,快让开。”

    陶管家自不肯让开,昨日听了刘妈妈传回来的话,他才惊觉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夫人嫡子回来了,自己还听老爷的话为难他,那是背主行径,等棠公子真正掌了家,他们这些人被打死都有可能。

    “老爷你也别为难我们,现在伯府有了正主,一切正主说了算。一些吃吃喝喝的小事就算了,库房重地,还是不要插手,免得外头人笑话。”

    金士钊大怒,正要让侍郎府的人驱赶陶管家等人,伯府守门小厮跑过来大喊,“陶管家,宫里来人了,带了圣旨,让容棠公子接旨呢!”

    小厮满脸大汗,惶惑不安,上京谁不知道容棠公子不在伯府,宫里传旨传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金士钊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立世子诏书来了。他率先走出伯府大门,只见李德全端坐轿中,手举明黄圣旨,闭目养神。

    他上前一拱手道:“李公公,容棠在容妃别院住着,您也是知道的呀,怎不去那边宣旨?”

    李德全拿眼角斜睨他,语气阴阳,“金侍郎真会说笑,册封建安伯世子的圣旨不在建安伯府宣,要往哪边去宣?”

    府里有下人听见了,立马跑得飞快,向陶管家传消息,“陶管家,不好了,容棠公子被封为世子了。”

    陶管家摇晃了一下,一个耳瓜子呼过去,“什么不好了?明明是大好事。快,招呼人去请世子回府接旨。留几个在这边守库房门,剩下的,跟我跪迎家主回归。”

    什么是喜忧参半,这就是了。

    金士钊心里凉透了,僵这个脸陪笑,“李公公,不如进去慢慢等吧,我那里还有好茶好点心招待。”

    李德全说话专拣气人的说,“不了,杂家不过是个阉人,不敢和金大人这样的贵人相交。至于伯府的茶点,也等伯府主子来了再用,金大人不好越俎代庖的。”

    金士钊脸皮抽搐,肉眼可见。

    别院里头,容棠也听说了侍郎府发生的丑闻,笑得诡异。

    “三哥,那红姨娘和刘大力见面了没有?”

    “见着了,从前的哥们把他控制住,等红姨娘带了侍郎府大半家产赶到指定地点,就给他们一笔钱,外带薪的身份户籍,放他们走了。”

    容三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递给容棠,“主子,这是分给你的,那些东西太扎眼,不好处理,都归他们了。”

    容棠就知道,容三他们与从前的伙伴并没有断了联系,上次去查侍郎府黑料,就得了对方不少帮助,联合他们整侍郎府一把,各得好处,还算愉快。

    数了数,差不多上万两,都是无主银票,谁拿了算谁的。

    容棠把银票交给春草收着,“单独立账。”

    少不得以后宫里要银子都从这里出。

    “姨母说堂审过后立世子诏书会下来,收拾东西,去建安伯府接旨。”

    春草还有些奇怪,“少爷知道圣旨会颁到伯府去?”

    容棠轻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建安伯世子必须在建安伯府接旨。通知太姑奶奶,容家村众人,都去建安伯府接旨。”

    正说着,容四过来道:“主子,张太医鬼鬼祟祟的,从你屋里拿了一个大包裹,从后门走了。属下见他可疑,让常春跟踪他。”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提起张太医真是哪哪都疼,不管他偷了什么,趁现在甩了他最好。

    一行人也没什么好收拾,彩兰在马车里铺上厚棉被给容棠躺着,在张太医没回来之前,火急火燎的跑了。

    行到半路,看到穿着建安伯府下人服的七八个人向这边跑,有人认出了三太爷,高声喊道:“我们是建安伯府的,请问马车里是我家世子吗?”

    三太爷走上前喝问,“什么事?谁派你们来拦住世子?”

    一众下人呼啦啦跪一地,磕头不止,“传旨公公等在伯府门口传旨,我等奉陶管家命来接世子回府。”

    三太爷骂他们,“现在知道谁是你们正主子了,几天前还拦着不让世子进门。”

    下人都惶恐的不行,容棠脸都没露,马车匆匆驶了过去。

    容家村众人都听见了棠公子被立为世子,高兴的不行,感觉苦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

    伯府门口,李德全等到容棠马车驶近,顿时笑开了,“容世子,老奴可等你多时了。”

    容棠往车门边爬了爬,虚弱的道:“李公公,小棠下不来地,莫怪。”

    “不怪不怪,就在车上接旨吧!”

    容家村人齐齐跪地,脸上洋溢着喜气,与他们不同的,是隔壁侍郎府下人如丧考妣的脸。

    接了旨,金士钊再次邀李德全进府喝茶,实则是想讨个好。

    李德全却是看向容棠,听他怎么说。

    容棠咳了一声,示意春草拿银票出来,连同一个小盒子一起交给李德全,“李公公,小棠这样子,也没法招待,等我好些了,亲自请你喝酒。”

    李德全摸到了银票,喜滋滋的揣怀里,“得嘞,改日老奴再来贺喜。”

    送走了李德全,容棠道一声,“走了,回村。”

    伯府下人急得要命,陶管家双膝跪着拦在马前,“世子,都到家了,还上哪去?”

    容棠抬眼看看门匾,哦了一声,“来人,把门匾缷了,挂容家村去。想来金侍郎并不想让我走进伯府大门,这伯府里,怕也没什么人欢迎本世子。别的不提,这块门匾别人总是争不走的。”

    伯府下人都胆战心惊,要是世子摘了门匾走了,这伯府还是伯府吗?他们这些贱奴还有人要吗?

    一时哭喊苦求声震天,陶管家更是将姚妈妈请了过来。

    姚妈妈站在马车外轻声细语,“世子,老奴姚氏,是容大小姐的奶娘,大小姐生前最信任的人,今天有几句话想和世子说说。”

    容棠一直还奇怪容夫人再怎么样也是伯府嫡女,又住在自家府上,没理由身边一个忠仆都没有,闻言就想问问情况。

    车帘子掀大了些,容棠请她上车说话。

    姚妈妈见车里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似有些眼熟,一时也不及细想,先给容棠行礼,“老奴叩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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