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还没把轮椅推回来,宋忱把她抱回房间了。
林鹿憋了几分钟,想上厕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憋得小脸红红的。
宋忱奇怪,“你怎么了?”
林鹿本想嘴硬等着亲妈回来救命,但,似乎身体内部矛盾由不得她。
低着头,声音小小的,“你抱我去卫生间。”
突然,她就想到一个问题。
下半身没力气她也蹲不下来啊,怎么上?
她已经顾不得昏迷那些日子这事是怎么解决的。
咬了咬嘴唇,她问宋忱,“家里有马桶吗?”
这种偏远小镇她觉得概率好像似乎不太大。
果然,宋忱摇头,“啥是马桶?”
林鹿快要憋不住了,细长上挑像猫猫一样的眼睛望着宋忱,“我想上厕所,咋办。”
宋忱很自然地说,“我抱你去。”
以往林鹿这方面的的事他收拾的并不少,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林鹿可不想这么社死,而且有个人抱着,换谁都尿不出来吧。
咋办,咋办?
“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尿桶之类的东西。”
宋忱认真考虑,说道,“那东西你也坐不稳。”
“你说咋办?”林鹿无法了,总不能做一个被尿憋死的人吧。“我以前是咋解决的?”
宋忱:“尿袋或者尿不湿。”
家里没人的时候就给她穿上尿不湿,有人就给她用尿袋。
林鹿也就上部分能动得灵活些,如果用尿袋和尿不湿的话也都需要宋忱的帮忙,所以,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选择。
闭上眼,还是让宋忱带她去卫生间。
宋忱再次弯腰把她抱起,仿佛能听到她咚咚咚的心跳声。
房间里就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林鹿看着蹲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迟早要把这玩意换了。
“把我放下来,你出去吧。”
“你确定?”宋忱挑眉。
林鹿实话实说,“有人在我尿不出来。”
宋忱撇嘴,话语粗鲁:“你身上哪点我没看过,给你擦屎擦尿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特别是她长期躺着,大便根本自然排不出来,要么选择用泻药,要么就用开塞露,哪种宋忱都给她收拾过。
林鹿一阵羞耻,“你闭嘴,闭上眼,耳朵也给我闭上。”
在耽误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要尿裤子,以前的事她就当不知道了,现在的脸可是不能丢。
宋忱满足他的要求,给她脱了裤子,调整姿势。
一阵哗哗声过后,林鹿慢慢给自己擦干净,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我好了。”
内部矛盾是解决了,脸也丢完了。
此刻,林鹿的脸,耳朵,连着脖子,烧得一片通红,如天边的火烧云。
宋忱抱她去洗手,再把她放在床上,整个过程林鹿没吭过一句话,也没好意思抬头看他。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分子。
林鹿一把将被子拉到自己的头顶,躲在被子里嗡嗡出声:“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她很明显地听到宋忱笑了,那笑声毫不掩饰,林鹿一直等到他关门的声音,才偷摸着掀开一个洞探出头来。
还好没人了...呃,是左边没人,这人正大剌剌地站在门口看她。
笑容更盛了。
热死了。
林鹿露出一个假笑:“咳……麻烦……出去的时候……把门打开……谢谢。”
宋忱笑了一小会儿也不逗她了,给她开了窗才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李香莲才推着轮椅进来。
“妈呀,你终于回来了。”
李香莲这几年除了做饭就是照顾林鹿,对她的情况那叫一个了如指掌。
“你现在想上厕所了吗?”
林鹿脸上刚散下去的红颜瞬间死灰复燃。
李香莲这把年纪了,能看不出啥情况?
“小忱帮你的?”
林鹿:“嗯,娘,你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卖马桶的。”
李香莲同款疑惑:“啥是马桶?”
“坐着上厕所的东西。”林鹿给她比划了一下大概情况。
“行,有时间我去看看。”话音一转,她说:“你也别太害羞,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说着说着,她竟然还擦起了眼泪来。
“闺女啊,不是妈夸张,你翻遍全镇都找不到一个像小忱这么好的人来。
像你爹,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他连洗脚水都没给我端过一次,更别说像小忱这样,给你擦屎擦尿,按摩,洗澡。他没跟我抱怨过一句,更没有不耐烦过。”
说到这,她就一股脑地把林鹿出事以来,宋忱为她做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年,你出事的消息一传过来,是他一个人亲自去把你带回来的。
那时候医生都说你不行了,能不能醒来就靠老天爷了,都劝我们放弃治疗,我和你爹都不知道咋办了,村里能借的我们都借了,大家都穷,也借不到几个钱,我们都要放弃了。
是小忱说砸锅卖铁都要治下去,连他娘给他留下的挂念都卖了,还去借了高利贷,这才把你的医药费付了。
这些年,他过得苦啊,为了还钱,转业后连轻松的工作都不要了,为了有钱给你治病,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他没有一天过得轻松。”
尤其是厂子才开起来那会儿,他整天整天的泡在那边,别说吃饭,睡觉都睡不上几个小时。
果园的果树才种上那时候也一样,整夜整夜地在那边守着,就担心有人去搞破坏。
前期搞好了,后期的出售也不是简单的事,合作商都是他一个一个拉来的,整天到半夜才回来。
李香莲一个丈母娘看着都心疼。
这些年赚来的钱,他自己倒没有用上,全给林鹿治病,给她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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