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可以确定,如同女仆长所说一样,克里尔管家毫无疑问是最能胜任此次任务的人选。”
“确定?我倒是感觉他这个人有些不着调,完全是靠着运气才赢的。”
“克里尔管家最爱的法杖也是他唯一的私人法杖被他称之为安洁莉娜。”
“我知道这种事。”
“那是速度型法杖,克里尔管家曾用那支法杖完成过一秒十二次施法的壮举,而毫无疑问,利米特·克里尔也是以速度和狡诈为主要战斗风格的魔法师。”
“你是想说那强大的长杖反而拖累了他。”
“比起克里尔管家,我们不如多关注一下殿下的成长吧?”
两位女仆望向波顿镇的另一头,被白塔崛起掀起的大风吹走的阿库娅,正组织起冒险者们对抗那巨大的克拉肯。
操纵它的死灵术士很是狡猾,他一旦失去意识之后,克拉肯就变成了一只彻底暴走的怪物。
最糟糕的莫过于在场的众人根本没有狩猎海怪的武器,也就无法伤及克拉肯分毫。
毕竟攻略白塔需要准备的都是室内战的常用装备,或是针对天之宫魔物和魔偶的定制装备。
而这南海更是从未有过海怪出没的前例,所以公会也没有对应的装备可以使用,冒险者们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地步,直到——
阿库娅用那唯一能伤及克拉肯的王室直剑,斩断了怪物最后的触手,那手握双剑的王女落在了虚弱的克拉肯面前观察情况。
随着怪物彻底失去动静,在圣光的沐浴下,随着伤势的消失和不死者的驱散,冒险者们爆发出激昂的欢呼。
冒险者们的欢呼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是献给拔刀相助的诺夫王宫第四王女和凭空出现的救世主圣女的。
阿库娅面露惶恐,被冒险者拥簇的她显然不适应这种氛围,她只想摆脱这场战斗去支援利米特他们,可她一个人的声音和推拉最终还是被冒险者们的热情给吞没,反而她被当做是大功臣推到更远的方向去了。
空中两位法师也分出了最终的胜负,受伤的飞龙急速地坠落,法师也狠狠地砸到了建筑废墟里。
然而悬在空中的吸血鬼却不敢落地乘胜追击,那些冒险者们辛苦战斗后的甘之如饴对于她来说却是致命的毒素。
“殿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真心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无可奈何,剑帝大人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或许剑帝真的非常害怕重蹈覆辙吧?二王子的事,大家都不希望再有第二例了,可是阿库娅殿下她必须要能够自立才行。”
如果永远都需要女仆们的支持,或许阿库娅殿下度过不了接下来动荡的数年,女仆长都向管家长妥协,并支持这种观点。
“这么一想——你说克里尔管家到最后会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呢?”
“我认为殿下肯定是无法坦率地向克里尔管家表露自己的心情的。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好事,至少现在两派罕见地达成了一致,都认为克里尔管家和殿下继续这样保持主仆关系,这才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哼哼哼——那可能吗?都说克里尔管家对殿下有歹意呢。”
“就要看殿下自己的意愿了,无论殿下如何选择,我到最后都会是殿下的忠实拥护。”
“那我的意见和您就有些不同了呢?我觉得啊,克里尔管家更适合和那圣女大人在一起,反正她也对克里尔管家有意思对吧!殿下的话,最后果然还是要嫁给一位王子才合适吧。”
“请不要在工作中带入自己的私人情感。”
“在这里没有任何私人情感,只有可供大家讨论的议题,不如我们回去做个投票如何!我打赌大家会支持这种想法的。”
“......女仆们的意愿是左右不了王的意志的。”
说罢两位女仆退居幕后,她们坚持守望着自己侍奉的王,并认为这一切对她而言是必要的考验。
“利米特——?!”
埃斯特的尖叫响彻在两栋白塔之间,听到埃斯特的悲鸣,安比连忙赶去。
“怎么了!”
“安比!利米特他刚才说着什么‘好像有印象了’就口吐白沫昏迷过去了啊!”埃斯特抱住抽动的利米特,他像是吃错了老鼠药一样浑身僵硬颤抖。
“什么?他看到什么了?”
“那个魔族。”
安比看着那魔族所在的血泊,感到渗人。
“呜哇,这个出血量......嗯?好像之前利米特也是在血泊里面躺着来着?而且浑身都是血对吧?”安比有所察觉。
“你快来看看他啊!他一定是被那该死的魔族诅咒了!”
