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奇怪的婚服
    方府里,秦灵泽手脚并用扒着长廊上的柱子不肯下来,裴含章和孟庭芝在一旁围着他一个劲儿地说好话。

    “只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

    “对啊,也不用你做什么。”

    秦灵泽哭丧着脸嚷嚷道:“既然不用我做什么,那非逼着我过去干嘛?”

    裴含章耐着性子安抚他,“我觉得我们几个人里,你阳气最重。”

    “什么阳气重!”秦灵泽嚎叫着,“我心宽体胖也有错吗?”

    几个人正闹着,就见方恒走过来。

    “表哥,下人说你找我有事?”

    他看着秦灵泽抱着柱龇牙咧嘴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我们想去看看柳颐宽的尸体。”孟庭芝言简意赅地答道。

    裴含章这时候还不忘兴致勃勃地拆秦灵泽的台,“他没见过尸体,所以害怕。”

    秦灵泽的少爷脾气登时上来了。

    “你胆子大!你胆子大你怎么不自己去?”

    裴含章也没正八经见过尸体,但他理直气壮。

    “你是我们的师兄啊,遇事你总该冲在前头吧?不然等回到山庄以后,先生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

    “你怎么跟阿殊一样?就会欺负我!”秦灵泽忿忿不平地大声嚷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的不学学这些!”

    方恒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几个人是休息好了精神又回来了,于是便想去看看柳颐宽的尸体。

    “好了好了。”

    他在几个人中间打圆场,“颐宽的尸体也没那么吓人,我陪你们一起去总行了吧?”

    于是,几个人趁着外面还是大太阳的时候,一起去了停尸房。

    柳颐宽的尸体此刻就放在停尸房中央,裴含章再次看到他时心中感慨万千。

    他看着柳颐宽了无生息的面容,低声道:“柳兄,当日在婚宴上有幸与你一较高下,本以为会就此多个朋友,没想到转眼间便是阴阳两隔。”

    孟庭芝也压低了声音,“我们只为帮你查出凶手,今日若是惊扰到你,还望你见谅。”

    语毕,几个人凑上来一起查看他的尸身。

    但他们到底不是仵作,围着柳颐宽的尸体看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

    半晌后,裴含章抬头看向孟庭芝,“你看出什么端倪没?”

    孟庭芝摇了摇头。

    方恒也没看出来,于是他便让一旁的仵作把验尸结果重复了一遍。

    柳颐宽的致命伤是在头部,他的头部遭受过硬物捶打,尤其是后脑,身上却没什么挣扎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从身后袭击了他,等他晕倒后又多次捶打他的头部才导致了他死亡。

    听完仵作的话以后,裴含章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柳颐宽面容,甚至还拨开他的额发仔细查看。

    “崔小姐的丫鬟不是说柳颐宽成婚那天晚上撞到了头吗?他的额头上怎么什么痕迹都没有?”

    一旁的仵作面露难色,“公子,我只能查出尸身上现有的伤口,这没有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原因啊。”

    孟庭芝看向仵作,“会不会是伤得比较轻,所以没留下什么痕迹?”

    这倒是确有可能,但裴含章立刻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可是柳颐宽那天都撞到要捂着头走路了,这样看来应该没那么轻吧?”

    验尸的结果没有给出更多的线索,裴含章有些失望地往四周看了看,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堆叠的几件大红的衣服。

    “这是柳颐宽成亲那天穿的婚服吧?”裴含章走过去翻了翻那叠衣服,“外袍和里衣都在。”

    仵作赶忙点头,“是,验尸前在尸身上除下的东西都在那儿,一样也没丢。”

    裴含章和孟庭芝翻看了一会儿,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衣服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裴含章皱着眉看看自己手里的婚服,又看看孟庭芝手里的里衣。

    “这两件衣服的血迹怎么对不上呢?”

    孟庭芝也很是疑惑,“婚服上的血迹似乎比里衣上的少很多。”

    “都染上血了,有什么问题吗?”方恒也凑近了去看。

    柳颐宽因为头部被砸,当时穿的衣服上都染上了喷涌而出的鲜血,但不知为何,他婚服上的血迹却比里衣上的少了许多。

    这时,自进来后就坚持不懈地堵着鼻子一直蹲在角落画圈的秦灵泽终于忍不住了。

    “还能是为什么?沾的少肯定就是因为被脱掉了啊!”

    他一边捶着腿一边站起身来,“哎呦……我跟一帮傻子一起查案。”

    其他几人听完他的话怔怔地看着他。

    秦灵泽总觉得验尸房里有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绕着自己的鼻尖打转,“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出去透口气。”

    说完,他就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

    剩下一个仵作谨小慎微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其余三人则是呆愣愣地目送着秦灵泽走出验尸房,继而回过头来面面相觑。

    裴含章和孟庭芝突然觉得手里捧着的似乎不是什么衣服,而是两块烫手山芋。

    方恒心里也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抱着一丝期冀,干巴巴地问道:“这脱了婚服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孟庭芝看着手里的衣服,低声说道:“凶手杀人却还要脱去被害者的外衣,这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衣服在当时对凶手有用,或者就是上面留下了对凶手不利的证据。”

    方恒怔怔地看着孟庭芝。

    裴含章则接着说道:“凶手脱下他的衣服却没有带走,就说明凶手不怕把这件婚服留下,那也就意味着多半是庭芝推断的第一种可能。”

    “而婚服唯一作用……”裴含章垂着头,半张脸都隐在了烛火以外,“就是在成婚那天扮成新郎。”

    几个人的心脏瞬间砰砰跳了起来。

    沈殊玉这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陆明珠在方府一直没等到沈殊玉回来,晚上只好独自去看望崔弗。

    她帮崔弗诊脉后便陪着她说了会儿话,打算等沈殊玉来了以后再一起离开,可左等沈殊玉不来,右等沈殊玉也不来,陆明珠便只好先行告辞。

    崔弗本以为今日见不到沈殊玉了,谁知,半个时辰后,沈殊玉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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