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行‘搬家队伍’,很快来到了荣喜堂。
“宋氏,那是我娘的居所,她是你的婆婆,你要点脸吧!”
“你应当尊崇她!”
被宋氏‘扫荡’的脸色铁青的柳修,咬牙切齿地怒吼。
宋氏目光轻飘飘扫过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宋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柳长安的肩膀。
柳长安心领神会,直接站出来,两手分别举着和离书和断亲书,口称,“国公爷请看,您和我们夫人已经没关系了!”
“和离啦!”
“分开啦!”
“断亲啦!!”
“您的老娘,您自己尊崇去吧,我们夫人不用了。”
“别随便给别人安排婆婆,小心挨打!”
她极尽讽刺之能事。
“你!!狗奴才,大胆!”柳修大怒,吹胡子瞪眼,大步向前。
那模样,像是要打人般。
萧绰眉眼疏冷,仿佛无意向前一步,正好挡到柳长安面前。
柳修:……
突然面对太子,身形一顿。
“柳修,长安是我的陪嫁,你算老几?敢对她随意呵斥!!”宋氏柳眉倒竖,难得凶狠地骂道:“她哪句说得不对?”
“我跟你和离了,拿回嫁妆有什么不对的?”
“你难道要贪吗?”
“狗杀才,你敢贪,咱们乾坤殿上见啊!!”
嫁妆是女子唯一能明正言顺得到的财产,按律法来说,夫家无权私贪,要是敢伸手,女人是能告官的。
“你,你,宋氏,你简直不可理喻,这些嫁妆,明明是你自愿拿出来的!!”柳修恼恨甩袖。
宋氏嗤笑,“是啊,当时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
“我反悔了!”
“不行吗?”
“你都能从人变成狗,我怎么不能反悔了?”
她讽刺。
柳修被怼得哑口无言。
宋氏见状冷哼,带着大队人马,直接来到荣喜堂门口,彼时,宋家人在府里的动静——蝗虫过境般横扫。
闹得那么大。
莱老太太自然被惊动了,她让莱氏和柳清如扶着她出屋,站在院里,正想亲自出去责问呢。
宋氏上门了。
而且,不止是宋氏,还有宋宾、宋老太太、宋承继……
一大堆的人全来了。
进的荣喜院,几人二话没说,宋氏面若冰霜一挥手。
宋府侍卫们如狼似虎,直冲荣喜院的几十间大屋子,宋家的管事嬷嬷拿着嫁妆单子,一样一样对证。
一件一件拿取。
莱老太太屋里、莱姨娘屋里、柳清如屋里……
大半用的,全是宋氏的嫁妆。
宋家侍卫们都搬不过来了。
莱姨娘眼睁睁看着一个侍卫,从她屋子里搬出了个前朝的青花官窑大翁,那是她喜爱的摆设,放她屋里九年了。
就那么给她拿走了?
“老太太……”莱姨娘愕然,急声拽住莱老太太的袖子,想让她开口。
莱老太太有点懵,根本没反应过来。
倒是柳清如睁圆眼睛,表情惊讶里带着恼意,她气声道:“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跑到我们府里来抄家吗?”
“娘,你也不管管,这像什么样子啊!!”
“好端端的,你们有病啊?”她的鼻翼都扩张着。
心里是真的气。
她和莱姨娘,好不容易劝得祖母,愿意牵线,去宫里劝老太妃,明年选秀时照顾她,结果,结果,转头,她外家带着侍卫来抄家了?
她娘疯了吧?
不能帮她的忙,还要给她添乱!!
“放下,放下,都给我放下,你们都反了吗?”柳清如指着侍卫们,跳脚骂着。
宋老太太脸色一沉,眉眼暗默,轻轻扫过柳清如,旋即,没有理她,仅是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清如,你爹犯下大错,为解忏悔之情,自愿跟你娘和离了。”
“他也不敢要你和你二哥了,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
宋承继轻声,挥了挥手。
自有几个宋家的大力嬷嬷站出来,挽住柳清如的胳膊,把她拉到宋家人的队伍里。
另有管事嬷嬷,带人进了她的房清点东西。
柳清如:……
被‘和离’两字,震的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莱姨娘吓的浑身乱颤,本能迈开步子,想要把孩子拽回来,然而,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得有道税利的目光,在暗处死死盯着她。
她竟有些不敢动。
宋宾一直把眼角余光扫向莱姨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看着她眉梢眼角,真情实意的慌乱、担忧和不舍。
老头儿眼睛都瞪圆了。
背手而立,他暗暗咬牙。
谁家小妾那么牵肠挂肚地关心嫡出姑娘啊?
没点毛病?鬼会信?
“亲家母,令公子那,那话什么意思?怎么和离了?为什么带走文瑞和清如?”
“怎么回事啊?芷兰,芷兰,你跟我说!”莱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左右望望被搬得跟个雪洞般的院子,又眼睁睁看宋宾派人去找柳氏族老了。
她慌了。
声调都变了,“你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文柏马上成亲,要当祖父祖母的年纪,闹什么和离啊?”
“宋氏,你羞不羞?”
宋氏平日对莱老太太,太尊敬,太孝顺了,导致——哪怕到了这种地步,宋氏都带娘家人‘打’到家门搬嫁妆,抢孩子了,她也习性生的摆出高姿态来喝斥儿媳!
“呸,你个老虔婆,养了个置罪臣之女为外室,把奸生子偷换成嫡长子的贱公儿子,自己也黑白不分!”
“养儿不教,你和柳松都不好东西!”
“公王八,母王八,生了个王八羔子,你们一家不得好死。”
宋老夫人听莱老太太当着她的面儿,骂她的女儿,瞬间不乐意了,竖起眉头,破口大骂。
一点风度都没要。
宋老夫人——人家是武将女眷出身,年轻时跟宋宾上过战场的,什么脏话污语没听过。
两军阵前的‘骂阵’,全是爹娘祖宗外加下三路……
她一句‘你全家是不得好死的王八’骂出来,莱老太太瞬间气得浑身打哆嗦,脸色煞白,一气口差点没喘过来。
眼睛都开始往上翻了。
“你,你什么意思?置什么外室?换什么孩子?”
“嫡,嫡长孙?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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