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大惊,忙弯腰回道:“是属下疏忽,我这就让人去找弹琴之人……。”
“罢了,”南风胜叫住正要离开的仆人,“我亲自去。”
他倒要瞧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仆人见他面有愠色,知趣的退到一边,他知道,一会估计有人要倒霉了。
这府里的姑娘们个个都使尽浑身解数想勾引公子,今日估计也是这样。
仆人暗中幸灾乐祸,今日可是又有好戏看了,只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惶恐之色。
南风胜带着侍卫怒气冲冲的朝琴声传来的方向找去,很快便到了湖心亭周围。
此时的南风胜已是满脸黑气,他最讨厌有人去湖心亭打扰阿穆。
他让侍卫在不远处等候,自己则大步朝湖心亭走去。
但他的杀气在看到素纱中的影子时顷刻间烟消云散,因为里面之人的背影跟他的阿穆真的太像了。
随之而来的是神思晃动,他的手不自觉的掀开纱幔,提步走了进去,虽然距离亭中之人只有三步之遥,可南风胜却觉得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仿佛走了数年的光景。
好不容易靠近那人的后背,南风胜却突然胆怯了,不敢去相认,他怕阿穆责备他,为何不好好保护自己?为何还要让害自己的人逍遥法外?
他怔在原地,琴声却戛然而止,只因菱歌觉得后面有人靠近,惊忙回头,就发现痴痴站在原地的南风胜。
“对不起,阿穆,”不等菱歌反应过来,南风就将她一把抱紧怀里,还喃喃自语:“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可是我没有办法,那个人我恨不得,怨不得,更伤不得,你要怪就怪我,好不好?或者你若想要我的命,也可以,这样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南风胜将菱歌搂的愈发紧,紧到菱歌难以呼吸,没办法,她只好动用内力将他推开,并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扶着起伏的胸口冷冷的盯着他。
南风胜怀里一空,愣了一瞬,但很快就看清了对面之人的面容,顿时勃然大怒,冲过去就擒住菱歌的脖子,“你敢戏耍本公子?今日我就杀了你。”
南风胜的眸中猩红,如同失去理智的猛兽,菱歌当即便有些害怕,倒不是怕他发怒,而是她真的感觉到了他的杀意,而以自己目前的武功,很难有胜算。
菱歌被捏的面色涨红,出气多,进气少,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的挠爪着南风胜的手臂,很快便抓出一道道血痕,南风胜吃痛,也或许是看到了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阿穆死前的绝望一模一样时,他心软了。
南风胜将她粗暴的扔到地上,如同扔一只小狗,“以后不许来这里,更不许弹琴。”
丢下冰冷的一句话,南风胜转身大步离开。
菱歌蜷缩在凳子旁边,望着南风胜离开的方向,大口的喘着粗气,面纱也因挣扎不知飞往何处,露出里面狰狞的伤疤。
她突然冷笑了一下,又一下,倏尔却落下泪来,哭得很伤心,或许是哭自己的身世,或许是哭周颐的冷落,或许是哭南风胜的狠辣……总之她在湖心亭哭了好久才回去。
……
南风胜心情烦躁的出了南风府,也不让侍卫跟随,独自一人乘着月色在行人往来的街上游荡。
今日游仙节,十峰城不禁夜,自然街道两边的商铺也会通宵营业。
怡红楼。
南风胜抬眼看了看门楣上的题字踱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文人雅客听曲谈诗的地方,姑娘们皆是雅妓,卖艺不卖身。
素日里怡红楼里一座难求,但今日因为是游仙节,公子佳人都去了街上游玩,这里倒显得有些冷清,只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公子在欣赏台上舞姬们的妖娆身姿。
南风胜无心看舞,亦无心听曲,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一醉方休。
穿过大堂,提步上了二楼,寻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壶千日醉,斟了一杯,猛的仰头一饮而尽,刹那间,浓烈的酒香在喉间散开,苦涩不已。
他每次来怡红楼都只会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在这里认识的阿穆。
阿穆本是怡红楼的头牌,善琴,在诗书上也颇有心得。
他记得,五年前,也正好在今日,因为游仙节,这里异常冷清,他因阿意的故去而心情不佳,在此独酌。
突然一温婉女子闯入他的视线,给他送上了一壶热茶,并很温柔的笑着坐到他对面:“公子,多饮伤身,不如喝些热茶暖胃。”
她动作轻柔的斟了一杯茶,双手捧到他面前。
他本不想喝的,但看她眼神真诚,便接了过去。
“公子可有烦心事?”
她笑着问他。
他神色一怔,倏尔点点头。
“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伤心人却是常有。”
她叹息着起身,他本以为她走了,但很快就见她抱着一把琴过来。
“酒可解忧,琴音亦可,今日无事,阿穆愿为公子抚琴,以解烦忧。”
说罢,她便将琴置于桌上,用纤纤玉手拨弄琴弦。
琴音婉转,如高山流水,如花间鸟鸣,如石破天惊,而南风胜也逐渐痴醉,忘却烦恼。
此后他每日都来听阿穆弹琴,时间一久,二人暗生情愫,他就为阿穆赎了身,将他带回南风府,并给他建了那座穆晚亭,因为她本名就是方穆晚。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而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更是让他神魂颠倒。
阿穆很乖巧懂事,他忙的时候,她便在府里等她回来,而他闲暇时,他便为他抚琴解语,渐渐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所以他想娶她为妻。
不错,是妻,不是妾。
此言一出,合府皆惊,因为南风家的少夫人必然是世家大族的嫡小姐,不可能是一个青楼的女子,即便她卖艺不卖身也不可以。
母亲勃然大怒,下令将阿穆赶出南风府,可他说:“要是阿穆走了,我也跟他走。”
他的态度很坚决,甚至用绝食来反抗,最后母亲松口了,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答应让他娶阿穆,但是有一个要求:让阿穆跟着她学习南风家的规矩。
他答应了,因为毕竟要做南风家的媳妇,自是要学习南风家的规矩,这点很合理,容不得他拒绝。
虽不舍,但他还是将阿穆送到母亲身边,二人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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