埃斯特带着泪花关心着利米特,安比看她慌成这样有些小小地不满,撅着嘴看着利米特抽搐的表情。
“克莱尔!不要......不要!”
“他好像在叫那个圣女的名字唉?你有什么头绪吗?”安比蹙眉。
“我哪里知道啊!对了!圣女!我们去找她,她一定能治好利米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我们不就在她的恩赐范围内吗?他不是受诅咒了,而是心理创伤发作了吧。”
“什么?心理创伤?那是什么?”
“啊,根据我的推理嘛,利米特昏倒和那个吸血鬼变得生龙活虎绝对是有联系的。”
安比托着下巴说着,她的余光观察到有一个穿得像是忍者一般一身漆黑的人瞬身到了那个深蓝皮肤魔族旁。
“你是.....”
“利米特他是被圣女给折磨了。”
那个一身漆黑的矮子开口说到,祂看起来像是半身人,只有正常人类一半的身高。
“在下亲眼见证了,圣女把利米特开膛破肚,用他的血来祭祀吸血鬼,手段残忍无比。以至于两位当事人(指利米特和死灵术士)都在龙帝的恩赐下屏蔽了这部分的记忆。”
“你那与其说是是恩赐,倒不如说是诅咒吧......”安比汗颜。
“因为圣女需要保持那神圣的形象,不能被人以恐怖和扭曲的视角看待,治愈的恶,不能被察觉。所以一旦接受了恩赐的人回忆起圣女大人做过的恶事,脑中的认知就会被往反方向扭曲,如果当事人接受不了这点——”
那黑衣人指着吐泡泡的利米特,仿佛再说不顺从龙帝的恩赐就是这个下场。
可这不禁让人好奇,这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祂说的是真的,那同样目睹了圣女恶行的祂,为何不受到那龙帝恩赐的影响?
“很好,我更加确信这就是诅咒了。话说,你到底是谁?能不能从那个魔族身边离远点呢。”
安比用靴子挑起利米特手边的法杖摆出棍式,她最擅长的武器就是长棍和东方杖,这法杖作为棍子正好趁手。
“大人,我无意要和您作对。”
黑衣人看着耍花棍的安比连忙挥手说到。
“呵!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小子。”
“艾比安。”
“......”
安比陷入沉默,这矮子真是不知好歹!居然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威胁自己。
“艾比安是什么?”埃斯特问到的同时提心吊胆地将利米特轻轻放下,并握住了【原罪制造】站起警戒。
“别轻举妄动埃斯特,这个人不一般。”安比说了违心话。
“谢过。”
说完嘭的一声,巨大的烟幕散开。
埃斯特马上追赶进烟雾,到烟幕散开,那个魔族和精灵已经被那个黑衣人给带走了。
除了满地蓝色的脏血,就剩下那辆空荡荡的古怪马车能作为线索,埃斯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跟丢了。
“啧!又是魔法师吗。”
埃斯特气愤地环顾周遭,他手中的剑也恰好逐渐消失了,看来这甚至都不是真货,而是利米特用魔法仿制的吗?埃斯特由衷地感到佩服。
埃斯特在确认完安全之后走回到安比身边,她已经代替自己给利米特膝枕起来。
“埃斯特啊,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利米特是我的东西哦?”
面对我这忽如其来的主权宣誓!你会作何反应呢埃斯特!安比抿嘴微笑着用那双苍蓝的双眼望着眼前的蓝发剑士。
然而埃斯特并没有出现什么敏感的反应,而是在那儿一副理解不了的样子挠着那被烧掉的及肩短发。
“呃,那意思是他是你的奴隶还是什么的吗?”
“.....”这家伙也许比想象中要安全得多?“差,差不太多啦。”
“利米特居然是奴隶啊?明明他这么厉害。”埃斯特以为只有弱者才会接受奴隶的身份,放弃自由任人宰割。
“哼哼,要当主人不一定要是打架厉害哦。”
“可他又是那个第四王女的管家吧?那个王女知道这件事吗?”
“......”安比的微笑凝固了。
“我看那个王女,挺在乎利米特的,应该会出钱把利米特给买回去吧。”
“你这样想啊?”
“你不觉得吗?”
