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无疾怕被云岐的人发现,一路上十分小心,甚至连客栈都不敢住,但他还是小瞧了云岐的能力。
在路上走了三日,这日午后,他便被云岐亲自带人截住,元来立刻持刀警戒起来。
云岐一袭黑色衣袍,横刀立马挡在令无疾的马车前喝道:
“将周颐留下,朕可以不杀你。”
令无疾坐在车内,紧张的攒着手,若是周颐还能从这么多的高手中逃脱,可他不行,何况他还得护着周颐的心脉,更是分身乏术。
云岐见车中之人久久不出,便下令属下进攻。
元来也立刻提刀迎了上去,但他一个孩子,怎么敌得过高手如云的暗卫,几招之内便被砍伤,无法动弹。
这时已有人朝马车进攻,但刚碰到马车,便被几支冷箭挡了回去。
射箭之人似乎无意伤人,只是将箭落到马车周围,阻挡他们进攻。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对面一阵马蹄声自远处而来,遥遥望去,有十来个人。
马蹄声在靠近马车时陡然而止,这时云岐才发现,后面竟有一辆青蓬马车跟随。
云岐正要问来人,却见来时方向亦驶来一架马车。
这辆马车他认识,是他师父的马车。
云岐急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他想要上前搀扶师父,却被师父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拂袖从他身边离开,转身匆匆去了对面的青蓬马车前。
“徒儿拜见师父。”
袁天朔恭恭敬敬的跪在马车前行礼,云岐顿时大惊,不知师父此举何意,正要上前询问时,只见车内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虽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丝毫不见老态。
不错,来人正是周颐的师父荀柯。
只见他笑呵呵的看着袁天朔,“徒儿好久不见,你也不回黔灵山看看为师。”
话里责备,却未见生气。
袁天朔急忙再拜,“是徒儿礼数不周,还请师父见谅。”
荀柯哈哈大笑,“见谅就不必了,为师知道你忙,起来吧。”
袁天朔闻言急忙起身,垂首而立。
只听荀柯娓娓道来:“为师此来不为别的,只是受人之托来接你小师弟,为师知晓他素来行事荒唐,但他毕竟是你小师弟,不如徒儿念在师门之情,让为师将他带回去可好?”
“这是自然,”袁天朔急忙拱手致歉,“是小徒不懂事,还望师父莫要怪他,小师弟但凭师父带走。”
“既如此,那为师便不客气了。”
荀柯挥挥手,不远处的青年男子立刻会意,直接下马朝马车奔去,但没走两步却遭到云岐侍卫的阻拦。
袁天朔叹了口气,朝荀柯拜了拜后招手将远处的云岐唤到了跟前。
“跪下。”
听到师父喝斥自己,云岐心里虽不服但还是乖顺的跪下。
袁天朔又喝道;“还不拜见师祖。”
这时云岐才知道眼前白发老者便是传说中的荀柯老先生,震惊之余,立刻拜了下去。
袁天朔急忙在旁替云岐说话:“师父,今日之事皆因小徒顽劣,伤了小师弟,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荀柯抚须哈哈大笑,“无妨,你小师弟注定有此一劫,即便不是因你之徒,也必然会有其他人,为师不怪,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三分余地方式处事之道,你说呢,皇帝陛下。”
云岐听他称呼自己陛下,大惊,急言“晚辈受之有愧”之语。
荀柯笑答:“我这个小徒弟自幼顽劣,他虽劝诫多次,但他依旧我行我素,有今日之祸也算应得,但我知他本性良善,即便行事偏颇,却依旧纵容,今日之祸亦是我纵容之过。”
“我知你而你之争虽有政见之争,但却因一女子而起,你与那女子缘分已尽,再无可能,而他也因此重创,不如就此放手,如何?”
云岐蹙眉,直现不悦,“稚子年幼,尚需生母护佑,还望师祖垂怜。”
言罢,俯首叩头,诚意十足。
荀柯见云岐不应,便看向停在周颐马车旁的年轻人,两手一摊喊道:“周四公子,老夫尽力了,他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原来这位年轻公子便是周家四公子周轩。
周轩一听气的大骂:“你个老头,惯会和稀泥,他是你徒弟的徒弟,我大哥就不是你徒弟?等我回去告诉爷爷,让他跟你算账。”
荀柯一听无奈的看了看袁天朔与云岐,撇了撇嘴,唧唧歪歪的躲进马车,朝外喊道:“老夫不问世事多年,要不是你家那老头请我出来,我还不出来呢!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完,命人赶着马车扭头便跑。
周轩气的直跺脚,恨不得立刻上去杀了他,但此刻却不是跟他算账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带大哥回家。
周轩瞳孔微缩看向云岐,凛声道:“我知你是南安的皇帝陛下,可你别忘了,积云山周家也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今日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是一定要带我大哥走的。”
云岐这时也从地上起来,因见师祖并未偏向任何一方,便有些得意之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哼,周颐曾潜入皇宫刺杀先皇,朕今日便要为父皇报仇,朕只要周颐,不想伤无辜之人的性命,尔等速速离开。”
周轩一听当然不同意,正要攻上去抢人却被从马车里传出的声音打断。
“噢,若是这样说,那你云家灭了北周,那北周旧人是不是也要杀了你报仇。”
令无疾从马车里钻出,冷冷的看着云岐。
云岐冷笑,“北周?你到底是何人?”
令无疾跳下马车,勾唇一笑:“北周旧人而已。”
“北周旧人?”云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满头白发,身形消瘦,看上去文质彬彬,可全身却透着矜贵,不像是普通百姓。
“难道你是北周皇族之人?”
云岐大胆猜测,因为除了皇族,他想不出还有谁家能养出这样的人。
令无疾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当日周颐潜伏皇宫,不过是为北齐,陛下既然娶了北齐公主,那便是想要求和,若今日杀了他,定会伤了两国之谊,陛下难道是想看着北齐陈兵边关,血流成河吗?”
“何况他是积云山的少主,您若杀了周家的少主,您觉得周家不会跟您拼命吗?陛下登基不过两三年,想来根基未稳,如果此时周家联合北齐、南夷攻打南安,陛下觉得您会有几成胜算?”
“若是陛下不管这些,就只想要周颐的命,那今日的话当我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今日只要我令无疾与周家之人尚有一口气,你便伤不得他分毫。”
一番言论听的周家人热血沸腾,纷纷提刀欲与禁卫军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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