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说走就走,连容秀让人费心准备的饭也来不及吃了,容秀不免抱怨容家村众人,“就没一个担事的,什么都指望一个孩子。”
姚妈妈劝道:“没接触过,胆怯,慢慢就好了。”
容棠回到容家村大院时,有几个外人坐在正堂屋里说事,村长父子俩陪着,容安和容大柱尝试着和他们谈契书内容,约莫也有了些章程。
既然签长年供给契书了,价格上必然又优惠一些,但那几人压价压得狠,容安不想妥协,又有点扛不住。
见他回来了,松了一口气,把主场让给他。
几个人都是开铺子做买卖的,自来见官矮三分,容棠虽不是官,也是伯府世子,这些人平常见不着的贵人,立刻有点不自在,纷纷起身行礼。
容棠双手下压,“各位请坐,大家是买卖双方,讲究个公平公道,不兴以身份压人。自在点,该怎样怎样。”
消除那几人的忐忑戒备,讨价还价又接着进行,只不过容棠没等他们说几句,抛下了一个巨大诱饵。
“各位东家,我这里还有样好东西,还没流入市场,有兴趣不妨看一看。不过咱这好东西数量少,暂时不能大量供应,只能优先给先签契约大两家。”
几家都表现的感兴趣,让拿出来看看,春草早在外边听了许久,马上就去糖库,把各种糖果样品拿出来,摆了一桌子。
“这,这是糖?”
几人东家掌柜又是惊奇又是欢喜,经过品尝,问价,都愿意先进一部分试卖,由于含糖量,造型,等等因素,价格也不尽相同,说来也巧,最后顺利签下卖酒契约后,四家也都选定了适合自己铺子卖的价位,都订到了糖。
其中价格偏低的芝麻糖,花生糖订单最多,春草把糖库里的成品存货都扒拉出来,将将够分,皆大欢喜。
容安和容大柱见世子一来,不但酒卖上了合适价码,连糖也一起捆绑销售了,不禁大为佩服,暗暗记在心里。
“大柱叔,这契约的格式你都看清楚了吗?”
容大柱感觉万分惭愧,他都不认得几个字,虽说听明白了,也会复述,就是两眼一抹黑。
容棠大抵知道他的困窘,说道:“现在认不全没关系,还有时间。容安,以后你负责教大柱叔认字写字,要让他半年之后能独立签约,做容家村酒坊总掌柜,这半年,我会盯着。”
容大柱激动不已,他原以为只能跟着干活打下手呢。
“大柱叔你也别高兴太早,半年后你考试不过,可是上不了任。”
容大柱顿时拍胸保证,此后头悬梁,锥刺股,一定奋发图强。
容大柱回后院照看酒坊了,容安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
“大山叔没来。”
容棠皱眉,“他为什么没来?家里有事了?”
“没听见动静。大山叔从富新庄回来就不说话的,今早就没到这边来。世子,你着意培养大柱叔,是不是放弃大山叔了?虽然大柱叔是六爷家的,他俩都一样,但我总觉得大山叔可惜。”
容大江喝他一声,“有你什么事?世子用谁,怎么用,有他自己的道理。”
村长心里门清,是三叔家里事处理的糊涂,惹了棠世子不喜。
容棠道:“谁放弃他了?我找他去。”
才大半天没在,人心要散了。
来到三太爷院外,隔着墙都能感受到愁云惨雾,拐弯处还有高一声低一声两个人吵架的声音。
容棠隔着墙听,听出来一个是三太奶,一个是马氏。
三太奶骂马氏,“是你拐带我家二媳妇了?她以前多好的性子,就跟你说了两回话,就变了个人,也不爱做活了,和她大嫂也起争执了。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马氏尖刻的嗓门加粗加大,“我说三婶子,你可是冤枉我了,我现在也是在伯府里待过,学了大家规矩的人,怎么会说不好的话带坏了谁。你家那个钱氏,原本就是个尾巴上翘的性子,以前显得好,是因为处处压她大嫂一头,三婶子你又偏心她那房,便宜让她占尽了,当然心满意足。现在棠世子用人只拣老实肯干的,眼看着两口子都比二房得脸,那当然不平衡,气不顺了。这坏就是胎里坏,没有让人带坏的。”
稍远些传来钱氏的哭声,“金豆嫂子,是你说,说……”
马氏依然好脾气,“二弟妹,我说什么了?我是不是教育你了,要好好干活,跟自己嫂子学学,不要啥活不干,到饭点就回家吃,吃完了瞎溜达扯老婆舌?我是不是告诉你我很忙,没空和你胡咧咧?”
钱氏哇一声大哭,皆因马氏说的虽不全面,意思大差不差,她听着虽不舒服,别人听起来,那是一点毛病没有。
三太奶一下子就哑了火,这说来说去,还是她家二媳妇不占理。
马氏“切”一声,“三婶子,也就你偏心眼子,看自家二儿子二媳妇怎么怎么好,旁人家可不这样认为。干啥呀,不就生了个男娃子吗,好像只有她会生一样。六叔家,八叔家,谁家没生男娃女娃,也没像你一样一碗水全歪倒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你给我走。”
“嗨呦,是谁把我叫来,要训我的?这没理了,又让我走啦!三婶子,我可忙的很,这两天帮我儿子收柴火,一天挣十来文呢,你耽误我干活了,得赔我银子,不多,五文钱。”
“你……”
纠缠了一会,马氏拿了三文钱,抱了一大把菘菜从院里走出来。
迎面看见容棠,脸色有些尴尬,“棠世子。”
容棠假装刚来,假装不知道伯府发生的事,对她点头,“马婶子,吃了吗?”
马氏嘴角微抽,“吃,吃了。”
走人。
院里静悄悄,容棠等了片刻叩门, “三太爷在家吗?”
三太奶奶打开门,眼神躲闪,“老头子在家,受了风,在床上躺着呢。”
这哪里是受了风,这是感觉丢了里子面子。
容棠走进去,三太爷正坐起来披衣裳,容棠止住了他下床的动作。
“三太爷,城里有点事给耽搁了,没来得及给你商量。前几天我就说过,一桩新买卖开在富新庄,原想着让二河叔过去,他又适应不了那边的残障人员,只能做罢。昨天大山叔去了,我看他倒是没有心理负担,正好这边的小酒坊交给六太爷家的大柱叔看着,大山叔,我想调他去富新庄当管事,你看可以吗?”
三太爷嘴唇翕动,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村里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大殊荣。
他掀了被单就下床,要仔细说说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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