“那也和我无关!反正利米特不会回去当管家了,以后都不用了!”
安比抱紧了利米特,埃斯特还没有见过谁那么亲热的抱在一起,充其量只见过师兄弟们缠打在一起的接触。
“利米特利米特利米特,我的利米特~”
这种把别人头抱在怀里,痴笑着疯狂揉别人头发的抱法,埃斯特是真的第一次见。
这对埃斯特来说怪恶心的,埃斯特可接受不了利米特对谁卑躬屈膝的,那只会让人失望。
“呃,你其实知道他其实是剑帝的侍从对吧,所以你干嘛要撒谎。”埃斯特当然知道利米特不可能是这个小精灵的奴隶啥的。
“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跟你讲,这就是爱的表现!利米特就是我爱的奴隶。刚刚那个是比喻,比喻懂不懂你,笨!”
安比抱着利米特风暴吸入着他的气息,这把埃斯特看得一愣一愣的。
考虑到战斗才刚刚结束,身上的味道估计就只有汗臭和血腥硝烟味吧!真吓人这个精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爱?爱......就像是,剑士和剑的关系?”
“你个小屁孩还不懂这种东西!”
“小屁孩....你明明看起来要比我小啊。”埃斯特算是除了利米特之外最高的了。“而且我觉得我挺爱我的剑的。”
埃斯特捡起自己的断刃凝视起来,它陪伴自己至今,有时候埃斯特都觉得这把剑拥有了灵魂什么的。
每当埃斯特看向剑时,感觉剑也反过来审视着自己。
现在它见证了自己从一个弱小无能的小孩儿,成长至今天强大的剑士,然而剑也是有寿命的,今天就是它寿终的日子。
“不一样,我爱着的他是会回应我的,他同样也会来爱着我。爱是这样的,去爱和被爱的结合,这才是真正完整的爱。”
安比一脸幸福地抱紧了利米特,利米特像是感受到了那份关心一样,不再抽搐,呼吸也平复了许多——可这实际上是那位圣女的恩赐的功劳吧?
埃斯特没有指出这点,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断剑,它又裂开了一条缝,最终埃斯特将断剑收入剑鞘,打算妥善保管。
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修复的损伤,以及自己以后也不太可能再一次拿它出来使用,他还是打算珍藏起来。
“去爱和被爱啊......要是我的剑真有灵魂,肯定也会保护我的。”
“你爱的才不是那个铁疙瘩,你爱的只是握着剑的自己而已,因为只有你握着时你才能感到那把武器的特别之处,武器给你的启迪,就是你自己站在另一个人的视角对自己的审视。”
“是这样吗。”
埃斯特不太懂这些,可安比的口气很博学,惹人信服!
说白了就是埃斯特容易被人骗。
“要不然这样吧埃斯特?我可以帮你重新修复那把剑。”
“这已经不可能了吧?”
“很简单,把剑的碎片收集起来融掉,然后重新锻造一把就好了。”
“......那就不是原来那把了。”埃斯特稍微犹豫了下,还是跟着直觉这样说道。
“不是吗?可材料完全就是用的原本那把的原材料打造的哦?里面还有你一直以来渗透进去的汗水和气息呢,真的不是原来那把?”
安比抿嘴笑着,埃斯特感觉似乎多少明白了她说的话的含义。
“啊......好像.....嗯?”
埃斯特似懂非懂地环抱双臂左右摆头,怎么样也想不通,有一种古怪的便秘感。
“其实这把剑离开了你的气,就只是一把在普通不过的铁剑而已,所以它才断掉了。换句话说,‘断掉’的其实是你平时那种御气的习惯不是吗?要是你能一如既往地御气战斗,那把剑也就不会断掉了。”
“.....”埃斯特停止了动作,微微张嘴抱头,她逐渐意识到一件自己从未意识到过的事情,而这件事正在被安比说出口来。
“所以其实你压根没有和这把剑并肩战斗过嘛。啊,也许小时候你还用过它,可你进入了御气缠绕武器的阶段后,那把剑基本上就再也没有被用来砍过东西了,所以才那么脆的.......”
“不——!!!!!”
埃斯特跪地,像是接受不了真实世界的宗教信徒一样绝望地呐喊。
波顿镇大决战落下帷幕,由于本次战斗胜者败者均未出现,基于零和博弈的背景——大家都亏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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